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鸣沙自从答应了带着阿茹娜一起离开村子,前往雁门关时,他心里便像吊了个水桶般的七上八下的坐立难安。不知道是为了师父着急呢,还是为了阿茹娜和侯瑶琴即将碰面的尴尬局面而感到焦急。就这样,时间在袁鸣沙的不安和阿茹娜的兴奋中一点一滴的流失了,到了临走的那天,村子里一起长大的伙伴全都来给袁鸣沙阿茹娜和苏文一起送行。大家给苏文的马队里放全了好多袁鸣沙最喜欢的肉干和马奶酒,梅香和李力昊然以及李闵政等人一起泪眼汪汪的看着袁鸣沙,梅香更是拉着阿茹娜和苏文希望他们能多多照顾一下鸣沙。两人也都是心情复杂的答应了。
终于,迎着清晨的鸟语花香,马队在大家依依不舍下慢慢的开始向远方走去。阿茹娜第一次走出村子,感觉到什么都很新鲜,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贪婪的看着四周美景,看见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从草从里钻了出来,正好奇得瞪着红红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周围。阿茹娜一见到这只小兔子毛是雪白的,不由得十分喜爱。她跑向兔子,用那银铃般得声音和大家道:“你们快看,好可爱的小兔子啊,我好喜欢啊。”说完又要朝兔子那里跑去!
哪知那小兔子正警惕的观察四周,忽然见到阿茹娜像它跑来,它吓了一大跳,赶紧钻进了草堆里,阿茹娜待要往前追去,可是居然看不到了兔子的踪影,不由得大失所望,再次转向了马队。苏文笑着对一脸失望的阿茹娜说道:“娜娜啊,你自己不要到处乱跑了,万一掉队了可就麻烦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自己走丢了可怎么办呢?”
阿茹娜满脸不高兴的撅着粉嘟嘟的小嘴道:“可是人家看到那只兔子好可爱啊,我在村子里都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兔子,这次好不容易看到了这么可爱的小兔子,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把它捉住养着玩,没想到它狡猾得很,一转眼就跑了,真是失策啊。”阿茹娜那可爱的表情惹得顶着大太阳走路的同伴都笑了出来。苏文旁边的一个十多岁的男子对苏文道:“村长,这次领着娜姐出来可真是对了呢,没想到娜姐会给咱们带来这么多快乐呢,看着娜姐说笑,好像都感觉不到疲倦了呢。”那男子说完,大家都跟着附和起来。
这一路上的艰辛,阿茹娜总算是体会到了。她跟着大家一起睡稻草,一起吃肉干,退去了小女孩的柔软,慢慢的成长起来。就在大家快要走到大路的时候,苏文忽然招呼大家道:“各位,这里有一处土匪窝,最爱抢夺咱们的马队,大家可都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看护好咱们的财产,兄弟们,听到了没有啊?”大伙一听,马上振奋士气,大声的道:“听到了,村长,咱们一定会保护好财物的。”
果然,大家提心吊胆的看着四周竖立在云端里的巍峨山峰,给人一种恐怖的现象。苏文对袁鸣沙道:“沙弟,娜娜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只怕强人马上就要出现了呢。”袁鸣沙答应了,大家听见天空中飞过几只乌鸦,那种叫声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就在大家四处张望的时候,忽然从半山腰上跳下十几个强盗贼子,手里不是拿刀就是持剑,明晃晃闪得好不耀眼。在看那些强盗,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十几个强盗二话不说,举起刀剑便像马队胡乱厮杀而来。
