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旭丞最后还是没答应帮封牧约方澜,只是说,“我吃完饭还有一台手术,你先回去吧,我抽空会去做检查。”
封牧上辈子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对朋友家人也未过多在意过,觉得这些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只是如今家人朋友包括下属都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他才发觉自己做人有多失败。
封牧没回去,而是买了饭以后,去了唐母病房,不过唐婉并不在这里。
“唐小姐下午来过,后来走了。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何梦雨拿着几张纸上前,递给封牧。
上面是离婚协议书,跟上一份一样,唐婉已经在上面签好字了。
封牧看着唐婉两个字,觉得刺眼。他把离婚协议书撕碎,团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以后唐婉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随时跟我报备。”封牧道。
何梦雨未直接答应,而是问道:“是在病房守着,只跟您汇报唐小姐什么时候在,还是跟踪唐小姐,随时报备她的所有事情?”
现在唐婉跟简明泽已经见过面,他们私底下说不定也有来往。
封牧很不愿意她跟异性接触,尤其是简明泽。但他最后只是攥攥拳,逼着自己放下了跟踪的心思。
“你们守着病房,不要让人打扰我岳母就可以。”
“好的。”
封牧回到紫苑居后,心里越想越不踏实。他本来已经躺到床上准备入睡,但又爬起来,给简明泽打电话。
“唐家你谁都不卖,除了唐婉?”电话一接通,封牧便问道。
简明泽声音温和纠正,“唐婉唐磊都可以。拿钱买或者直接收下,看他们个人意愿。”
“那我给唐婉钱,让她从你手里买,你卖还是不卖?”
封牧认真想过了,唐婉跟简明泽唯一有可能有接触的就是唐家的房子。只要房子物归原主,他们应该也就不会有来往了……吧?
简明泽并未过多考虑,“不论钱是从哪儿来的,只要是唐小姐自愿买的,房子过户后在她名下,我就会同意。”
这个简明泽跟上辈子一样让他讨厌,哪怕表面上看起来再温柔再君子,骨子里也是个狠绝的,做事更是从来不给人留可以钻空子的机会。
所幸封牧只是单纯想把房子买回来,也没什么其他想法。
他大晚上地开车跑到唐家按门铃。
门开了,但开门的人不是唐婉,而是周末回来的唐磊。
封牧看到人的时候,有些小失望。他越过唐磊要往里走,却被后者拽住了,“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姐有事,你让开。”
封牧话音落,唐磊一拳便砸了过来。但他反应快,及时避开,这一拳并未伤到他。
“你干什么?”封牧黑着脸道。
唐磊:“看不出来吗?揍你。”
把他们唐家害得家破人亡、搞坏他姐姐名声的人,到底有什么脸再来这里?
唐磊出手很快,封牧怕伤了他会跟唐婉关系恶化,颇受桎梏,挨了好几下。不过最后,还是他把唐磊按到了地上。
“你真该庆幸,你是唐婉弟弟!”
封牧嘴里染上了血腥味,他往地上淬了一口血水。
唐磊被按在地上也不安分,封牧不好松开他,只能一手按着他,一手拿出手机给唐婉打电话,“不怕我打死你弟弟,你就继续在里面待着!”
“不用出来姐,我没事!”
唐磊冲着手机那端喊,但封牧已经把电话挂断了。过一会儿,里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封牧听脚步声也能听出来是唐婉,他正准备起身,把准备好的银行卡给她。结果他背对着门口,还未来得及起身,便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头上。
哗啦一声响,花瓶碎片散落在地。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封牧额角滑落,他站起来抹了一把,才发现手上都是血。
“小磊,快过来!”唐婉声音都在颤,她伸手便把唐磊拽起来,带到了身旁,“有没有伤到哪儿?”
封牧转身看着她,而她却一眼都没看他。
跟上辈子在江边别墅,她绑架蒋晓晓威胁他过去那次一样,她是真得不怕他受伤,也不怕他死。
封牧视线从她脸转移到她手里的刀上,这是怕花瓶砸不到他,还特意带了刀过来吗?
他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心里闷闷地发疼。他咬牙道:“你他么看清楚了,受伤的到底是谁!”
唐婉听他这么说,这才发现唐磊身上基本上没伤,而封牧除了她刚刚用花瓶砸出来的伤以外,还有其他伤口。她手中的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封牧站在她对面,清楚地看到她眼中愧疚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冷漠。她拽着唐磊,转身就往屋里走。
“唐婉!”
封牧本来还想学着卖下惨,看挨这么一顿揍,能不能跟唐婉之间关系拉近些。
但他发现,这条路线实在不适合他。
唐婉仍旧往里走,没理会他。他不得已拔高了声音,“不想让我报警,给你履历增加什么污点,你就给我站住!”
前面,唐婉唐磊姐弟二人的影子扎根似的钉在了原地。很快,唐婉转过身。
她看着他,因过于隐忍,眼尾泛起了红意,“花瓶是我砸的。”
所以报警也是抓她。
“但我其他伤口是唐磊打出来的。”封牧看着她这样子,逼着自己别开头,以免对她心软。
这女人能有多狠,他很清楚。如果他由着她的意愿来,恐怕这辈子都别想跟她重归于好!
夜灯下,唐婉眼底尽是恨意,她想说什么,但是又深呼吸一口气,咽了下去。她怨恨地盯着他,“小磊打你的时候,你不动手,是已经算计好了,对吗?”
“对。”封牧斩钉截铁道。
唐婉讥笑,“为了救你跟蒋晓晓的私生子,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她说着话,松开唐磊,缓缓而绝望地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封牧原本满脸决绝,听到她这话时却是一愣。与此同时,唐婉已经走了过来,错身而过时,她咬牙切齿道:“我定是上辈子欠你的,才会有眼无珠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