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弦月低头莞尔一笑,轻抚着李情低下的脖颈,看着他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独孤弦月的心里,漾起难言的伤感,眼里也湿润起来。也许是快要做母亲的缘故,她变的愈发的喜欢流泪。
“有听见孩子和你说什么吗?”她小声的问道。李情这一去,她比谁都要担心,这两天心神不宁,隐隐约约的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情?每每有这种不详的念头,她都极力的告诉自己,是多虑了。和李情分离的日子就在眼前,她满是不舍。
“嗯,孩子说期待和我这个父王见面,还是要我转告你,让你不要这么的担心,说是会一直的陪在你的身边。”李情抬起头,一本正经的对独孤弦月说道。见她眼里泪水盈盈,安慰的一笑,将她的眼泪拭去,“孩子说的话,我这个父王是转告你了,你也要好好的听话,可不许再哭。我可不想,晋王府被你的眼泪给湮没。”李情打趣道。
“知道了。”独孤弦月答应着,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你进宫见新帝和太后,老实我说,我真的很担心,还好你平安的回来。”良久,她才幽幽的说着。
“再怎么样,都是一家人。况且,她们就是就算对我有戒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什么。不过倒是让你为我担心了这么久。”李情明白弦月想要说的是什么,好在自己平安的回来。可以后呢?李情没有往下想。他搂着弦月,语气不容置疑的道:“记住,我去了边关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以保住自己性命为首要的前提。”
“王爷,是不是你------”独孤弦月不安的看着他。
“不,没什么。”李情摇着头否决弦月,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说,为了我和孩子,你千万不要做出冲动的事情,你能答应我吗?”李情正色的问着她,等着独孤弦月笃定的回答。
“好,我答应王爷。”她用力的点点头,李情的话让她原本就不安的心坠入了更深的低谷。
“那弦月能再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吗?”李情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小心翼翼的问着她。
“那要看是什么了?”
“在临行前,让我痛快的喝一杯。”他想了想,一本正经的提了出来。“自从我答应你戒酒后,除了新帝御赐的一杯酒外,我可没有犯戒。”
“我当是什么啊!”她笑了,“我让你戒酒是为了以后行军时,贪杯误事。不过今日破例,王爷尽管喝个痛快。弦月可以作陪。”转身她吩咐着下人,“拿王爷平时最喜欢的酒来,我要和王爷共饮。”
“算了吧弦月,你可不能喝,你的身子。”李情连忙拉住她。
“无妨,我从小就跟着爹爹在塞外,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姐,论起酒量弦月不一定会输给王爷,我想这个也是吧。”她笑着摸摸肚子,“我们一家好好的聚聚。”最后一句她说的温情,李情心中一热,不禁点点头,将她拥住。
阿陆详细的询问了王汉卿平日里的生活习惯,将它们一一的记下。末了,他想起了什么,对冷凝香说道:“以前汉卿喝药后的药渣在哪里?”
“我都倒在后院里了。”
“能给我找一点吗?”他已经大致的排查过,其他可能导致汉卿中毒的方面。
“好,你等一下,我去拿。”冷凝香起身去后院。
“我以前就常常再想,你有的时候冷静仔细的让人害怕着,阿陆。”王汉卿在一旁听着他的话,微微笑起来。
“没办法,我师傅严苛,就把我养成这样的作风。”
“是芊芊?”很少听阿陆提起以前的人和事。
“嗯。”他整理着药箱,头也没有抬,淡淡的回答着。
“你变了不少。”
“哦,是哪里?”阿陆有些诧异。
“不像以前那般,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无所谓,可是总有许许多多让人不能触碰的地方。而至少你现在能很平静的和我谈起芊芊。”王汉卿顺着阿陆声音的方向说着。
“你现在也很多话,一点也不像原来的那副死模样,执拗的让人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阿陆不客气的数落着他以往的恶行。
“哈哈哈,现在是我们相互揭老底的时候!”王汉卿笑的开心,“阿陆,我希望以后时常都能和你这般缅怀着过去。”
“会的,汉卿。一定会的!”他上前拍着王汉卿的肩膀,肯定的和他保证着。
“谢了。”王汉卿收敛起笑容,低低一声,“一切就拜托你。”他没有对阿陆隐瞒,李情和新帝间牵扯的复杂关系。只要李情活着,将来唯一可以牵制新帝的人就是他。他势单力薄,只有借助外力,才能给自己留一条活路。他必须要活下来,为了凝香和尚未出世的孩子,必须要这么做。没有永远的盟友和仇敌,只有永远的利益。王汉卿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久的将来,也许那个人可以改写现今的一切。他需要耐心的等,时机总会在他眼前出现。又一次,王汉卿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笃定自信的笑容。
阿陆辞别王汉卿,借着夜色匆匆的出了皇宫。在他回到医馆时,画眉拧的快要断的眉头才舒展开。
“你可回来了!”她舒口气,接过药箱。刚要说什么,医馆的门前却来了几个神色匆匆的人,见了阿陆连忙恭敬的说道:“请陆大夫到晋王府,有急诊!”
“汉卿真的猜对了。”阿陆心中了然,重新的收拾一下,又重新背着药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