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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苏木脑包桃花源

话说这苏木脑包村是归远西北方向的一个农牧结合村,村里住着蒙、汉两族,汉族基本是从山西、陕西过来的,多少年以来他们相互帮助,相互影响,有种田的、有放牧的,这里的民风淳朴,善良,热情。用沙漠中的世外桃源形容它是最恰当了。苏炎村长就是当年跟着父亲从山西偏关贩皮毛过来的,如今已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了,并娶妻生了子,还被大家选了村长,日子过的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说起苏炎村长和李管家的交情,那是二十年前的一次巧遇。当年的李闵政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第一次和袁老爷来归远做生意,途中碰到了沙漠里经常刮的沙尘暴,不一会,狂风裹着沙石,蔽日遮天,浮尘到处弥漫,空气浑浊,呛鼻迷眼,李闵政和袁老爷在京城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风,他爷俩三转两转就迷了方向。他们东走走,西转转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向西沉,可就是找不到要去的方向,正急的不知该怎么办,却听到了从远处传来一阵佟佟的脚步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炎和他父亲牵着一头骆驼刚好从土默特部落贩货回家,当时的苏炎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伙。袁老爷看见苏老爷子,真是喜出望外,他们俩赶忙迎上前,把他们从哪里到那去急急忙忙地告诉了苏老爷,苏老爷听完后,摘下毡帽,挠挠脑袋,看了看西边的火烧云说,老哥你看,时辰不早了,天又冷,风又大,我看你们没什么着急的事,就歇息歇息明个在走,我有个老乡在前面的西脑包住的呢,我路来路去总在他们那里歇息,你要信得过我就跟我过去,明天我让我儿子送你们。在这种情况下,袁老爷也只能这么办了。

在月亮刚刚挂起的时候,他们也来到了苏老爷老乡的家。进门那老乡把他们让到了热乎乎的火炕上,又给他们一人一碗油泼辣子羊肉汤,红红的油汪汪的,闻的香,看的馋,不一会又端上一大笼莜面窝窝,山药条条,袁老爷学着苏老爷的做法,把山药条条碓到羊肉汤里,又把莜面窝窝拌到羊肉汤里,在加点腌渍好的沙葱、烂腌菜,啊!味道还真不错,袁老爷在京城还真没吃过这么爽口的饭菜,吃的香辣香辣的浑身冒汗,舒服极了。一顿饭的时辰,苏炎和李闵政也混熟了。小哥俩有说有笑的像一对亲哥俩,苏炎给李闵政讲他们村的新鲜事,李闵政给苏炎说京城稀罕故事。晚饭后,哥俩伙盖着一床羊毛被,在被窝筒里小哥俩拉钩钩,约定好,将来有机会一定要相互拜访。二十年前的一次巧遇,使他们都对对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虽然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机会兑现当年的约定,可他们谁也没有忘记对方,当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邂逅,激动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只是开始被袁将军的事耽搁的一直没机会聊这些年别离后的事情。这几日,袁将军也安置妥当了,袁夫人身体也渐渐有些起色,大家总算松了口气。

苏炎看着大家该忙的都忙完了,他内心深处生怕好不容易相聚的好兄弟这么快就离开他,这两天他总思谋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把他们留下来呢?李闵政也和苏炎一样,这一行人,数他年龄大,见多识广,他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轻,尤其是袁将军的辞世,这袁家的孤儿寡母何去何从?该怎么办呢?他暗自下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照顾好夫人和鸣沙,一定要对得起袁家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主意已定,李闵政把李力、昊然约上,这天正好是袁将军的头七,他们准备了一些香火、烧纸、和祭奠的物品来到袁将军的墓前,祭禩完后,李管家让李力昊然先别着急回去,他有点事想和大家念道念道,李管家说;“袁将军已过世,留下这孤儿寡母该怎么办?我的意思是,我和老苏交情不错,袁将军也留在这里了,这几天,通过观察,我觉得这个村除了气候差些,其他都还不错,你们这几天也感受到了,这里的老乡对我们非常的热情,一点排斥的情绪都没有。我想劝夫人留下来,在这里生活,我也不想回京城了,我要守着袁将军,清明、十五给他的墓添添土,上上坟。你们两意下如何呢?”李力说道:“我这次的差事彻底失败,即没有保护好袁将军,又把薛超的命丢了,我正愁的连觉都睡不着,想着回京向朝廷如何交差,又如何面对薛超父母。索性,我光棍一条,无牵无挂,回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我也喜欢这里,我也想留下。”接着,昊然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说:“按说,我根本就没资格说这个话,虽然我是冤枉的,但我毕竟是朝廷的罪犯,我回去只是死路一条,如果我能留下来,是我求之不得的。而且,我想早日给若芙一个名分。”说完昊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李管家听大家说完,大家都想到一起了。他高兴的对李力、昊然道:“只要兄弟们想留下,以后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就看我老李了。回到村里,李管家找到了苏炎,把他的意思一五一十地和苏炎念道了一番,苏炎听了高兴的说:“兄弟,你都说在了哥的心上了,你们能留下我太高兴了,好了,我这就安排人盖房的盖房,贩货的贩货,让李力跟着驼队去土默特部落换一些生活用品,让昊然跟着年轻人们盖房,尤其是把他结婚的新房好好设计设计,等房子一盖好,选个良辰吉日,咱们就给他办喜事,村子里已经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啊。”李闵政又把几个女眷招呼到一起,把他的打算说了说,袁夫人自从袁将军过世,已心灰意冷,但看着李管家和大家对他们母子这么好,也很感动,说一切都由李管家安排吧,说着让梅香拿出一些银两交给管家,让管家送到村里,以表示一点感恩之心。众人也在苏炎的帮助下盖好了房子,安顿住了,昊然和程若芙也在大家的帮助下选了个吉日成了婚,袁氏则代表女方,虽然不是很隆重,可是也办的很热闹,几乎所有的村民都来看热闹。等一切都稳定下来,袁夫人看着一天天长大的鸣沙,觉得只有把孩子好好培养成人,才能对得起冤死的夫君。正好苏炎用夫人捐出的银两给孩子们办了个学堂。因为李力在京城上过几年私书,所以教书的事情就由他负责了。鸣沙和村里的孩子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苏木脑包村不愧是沙漠里的桃花源,一到春夏两季更是美不胜收,不但小鸣沙等人玩的是不亦乐乎,就连沉溺在伤心里的袁氏也渐渐的被这里的风土人情所吸引,又可以陪伴在袁忠实坟墓附近,一旦想念袁忠实便去袁忠实的坟前上两柱香,和袁忠实说两句袁鸣沙的境况,如此过了一年多,袁氏也渐渐熟悉了这里的一些事情,又见小鸣沙生活也稳定下来,个头也比来的时候长高了不少,在学堂里上学也明白了事理,不由的悲苦的心里有些欣慰,再想到袁家也总算保住了一条根,自己也就没有什么牵挂,只是和梅香以及管家娘子绣些东西然后拿到马队去土默特部落去换些吃穿用度,凑合着过日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