苏文一边招呼几个手下看护住财物,一边又招呼了一帮兄弟,拔出刀剑和强盗就厮杀起来。这群为首得强盗手拿一对银色大锤,忽然看到了马队里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姑娘秋波流转,美貌如花,正是这蛮夷之地难得一见得美人。那强盗头领被阿茹娜得美貌弄得神不守舍,财物也不要了,也不和苏文厮杀了,但见他左躲右闪的离开了苏文的追杀,转眼间便来到了阿茹娜身边,肆无忌惮的把阿茹娜从头看到尾,然后嬉皮笑脸的道:“这个小姑娘,马队已经在咱们的掌控之中了,我看姑娘这么娇美,跟在马队也没什么前途,不如跟着我呼延震回家,做个压寨夫人如何啊?”调戏完阿茹娜,就要上前去拉阿茹娜的手,完全把阿茹娜身边的袁鸣沙当成了透明人了。
阿茹娜有些害怕的往袁鸣沙身后一躲,颤声叫道:“鸣沙哥。”袁鸣沙早就干掉了几个强盗,此时正拿着史利炎的那把带血的宝剑,冷眼的挡在了呼延的面前。
呼延震见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子挡住了美人,不由得恼怒万分,仗着自己力大无穷,把手里的一对千斤重的银锤武得呼呼作响,对袁鸣沙大吼一声道:“喂,小杂种,你什么意思?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啊,快快给爷闪一边去,爷一高兴,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袁鸣沙一听呼延震呼唤自己小杂种,心下大怒,拿起宝剑,就和呼延震展开了生死搏斗。袁鸣沙出自高人之手,这些时日又在外面锻炼了许久,这小小一个呼延震他自然是没有放在眼里,只片刻功夫,二人便站了十多个回合。这呼延也是不容小窥得,他本来是一个部落首领的长子,哪知他的霍尔台部落因为和其他部落进行争夺,在争夺中他爹爹被人杀死,他的霍尔台部落被别人占领,他自己落了个无家可归的下场,于是他召集了一帮父亲当年的下属,挑选了这个风景秀丽的九峰山的地方做起草寇来,由于他力大无穷,他的父亲身前曾特地为他打了一对一千斤重的银锤,死在他垂下的人,竟也不在少数。
自从呼延震做起了强盗,居然比他做首领的老子还要威风,方圆附近被他掠来的金银财宝和美丽女子不计期数,他又自小被喜欢汉人文化的父亲教导过一番,因此他很有些头脑,又很会领导下人,这个九峰山寨被呼延震调教得有模有样的,因此那些他父亲原来的手下都愿意听他的管束。而且当强盗钱财和女人来得又极快,又没人管束,真个比皇帝都快活,所以当日得一些英雄都落草为寇做起这强盗的勾当来了。
这日,呼延震手下的小喽罗打听到苏文的马队要路过这里,而且货物也不少,于是呼延震便打起了苏文的主意来。当呼延震在一群男人当中见到了阿茹娜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孩来,他自从当强盗以来,女人也不知道换过多少回了,但是像阿茹娜这么美丽娇艳象一朵含苞欲放的山丹丹花的女子他却从没见过,他又是个喜爱女色的大男人,如今一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他的骨头都已经酥软了一大半,哪里还肯放过阿茹娜,只一心的想着如何把这朵透着妩媚娇艳的山丹丹花掐在自己的手里温存一番才是正事,于是和袁鸣沙的厮杀也愈加激烈。
苏文这时招呼着手下的人和那些土匪厮杀着,这时看见呼延震和袁鸣沙的打斗,他便不管那些剩下的小偻偻们,而是来到了阿茹娜身边,保护着阿茹娜的安全。呼延震虽然力大,可是时间久了自然不是武功高强袁鸣沙的对手,平时他是靠蛮力几招拿下对方,这次可是让他遇上了对手,又战了不几个回合,他举锤的手臂渐渐酸软下了,袁鸣沙却越战越勇,突然一个猴子捞月用剑轻点了呼延震的右腿弯处,因鸣沙功力高深,内力无比,使得呼延震毫无防备双膝跪倒地,一对银锤也比啊击一声双双落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呼延震见自己从没失过手的银锤双双落地,一时间想不开来,举起右手的银锤就要往自己头上砸去。袁鸣沙大吃一惊,他本来就不想要呼延震得性命,见呼延震要自行了断,他胸中暗暗运出一股力气,双手一举,用力一推呼得一声朝呼延举锤的手推去。呼延震只觉得举锤的手臂一阵酸麻,他手里举起的锤又落在了地上。呼延震呆呆得看着自己的一对双锤,长叹一声,知道遇到高手。他对着袁鸣沙就是一拜,慌得袁鸣沙赶紧就要扶他,哪知他往后一躲,直直得给袁鸣沙拜了下来。
