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公公,远道而来,你说我也没准备啥,眼看快中午了,留下吃顿便饭吧,庄子上的农家饭很是可口,连越王和蜀王都赞不绝口呢!”
程处亮笑得很灿烂。
宗公公虽然是个太监,少根东西,可程处亮并没有因此而歧视他,而是十分热情,有种让人如浴春风的感觉。
宗茂却是一副苦瓜脸,“程县子,咱家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太上皇茶不思饭不想,陛下忧心忡忡,咱家看着心里难受啊,你是神医的弟子,脑袋瓜子灵,赶快想想办法!”
程处亮又坐回摇椅上,拿起蒲扇轻轻扇着,“办法,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出来的,不瞒宗公公说,太上皇是病了。”
“胡说,御医们都看过了,说太上皇没病!”宗茂一口否认,而且还狠狠瞪了程处亮一眼,嫌他诅咒太上皇。
程处亮当即不愿意了,“宗公公,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职业,我可是一名医生,我会胡言乱语?”
别人说这话,诅咒太上皇,宗茂早上去抽他的了,可程处亮不一样,都知道他是神医徐之才的徒弟,而且还展示过借血续命的神技,谁也不敢怀疑他的医术,连刘神威神医都给他下跪过。
宗茂想到此,脸上更添了分忧虑,“程县子,太上皇当真是病了?”
程处亮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宗茂心里咯噔一下,难怪太上皇精神不振,原来如此,庸医害人啊,那帮御医真是该死,说什么太上皇健康的很,身体没毛病,差点害了太上皇!
宗茂心里默默问候了一下御医们的祖宗十八代,然后问程处亮道:“敢问程县子,太上皇得的是什么病?”
“这个嘛,得看过才知道啊!”
宗茂差点被他这句话噎死,你到底行不行啊,刚才不还信誓旦旦说太上皇病了,现在又说得看过才知道,咋觉得你不靠谱呢?
不等宗茂发脾气,程处亮补充了一句:“八九不离十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可宗公公你应该也清楚,太上皇为何会得心病,我也不敢欺瞒陛下,太上皇的心病是医不好的。”
宗茂如丧考妣。
身为大内总管,虽然被割去了棍子,可智商健全啊,活得跟人精似的,要不然也成不了太监头子。
他自然知道程处亮为何说太上皇心病医不好,除非……除非……
他赶紧把这个可怕的想法踢出脑海,太恐怖太吓人了。
宗茂定了定心神,问程处亮道:“难道就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吗?”
“别人或许没有,可我程处亮是什么人,陛下待我如子侄一般,我岂会袖手旁观,宗公公请放心,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治好太上皇。”
宗茂没被程处亮的豪言壮语所感动,反而觉得他有些臭不要脸。
陛下啥时候待你如子侄了?你还要点碧莲吗?没见过像你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宗茂没搭理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可程处亮却好像没了下文,突然从躺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宗公公,你现在这等着,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宗茂还以为他去给太上皇取药去了,十分殷勤的道:“需要咱家帮忙的,请程县子尽管吩咐,咱家在所不辞,只盼太上皇早日龙体康健。”
程处亮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活太监好像误会自己了,自己只是想出去钓只鱼,中午炖个鱼汤而已。
他尴尬的嘿嘿一笑,“这点小事,就不劳宗公公了。”
望着程处亮背影远去,宗茂不禁感慨,不愧是神医的弟子,长安城里像这样的优秀青年,不多了。
躲开宗公公这个话唠,程处亮到了池塘边,抓了几只蚯蚓。
没有专业人工合成鱼饵,蚯蚓就是最好的天然鱼饵。
下了钩,接下来就得静心等待。
……
“弟兄们,咱们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河东庄的这帮鸟人,小清河是咱们河西庄的,绝对不允许他们染指!”
“对,干死他们这帮鸟人!”
“夺回小清河!”
他们口中的河东庄就是程处亮的庄子
一帮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在一个长衫男子的带领下,杀气冲冲朝河东庄而来,手里还带着铁锨粪耙子之类的家伙。
他们走到池塘边,看到一个俊秀的少年郎在池边钓鱼,那长衫男子道:“喂,你是河东庄子里的吗?赵四呢?让他赶紧滚过来,我们要找他算账!”
程处亮歪了歪头,很是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来做什么?”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阴沉着脸道:“我们是河西庄的,今天来找你们讨个公道!”
程处亮更疑惑了,难道是庄户们欺负人家了,被人家找上门来了?
不可能啊,庄户们一个个老实巴交,不被别人欺负就不错了,还敢出去欺负别人?应该不可能。
“赵四干活去了,有啥事跟我说就行。”
那一群人却哈哈大笑起来,长衫男子说道:“你个小屁孩,好大的口气,你小屁孩毛还都没长齐呢,就敢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程处亮也跟着傻笑起来,“看来你们很不服啊,要打架喽?”
长衫男子身后一汉子道:“跟你直说吧,今天我们来就是要打架的,小清河是我们河西庄的,你们凭什么建坝子把水流堵住了,我们河西庄没有水,庄稼都快干死了!”
原来是为了水来打架的。
他继续叫嚣道:“今天要是不把坝子拆了,我们就跟你们没玩!”
程处亮对他的嚣张浑不在意,跟一个农民伯伯置气,实在没必要。
长衫男子心里却开始发毛,他打量着程处亮,越看他,自己身上刚才那股气势汹汹劲儿散去的越快。
这毛孩子为啥不害怕呢?是傻还是有背景?
一人沉不住气,大声嚷嚷道:“小孩儿,快去把赵四叫来,否则我们可就真的要杀进你们河东庄了!”
程处亮仍是纹丝不动,“你们竟敢到河东庄捣乱,难道不知道这是宿国公府程二爷的庄子吗?”
“程二爷怎么了,程二爷是谁关我们啥事,这里就算是皇庄,也得讲道理啊,小清河的水,你们凭什么拦截?”
人家根本不在乎程二爷是谁,程处亮觉得有些失落,这纨绔当的,也太失败了,唬不住人还算哪门子纨绔!
“你们真不怕程二爷?”
络腮胡子上前一步,“我们跟程二爷八竿子打不着,又没得罪他,为啥害怕他!”
真是一个直男,程处亮服了。
程处亮一本正经的说道:“小清河是大唐的小清河,不属于某个庄,更不属于某个人,谁也没有权力拿小清河找茬!”
“哪那么多废话,我可没空挺你在这瞎扯淡,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那汉子右手揪住程处亮的衣领,下一秒就要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