书城军事花虎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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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溜子动心寻破,何兰花摇头留疑

韩飞虎跟着何大伯刚刚进屋。就听见外面街上,有笑面虎白有才的管家黑毛犬白溜子在说话。

这个笑面虎白有才,今年五十多岁,小个儿,干瘦,尽管满肚子坏水,却是见人就笑,一说话就笑。人送绰号:笑面虎。

笑面虎白有才的管家白溜子,三十多岁,瘦巴脸,高挑儿个,往大街上一站,活脱脱象一根溜细溜长的甜秫秸。字,不认识一;武,不会握拳。

笑面虎白有才让白溜子给自己当管家,就是看中了这小子的脑瓜儿猴精。不识字,却会算账。尽管有一副精明的脑子,却甘愿听人使唤。像一条通人性的狗,主人嘴里一发出“去去”声,它就咬。叫咬谁,他就咬谁。人送绰号:黑毛犬。

日军大佐大灰狼木村派出大批便衣汉奸四处打探,盯梢跟踪,蹲坑卧底,千方百计收集有关八路军活动的情报。笑面虎白有才也接到配合行动的指令,便让黑毛犬白溜子按排看家护院的人等,轮流值班巡逻,一旦发现八路的踪影或可疑人员,立即上报。

今天后半夜是黑毛犬白溜子值班。他领着两个给笑面虎白有才看家护院的家丁,在一个小酒馆里喝了两盅,迷糊了一会儿。估摸着离天亮不远了,才出来应付差事,在大街上转悠、巡逻。

韩飞虎进村东口的时候,黑毛犬白溜子他们才从西口往东转。韩飞虎在何大伯家临街的大门口没有停留。直接从相邻的胡同里,纵身越过何大伯家的院子围墙。

跟着黑毛犬白溜子巡逻的一个家丁,走的靠前。他隐隐约约地看见大街口那里,好像有个人影一闪。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揉了揉眼睛再看,闪过去的人影没有再回来。他引领着黑毛犬白溜子紧跑慢跑赶到那儿,六只眼睛瞪得溜圆,始终也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兴许是眼离了。那个看见人影的家丁对黑毛犬白溜子如是说。既然是找不到人影,也得找个找不到的理由。

这个黑毛犬白溜子,可不是想糊弄就能糊弄得了的。别看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嘀咕:早就有人怀疑,这个何洛神同山里(指八路军山区根据地)私下有来往。今天偏偏在这个地方看见有人影闪过,那么十有八九是真有人来过。兴许不是眼离了。

黑毛犬白溜子听了家丁的话,半信半疑地摇晃着脑袋,走到何大伯家的大门口。他低着头,瞪着眼,极仔细地看过来又看过去。他在寻找什么?

两个家丁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黑毛犬白溜子的身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黑毛犬白溜子瞪着眼子在找,在看。他要亲眼看看,何洛神家的大门扇下,有没有刚留下的脚印。

还好,没有!

韩飞虎只是从何大伯家的门前一闪而过。根本就没有趋近门口的大门扇下。自然不会给黑毛犬白溜子留下任何把柄。

黑毛犬白溜子心里要找的没有找到,也就没有看到。却还是不死心。

他把何洛神何大伯家,能转的地方都转了转,能看的地方都看了看。何大伯家是坐北往南临街的院子。院子东边有邻居,西边是胡同。若想进入何大伯家的院里,不开大门,只能从西边的胡同翻墙而入。

黑毛犬白溜子转进西边的胡同里,仰面瞅着何大伯家一人半高的围墙,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一丈多高的围墙。不罗椅子,不靠梯子,一般人是翻不过去得。

天亮了。“哗啦”一声,拽开门闩。“吱扭”一声,大门扇打开。

何洛神何大伯从门里走出,站在门口。自然而然地伸了伸懒腰,揉了揉还留恋在梦境的眼睛。忽然,眼睛一亮,看见了黑毛犬白溜子白大管家。故作惊讶地打招呼:“哎哟!是白大管家呀。勤紧惯了的人们真能大早起啊!”