苏文高兴的喊道:“你们这些偻偻,如今你们的主子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你们还不束手就擒么?”呼延震的手下看见自家主子对着一个后生拜了三下,他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放下手里的攻击,一起看着慢慢站起来的头儿。”
呼延震对袁鸣沙跪拜完以后,这才慢慢的打量鸣沙,脸上充满了崇拜的神情,他对手下的哥们朗声道:“兄弟们,我技不如人,如今被这位高人即饶了我的性命,又对兄弟们手下留情,我心里敬佩他是条汉子,从此我愿追随着这位新主人,为他分忧解愁,听他调遣,至于各位兄弟,你们有想要继续跟着我的,便留在马队里为恩人分忧,如果有不舍家里老婆和娃娃的,我也不勉强他,你们各自看着办吧。”呼延震也不征求鸣沙的意见,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说的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大家笑着说道:“守着老婆和娃娃是没甚出息的,我们宁愿跟着首领,一起闯荡天下,可是头儿你也不问问人家高人能不能看上哦们。”
听着兄弟们的调侃,呼延震才如梦初醒,他拍拍大脑袋转身不好意思的对袁鸣沙道:“我叫呼延震,本是这一带的强人,如今即被高人救下,我们自愿放下屠刀,追随恩人,希望恩人不要推辞,还望告诉我们恩人的名字,我们好方便听命。”
鸣沙没想到自己一个举动,竟然为自己得了一员猛将,他因爱惜呼延震的力大无穷的特殊臂力,这才起了恻隐之心,救了呼延震一命,哪知呼延震居然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硬要跟着自己,他一时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苏文却是大喜,眼看要有一场血光之灾,哪知袁鸣沙一个举动化解了这场灾难。苏文眼珠一转,对呼延震道:“我叫苏文,是苏木脑包村的村长,也是这个马队的队长,他叫袁鸣沙,是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得好兄弟,我这位兄弟长年在江湖行走,过着是刀尖上的日子,呼延兄弟要是不嫌弃,你可以跟着沙弟,至于你的这些兄弟,我看不如就让他们在马队里帮忙,这样生活即稳定,也有个照应,不知呼延兄弟意下如何呢?”
呼延震看了看袁鸣沙,见袁鸣沙也点头答应了,他这才大喜,忙着招呼兄弟们,都说愿意在马队帮忙,大家意见一致,这才跟着马队,一起走上了通往土默特部落的方向!
这呼延震自从认识袁鸣沙和苏文等人,他是打从心底里高兴,因为他认识的这几个朋友武功比他呼延震只高不低,而且他们又都是有侠义之心,他和他们走了大半段的时日,从来没见过他们仗着自己的武功去欺负弱小,相反他们还帮助那些没有武功的弱小朋友,和他以前的所做所为完全就不是一个道上的做法。对于他这个抢夺过他们财产的人,也没有冷漠和拒之不理,而是对他和他一起投靠过来的几个手下都非常友好,当自己最好的朋友对待。
自从感受到这点后,呼延震对袁鸣沙等人就在无二心,自此以后是全心全意的跟着袁鸣沙。在往土默特部落的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道路上,呼延震和苏文、袁鸣沙以及阿茹娜等人都混得非常熟悉,他虽然到现在还是对笑语款款的阿茹娜有些心动,但当得知阿茹娜和袁鸣沙已有婚约时,他便努力放下了心中对阿茹娜得喜爱之情,默默得保护着阿茹娜,让深深的眷恋变成了自己心底里最深处的秘密。
