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卿眯起眼睛,听着回报.嘴角的笑意浓重,回报的人却浑身微颤,连话也开始说的不连贯.生怕侯爷的怒火烧着自己,伺候多年的主子开心与否,他还是有这点眼里劲的.
“你确定回报的没有漏什么吗?”王汉卿懒懒的问道.
“回主子的话,小人紧随其后,寸步没有离开”他肯定的回答,对于跟踪他是颇有把握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侯爷要自己今天跟踪王爷和冷凝香.
“很好,先下去吧,到了时辰后再来报”
“是”他没有多问一句便退了下去,最近的侯爷的举动难以琢磨.
隔着乳白色的窗户纸,王汉卿遥望一轮清辉,模糊一片.这样清冷的时光非常适合喝一杯.他的面前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没有办法,不会醉的人往往要给自己准备大量的酒,不然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时要如何打发.
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自己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王汉卿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清楚的记得是冷凝香拿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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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你会喝酒吗?”冷凝香黑亮的眼眸看着他.
“不会喝”王汉卿摇摇头,他娘在世的时候从来不让他碰,说酒是穿肠毒药,多则乱性.
“我知道三娘的床下藏着一坛酒,我弄些来”冷凝香提议道,”你给我放哨,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前几天喝了一口三娘从娘家来回了的米酒,喜欢的不得了,可三娘说她年纪小,不给她喝,哼,我自己动手拿.她踌躇满志的对着王汉卿发誓.
“小姐,你可以开口和三夫人要去,何必要偷啊”王汉卿笑着道,怕是这几天老爷生意忙碌冷落小姐,准备要和老爷抗议去的.
“才不是”冷凝香撅起小嘴,”你去不去吗?”急得的眼泪涌出,王汉卿不忍看见她弄的哭哭啼啼的便硬着头皮答应了.
酒是偷来了,打开封层一看其实不过是普通的桂花米酒,和冷府里收藏的百十种佳酿相比差的太远,王汉卿不明白她为什么偏偏要去偷这个.冷凝香小心翼翼的盛出一碗,递给他,”我不喝”王汉卿道.
“好可惜哦,明珠不识货”冷凝香见他推辞,笑道”我喝”仰起头”咕咚,咕咚”的不消片刻就喝掉一碗.”好香啊”她舔舔嘴角,笑嘻嘻的看着他,圆润的小脸顿时浮现两朵红云,”我还要喝”她把酒碗递给他.
“小姐,你喝的太多了”他皱眉,伸手拿下冷凝香的酒碗,谁都知道米酒后劲大,她才喝下一碗就脸红成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个不能喝的.
“还要喝”她闹着,摇摇晃晃的走过去要继续喝.王汉卿只有抱起她,不让她靠近酒坛子,虽然冷凝香才十岁,可脾气比个大人还执拗.她不管不顾的踢着王汉卿,实在是没力气了,便在他肩头咬去.王汉卿被她咬过几次,也就随她去了.
“呜呜呜”她见挣脱不开,松了口,竟然哭的伤心起来.
“我被咬了都没有哭,小姐还是不解气啊!”王汉卿笑着说.”酒是不能喝了,再喝醉了样子就难看了”想着上次她因为衣服颜色衬的不美,还怄气半天,他便吓唬着她.
冷凝香抬起脸,眼泪婆娑的道,”我想我娘了,以前我娘就喜欢喝这种酒,好香的”小手抓着王汉卿的衣襟,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嘤嘤的哭着,”明珠,我想我娘了!我都要记不得她的模样了”原来是这样,王汉卿的鼻子一阵发酸,眼前浮想出娘亲的脸庞,耳边响起她柔柔的叫着自己”汉卿,我的乖儿子”温暖的双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儿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她临终前的话语回荡在他耳边.心中一疼,瞅着怀里哭的伤心的冷凝香,不禁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安慰道;”小姐莫要哭了,明珠陪着小姐!”
“要永远的”她听了抬头说道.
“除非小姐不要明珠了”他捏着冷凝香的鼻子,这个小姐平时刁蛮任性了些,可是心却是很仁善,有的时候让他都忍不住想欺负她一下.
“不会,我要你永远的陪我”冷凝香表情认真的说道,然后抱紧他,不消一会就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小姐最终还是不要明珠了”王汉卿轻轻的说道,靠在榻上,眼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