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燃筝才回到住处,专门服侍她的宫女莺儿一见她,差点没哭出来。“您上哪里去了?奴婢找您半天了!”见她好生生的站在面前,才摸着心口,擦擦冷汗:“主子啊,您想去哪里和奴婢说,奴婢陪着您,宫里的规矩多,您才进宫什么都不懂,要是------”她的话音未有落下,沐燃筝就接口说道:“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这可怎么办?”她模仿着莺儿的口气,才说完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见莺儿一脸的无奈,她才忍住笑,“好吗,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再乱走,去哪里都带着你。”
见她手中的梅花,莺儿问道:“您是去哪里了?”
“哦,对了,我还正想问你。”沐燃筝一脸的好奇,“昭阳殿里住的是什么人?怎么整个宫里只有那里才有梅花?你是没有看见,可真漂亮,香极了。”她给莺儿形容着那里。
“您不知道,那里是皇上特意叫人种的梅树,因为侯爷喜欢梅花。”莺儿接过她手里的梅花放在花瓶里,“不过您以后还是少去那里。”
“侯爷?我明明看见的是个女子啊?”她更是奇怪,“为什么不能去?难道那里是冷宫?”她小心翼翼的问着莺儿。那女子该不会是新帝的妃子吧?
对上沐燃筝好奇的眼神,莺儿也是无奈的一笑,“奴婢也知道的不多,反正您少去准没有错。”
宫里的秘密真是多!她暗暗的想着,嘴里答应着。
莺儿叹口气,虽然主子才进宫没有几天,可这脾气她是领教过,什么时候能按规矩办过事的。“主子,太后那里来人传话了,请您过去。”她上前准备为燃筝换衣服。
“太后找我?她不知道我私自出去的事情吧?”沐燃筝一听,神情才紧张起来。
“奴婢没说,只是说您累了,出去走走。”莺儿回报着,看她一脸的紧张,看来只有太后能她稍微的安稳些。
“那就好。”她舒口起气,如果太后知道她的恶劣行为,一定会怪罪爹娘没有教好她。想起在乡下的他们,燃筝的心情颇为的难受。沐氏虽然是独孤氏的远亲,可是到她爹爹那代已经是家道中落,前段日子,独孤太后突然下旨宣爹爹入宫,封官赏银不说,还把自己内定为皇后的人选,莫大的荣宠,在她看来只是交换她进宫的等价条件。她能做的就是安稳的在宫里当皇后,让爹爹和娘不用为她每日担忧。看着铜镜中,自己被莺儿硬生生的摆弄成她口里的端庄模样。
“主子可以走了。”莺儿兴奋的看着燃筝,难得主子肯听话,梳妆打扮都没有发出不满。
沐燃筝跟着莺儿去见太后,一身正式的打扮让她束手束脚的,好像手脚都不灵活起来。“真是难受”她暗自叫苦,以后的日子她都要这么过,想到这里她就苦了一张脸。
“主子,赶紧的走啊,莫让太后等久了。”莺儿催促着,见沐燃筝一副不自在的模样,她安慰着:“以后就会慢慢习惯的。”
“唉,我也希望这样。”她撅起嘴,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前脚才踏出一步,就准准的踩在裙角上。“完了”她惊呼一声,小桃不在、莺儿走的比她快了好几步,身边连个搀扶的人都没有。这下出丑大了。她整个身子失去重力的向前倾,眼见就要落地,沐燃筝绝望的闭起眼睛,她这个皇后娘娘当的可真受罪。
“小心。”她只听见这句,随即腰际被人抱住,睁开眼睛,头顶上方是一双眼角微微吊起的凤眼,温柔的笑意在眼里涌现,那笑容居然比女子的还要妩媚。好像、好像狐狸!对,就是狐狸。
狐狸成精了!她屏住呼吸,听乡下的老人说过这些个花妖、鬼狐的故事,原以为只是故事,原来真的有。她看的出神,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还在‘狐狸’的怀里。
“大胆,还不放开皇后娘娘!”莺儿冲了过来,一顿呵斥。不过沐燃筝觉得,她的呵斥比平时的说话还要柔和。莺儿涨红了脸,将她从‘狐狸’的手里扶过来。
‘狐狸’也不生气,淡淡一笑解释着:“我不知道是皇后娘娘,惊扰了凤驾请恕罪。”他说完便要跪下。
“别、别!”沐燃筝连连的摆手,又不能扶住他不让跪,急的跺跺脚,“我都没有谢谢你,你可别跪啊!”她连忙看看莺儿。
“既然皇后娘娘都说不用了,洛河先生就别跪了。”
“先生?他是?”
“您还不知道,太后交待要请人给皇后娘娘您教导礼仪,他便是以后负责教导您的师傅。”莺儿在一旁解释着。有这样的先生来教导,在大婚的时候,至少可以不用担心娘娘的礼仪。
“啊,还要学啊!”她真要透不过气来,没完没了的。
“太后想到您是宫外来了,宫里的老师傅教导太严,你会吃不消,所以才让洛河来。”他瞧着新帝未来的皇后,身形小巧、一张脸上稚气未脱、却清新可人、眼里纯真无暇,只是言行举止毫无规范。皇后?以目前看来,沐氏难以担当这个位子。独孤息泪,怎么让自己来教导她?洛河的嘴角漾起微微笑意。哼,他能在云乐被毒死的事情上逃过一劫,自己手里的免死牌想必也没有谁能奈何了他的。
“您还是快去见太后吧。”他提醒着。
“是呀,太后还在等着我!”沐燃筝一惊,忙喊着莺儿快些走。“对了,老师,今天谢谢你,”她对洛河一笑,眼如弯月。
“娘娘慢走。”他点着头,看着沐氏离去。“他的新学生,看起来倒满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