“大伯,您也早啊。”黑毛犬白溜子刚从胡同里走出来,刚好碰见何洛神何大伯跟他打招呼。为了掩饰胡乱猜疑失误产生的尴尬,也就顺水推舟客套了几句,“闲着没事出来溜溜早。今儿个才看见,何大伯家的院墙好高啊!”

“谁比得了白家,光看家护院的就一大群。这年月,庄稼户只能把院墙垒高些,防备着野狼疯狗进来祸害人。”何大伯说到这儿,赶紧转话头,“看看,光顾着说话去了。白大管家到咱家里坐会儿吧。家里有地道的本地大烟叶,劲好冲。碰上腿脚不好的人,能把人冲个大跟头。”

“真的?”黑毛犬白溜子紧盯着何大伯的脸色,追问。他在查验何大伯的诚意。倘若家里有陌生人(指那个疑似八路的黑影),尽管嘴上客气,心里必然觉虚。

“当然是真的。大伯什么时候糊弄过大管家?”何大伯说着,一只脚迈过大门槛。转过身子来,挺近乎地招呼黑毛犬白溜子,“来吧,来吧,还非叫大伯扯你拽你吗?”

“真的。就不去了。改日,改日。”何大伯那坦然大方的神态,真诚近乎的话语,让黑毛犬白溜子一颗疑神疑鬼的心,踏踏实实地落了地。随随便便地说,“我们再到哪边转转去。”说着,冲那两个家丁一摆手,三个人溜达到别的地方去了。

何大伯厌烦地看着黑毛犬白溜子他们三个人渐远的后影,感到一阵恶心。狠狠地唾了他们一口,心里骂道:“三个狗东西!”

早饭以后,何大伯有事出去了。他胳膊弯儿里挎着一个椭圆形的竹篮子,篮子上面盖着一块干干净净的白布,白布上面放着一杆带盘儿的小秤。他以走村串乡卖杂面为掩护,寻找花家庄区党组织。让****花家庄区委书记申山和韩飞虎接上头。

何大妈搬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守着针线簸箩纳鞋底儿。何大妈戴着一副老花镜。眼珠儿不时地从镜片里溜儿出来,望望大街的东头,看看大街的西头。用一个哨兵的目光审核着各色人等的真实身份和内心色彩。

在里间屋里,何兰花极其认真地向韩飞虎介绍着村子里各阶层人们的心理诉求和迫切愿望。

韩飞虎听得很认真。他一边听,一边在个小本子上记,不时插话,让何兰花再说详细些。

韩飞虎在本子上记了一会儿,停住笔。若有所思地插话问兰花:“有一位叫江荷花的姑娘,你认识吗?”

“认识。那是俺姨表妹。花西庄的。”何兰花说着面部的表情阴郁起来,“她的爹、娘都惨遭鬼子汉奸杀害。若不是八路军的一个连长及时赶到救她,也就被鬼子汉奸掳进炮楼残害了。”

“咱们的抗日武装队伍,第一批人选首先是那些对鬼子汉奸怀有深仇大恨的同胞们。”听兰花的话,她还不知道救起表妹江荷花的八路军连长是哪一位。不知道就让她不知道吧。自己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夸功摆好。况且,他厌恶哪种喜欢标榜卖弄自己的人。江荷花当然知道把她救出来的八路军连长是谁,却没有向表姐何兰花说明。荷花姑娘自有她隐瞒不说明的心思,我们没有理由责备她。组建抗日武装,她是理所当然的最佳人选。想到这儿,韩飞虎对何兰花说,“能不能尽快找到她,让她参加咱们的抗日队伍。”

何兰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怎么回事?”韩飞虎的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大对劲儿的预感。既感到不解,又觉得意外。急不可待地问,“她在哪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