到了土默特部落,袁鸣沙并没有马上就启程往雁门关走去,而是和呼延震等人一起认识了现在新的土默特部落的首领,巴郎。巴郎是个热情豪爽得蒙古族汉子,当他看着老朋友苏文又拿着稀罕得肉苁蓉、鹿茸等宝贝来这里换土盐、红白糖、窗户纸、煤油、花绸缎等等生活日用品时,他非常热情的把苏文和袁鸣沙以及呼延阿茹娜等人一起领到了温暖得大毡房,为他们这些尊贵的客人奉献上了最美味得烤全羊和马奶酒,让苏文等人吃喝了个痛快,他们蒙古人当时并没有汉人那些吃不言睡不语得习惯,蒙古人吃饭喜欢大声唱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到酣处巴郎放声唱起了草原酒歌,金杯银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炒米、奶茶、烤羊肉今天吃个够。
袁鸣沙自从离开了苏木脑包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烤肉以及边吃边唱了,跟着宝音学武的时候是和师兄弟们一起吃饭,因为是寺庙,庙里的清规戒律,使大家都不敢边吃边唱,而是默默的吃完,默默退出。在认识侯瑶琴的时候,由于瑶琴是千金小姐,又被燕笙教导得规矩只多不少,更是忌讳吃饭的时候别说唱歌连话都不能说,所以袁鸣沙一直怀念自己家乡那又唱又吃得热闹场景。席间,苏文拿起巴郎为了招呼客人用得纯金酒盅,一边大口喝着飘香四溢的马奶酒,一边把袁鸣沙等人介绍给巴郎,一边笑着说道:“可惜我这个兄弟身上有要紧得事情,不然你们这些朋友如此投缘,到可以醉上他个三天三夜呢。”
巴郎这时已有几分醉意了,但见他眯着一双厚厚的单眼皮打量了一下袁鸣沙以及呼延,哈哈大笑道:“阿文老弟说得及是,我和袁兄弟以及呼延震老弟可以算是一见如故了,虽然我们相聚时间太短,可是袁兄弟既然有要紧得事,那我也就不虚留你们了,只是今天在我家可一定要喝个尽兴呢,只怕以后还没有这机会呢。兄弟们,大家尽情得吃,尽情得喝啊。”在巴郎的渲染下,就连阿茹娜都喝了几杯马奶酒。
吃喝完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巴郎的妻子雅斯给大家把炕铺得柔软舒服,招呼着众人在毡包里的大炕上睡下了,她自己却拉着阿茹娜回到了另一间毡包里,见她赶了几天的路,脸上和头发上也沾了一些灰尘,她便殷勤得用一个上好的铜盆,给阿茹娜打来一盆清凌凌的水又加了一瓢在牛粪炉上泛着白气的热水,招呼着阿茹娜梳洗了一番。阿茹娜跟着马队好多天也没有好好梳洗过,这时难得住到了一户像样的人家,她便先把缀满红珊瑚的小帽摘下,又把头发放了下来,在水盆里洗了个干净,最后又换了一盆水,这才把自己好好清洗了一番。等洗漱完了,阿茹娜顿觉得浑身舒服了许多。她把自己湿漉漉的乌黑长发上的水都拧了干净,又用自己平时喜欢的金丝发带松松地挽在长长的头发上,只觉清爽无比,更有一种风情万种别样风情,直把个雅斯看的目不转睛。
看着洗干净得阿茹娜竟是草原上不可多得的美人,不由得称赞道:“姑娘生得真是太喜人了,只怕咱们方圆十里也没有像姑娘这般漂亮的美人哩。”她深知女孩子都喜欢漂亮,况且阿茹娜也真个算是草原上罕见的美人了,她便极力奉承几句。果然,阿茹娜虽然不是个张扬得女孩,但到底是个爱美的姑娘,如今被雅斯这么一夸,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只是表面并没有表现出来。
阿茹娜洗漱完毕,只觉得困得厉害,她张开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偏生她又怕不好看,又用右手捂住了张开的小嘴,只是两只漆黑如星的眼眸滴溜溜的看着雅斯,显得很是不好意思。看着调皮可爱的阿茹娜,雅斯心里母爱顿时泛滥。她呵呵一笑,给炕上铺好了温暖的被褥,拉着阿茹娜坐了下来,善解人意的道:“好了,姑娘,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明天一大早还得赶路呢,这便早些歇息吧。”
听了雅斯的话,阿茹娜感激得道:“大姐,以后叫我娜娜便好了,不要在叫我姑娘了,听着有些见外。”阿茹娜说完,便脱了外衣,着绣花小妖妖倒头而睡。那雅斯听着阿茹娜发出了甜蜜的酣睡声,憨憨的笑了笑,跟着将煤油灯往灭一吹,挨着阿茹娜温暖的睡去。袁鸣沙等人自从出了村子便没有睡过一顿好觉,这次在巴郎家吃饱喝足了,睡在热乎乎的热炕上,自是一夜无话,饱饱得睡了一觉,为第二天上路做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