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汉卿一身的雪花站在烨华宫外,里面进进出出的宫人中,没有凝香的身影,他的心低落至冰点。李翟想做什么?他愤然的抬脚想冲进去,却没有顾及到站了一夜,手脚都已然是僵直。踉踉跄跄的,眼见就要跌在雪地里。
“侯爷。”一双大手及时的将他扶起。
“是你?你怎么进宫了?”王汉卿看着身边的人,是跟随他多年的永平,平日里在公主府为他搜索一切信息,没有他的传召,是不会轻易的进宫来。
“小的,半夜就入宫了,您不在昭阳殿里,小的不敢夜晚随意的走动找您,只好等到天亮才出来。”他的神情颇为的焦急,见了王汉卿才舒了一口气。
“公主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吗?”见一向沉着的永平都按捺不住性子,想来出了大事情。
“昨晚,云乐公主突然出现中毒的迹象,从毒发到死,前后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后来查出是药里下毒,拷问了几个太医,打的是皮开肉绽。更要命的是,昨天晚上负责给公主熬药和端药的都是阿陆少爷,现在阿陆少爷已经被押在大牢里!”他简单的叙述了事情,只等着王汉卿的处理。
“阿陆?他为云乐煎药和端药,怎么就能说明云乐的死和他有关系?”王汉卿稳住心神,仔细的想着昨天的事情。阿陆曾经说过有个办法能让自己达成心愿,王汉卿明白,他想说出自己是罪臣的后代,云乐收留他便是窝藏、包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阿陆想借此让新帝定云乐的罪。他不让阿陆这么做,一来,就是阿陆牺牲了自己,也不一定能让云乐如何?毕竟她现在神志不清。二来,他视同阿陆为知己,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私欲害了旁人。不过听永平说,云乐毒发的速度之快让人咋舌,除了阿陆有这个本事外,还能有什么人做到。除非,阿陆想用这个法子替自己除去云乐!
“真是傻啊,为了我不值得”王汉卿心里暗自着急:“此事有上告皇上和太后吗?”他的眼睛看着烨华宫。
“还没有,昨晚受理案子的官员,怕处理不好上面怪罪,所以连夜的对有关人等严加拷问,想在天亮前就弄个结果出来。小的进宫时,太医院的人一个都没有招。负责案子的大人,核对了药方子,确认开的方子没有问题。又查了药渣子,发现里面多了一味药,这样一来,阿陆少爷的嫌疑最大,天一大亮,就要正式上报。私下里小的听说,他们把替死的说辞都准备好了,就为了能对皇上和太后交代。”
“阿陆现在关押在哪里?”王汉卿急切的问道,连夜的拷问,用的都是极为狠毒的刑具,阿陆早些时候,被莲生折腾的够呛了,哪里能受到了牢里的狱卒折磨,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侯爷这个放心,端砚守着阿陆少爷,现在皮肉之苦能免了,不过一旦被正式的上堂问话,那可就槽糕了。”永平担心的说着。
“你回去告诉端砚,把阿陆看守好,皇上的圣旨没有下来前,就是上堂也不能动他分毫!”王汉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厉声的对永平吩咐着。阿陆,你等着,我王汉卿一定保住你的命。他的手脚逐渐的可以自主活动,朝着烨华宫,他稳健的迈开步子:阿陆和凝香,他的知己和娘子,付出任何的代价都要保住!
冷凝香跪在帷帐里一夜,膝盖以下都没有了知觉,整个身子都在晃悠着。榻上的李翟,发出轻轻咳嗽声,转个身子,张开眼睛,看着跪在一旁的她:“夜可真长啊,不知道王汉卿是否有惦记着你?”
“皇上,侯爷求见。”内侍官尖细的嗓音在外响起。
“传!”李翟道,随即看着冷凝香:“侯爷还是耐不住性子了。”
“皇上,晋王求见。”李翟的话音才落,内侍官在外继续的回报着。
“晋王?”李翟脸色不悦:“传吧。”她没有起身,继续舒服的躺在榻上:“听说,晋王和侯爷,以前就是因为你弄的很不开心,就是娶了朕的表姐,心里也还挂念着你,是吗?”
“王爷对奴婢确实厚爱有加。”尽力的稳住摇晃的身子,冷凝香低声的回答着:“晋王妃出生名门,虽是女子,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现在又为王爷怀了子嗣,可谓是鹣鲽情深。”
“呵呵,如果说王汉卿是个绝世无双的妙人,那你冷凝香就是少见的善解人意。朕若是大婚,也希望未来的皇后和妃嫔都能如你一般。”她伸出手,举止轻佻的摸了摸冷凝香的脸颊。
“皇上。”冷凝香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缩着。
“哼,不识抬举。”李翟冷笑道。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里面含夹着冷凝香熟悉的声响。“明珠!”她的眼睛望向帷帐外。她的表情被李翟尽收眼底,面上不禁一冷。
“臣王汉卿叩见皇上。”
“臣李情叩见皇上。”
同样的不安和焦急,为的是同一件事情。
“一大早的晋王和侯爷怎么都来找朕了。”她淡淡的说道。
“皇上,云乐公主昨晚毒发身亡。”李情话语梗咽。云乐间接的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毕竟几十年的感情他还是顾念着。半夜听见噩耗,他便去公主府里一起彻查案件,意外的发现阿陆也被卷在其间。
“公主姑姑毒发身亡?”李翟也是一惊,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的悲伤,反而有着轻松:“毒杀公主的凶手有抓到吗?”
“现在初步断定凶手就是公主府中的男宠------阿陆!”李情的眼睛看了看王汉卿,高声的回答李翟的问话。
“既然断定了凶手,就直接问斩吧!”李翟冷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