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燚的打算就是在北齐之北的雪原中划一个大弧线,绕开北齐的追捕,来到边境线上,寻找机会回到盛国。一路上郑燚最大的依仗就是玲珑密匙,全靠它定位、指明方向。
郑燚刚刚回到洞穴之中,易行健飞快的划着雪橇过来,焦急地说道:“仞游居然没死,追过来了!”
郑燚脸色一沉,问道:“还有多远?他们还剩下几人”
易行健不好意思地讪讪说道:“我只听见了犬吠之声,没看见人。”
郑燚沉吟片刻后,回头看看昏迷不醒的郑星和重伤未愈的蛾,转过头来坚定地说道:“咱们不跑了,就在这里与他们分个高下,估计他们也没剩下几人,事先没有囤积食物,我就不相信在这片雪原中,他们还能找到吃的。”
话音刚落,洞穴外面传来一阵猎犬的哀号之声,郑燚与易行健走出洞穴,只见一路追赶他们的那只长毛猎犬在洞外徘徊,喉咙之中一直发出哀嚎声,一身漂亮的毛发已经凌乱不堪,一些地方居然还带着血迹。
看见二人后,此犬居然缓缓摇了摇尾巴,一直看着洞穴,眼中透漏出一丝渴望。
易行健提起长剑,准备走过,狠狠说道:“正好杀了吃肉,没有这只畜生,咱们老早甩开他们了。”
郑燚急忙拉住易行健,缓缓说道:“他们的想法与你一样,准备吃狗肉,所以这条狗逃跑了,看样子饿坏了,也冻坏了。”
郑燚进洞,拿出一根刚刚啃完的熊骨,蹲下,轻轻呼唤那只猎犬。
猎犬歪着头,看看郑燚,然后耷拉着耳朵,低着头,拼命摇着尾巴,匍匐着慢慢爬过来,咬住骨头,就在郑燚脚下啃起来。郑燚抚摸了几下猎犬头部,猎犬除了喉咙里面嗯了几声,毫无动作。
郑燚眯着眼睛,喃喃说道:“狗跑了,我很好奇,仞游吃啥?”
晚上猎犬躺在温暖的洞穴之中,顺从地趴在蛾的脚边。蛾如同普通的少女一样,喜欢毛茸茸的动物,一改之前天天痛骂猎犬的模样,欣喜地梳理着猎犬的毛发。
郑燚与易行健开始在山谷中布置陷阱,挖了一个深坑,然后在雪地中埋藏了几把蛾的拳套之上的利刃,布置好了之后,郑燚在洞口盘膝坐下,右手握住一把积雪,腾龙真气流转,手中雪球融化成雪水流下,左手接住,七煞真气流转,雪水立刻冻成一根冰锥,顶端十分尖锐。
易行健好奇地注视着郑燚,片刻后也盘膝坐下,运转真气融化雪球,但总是不能像郑燚那样立刻让雪水结冰,雪水洒落后冻成几颗冰渣。易行健索性在地上刻出一道凹槽,将雪水融化,倒进去,靠外界冰冷的温度将雪水冻成冰锤。
二人忙活了大半夜,洞口堆积了一堆冰锥,然后二人就在洞口修炼真气,慢慢等待。
天色渐明,二人进洞,围着火堆,三人一犬,饱餐一顿。
猎犬吃饱后,立刻欢快地摇着尾巴奔出洞穴,跑到不远处排泄,突然猎犬鼻子抽动,立刻夹着尾巴一路哀鸣,跑回洞中,卷缩在洞穴一角,瑟瑟发抖。
郑燚冷笑一声,认真地将仅剩一颗橡胶锤的流星锤的链锁缠在手腕之上,然后拎起郑星的一颗大铜锤,缓缓出洞,身边跟着一脸凝重、手握长剑的易行健。
山谷中,披头散发、满嘴燎泡、嘴角开裂的仞游缓缓走来,右手紧握着最后一根短矛,后背处居然背着一条人腿。
仞游抬起头,贪婪地闻着山洞中飘出的烤肉香味,然后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住洞口的二人。
郑燚呵呵笑道:“堂堂九品上境界的仞游大人,居然靠着吃人肉才活下来,不知被北齐朝堂之上的官员们知道了,会怎么评价。”
郑燚再次仔细看看后,笑道:“居然直接啃,看看那牙印!仞游大人,这条不知哪位兄弟的大腿洗干净没有?已经被冻成冰棍了,难道不咯牙吗?”
洞内立刻传来蛾的呕吐之声。
仞游冷冷一笑,低声说道:“只要把你们都杀了,自然就没人知道我做过什么,吃过什么。”
仞游缓缓前行,接着说道:“你们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堆食物罢了,杀了你们,我一定可以走出雪原!”
郑燚哈哈大笑道:“你现在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你还走出雪原!痴心妄想!”
仞游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放心,那个小妞我最后杀,留给我暖床,细皮嫩肉的,吃的时候肯定不塞牙,那个用铜锤的死胖子,我第一个吃,他肉最多!”
仞游看着手持武器的两人,再次冷笑道:“一个刚刚进入九品,一个七品,两个蝼蚁一样的武夫,随手可以杀掉,你们居然还想反抗!”
郑燚同样冷笑道:“天寒地冻,一个没有食物,没有火源的九品上境界的武夫,这么多天过去,还能剩下多少实力,体内还能有多少真气,没牙的老虎而已!”
话音刚落,仞游脚下积雪塌陷,仞游急忙提气纵身,郑燚那边已经开始激发冰锥,易行健早已跃起拦截仞游。
雪地中,易行健与仞游不停游走,二者动作极快,短矛与长剑不停交击,二者激发的真气将山谷中的积雪扬起,视线之中全是雪花。
洞口的郑燚,十分冷静,双手仿佛千手观音一般,不停激射冰锥,让仞游十分难受,经常耗费真气,击碎冰锥。郑燚目光闪烁,看见仞游往左走了几步,心中默念“中!”仞游狂吼一声,不经意间,竖着埋藏在雪地中的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左脚。又惊又怒的仞游立刻狂攻起来,逐渐逼退易行健,靠近郑燚。
郑燚纹丝不动,双手不停激射冰锥,突然摸空,冰锥已完,郑燚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笑着举起手中铜锤,缓缓退入洞穴之中,开始凝神,压缩真气,手中的铜锤,不停颤抖,对准洞口。
仞游大惊,郑燚进入洞穴之中,不知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观其收缩真气,却未释放,应该是一门压缩真气,增加杀伤力的秘法。
仞游一瘸一拐地疯狂攻击易行健,准备击退易行健,进洞打断郑燚蓄力,而易行健也知道到了胜负的关键之处,拼命拦截,二者身上不停飞溅出鲜血,然后又被二者的真气,蒸发成一团团血雾。
不久易行健手中长剑被击飞,仞游一掌击倒易行健,扭头冲向洞穴,易行健倒地又立刻跃起,紧追仞游,谁知仞游虚晃一枪,突然回头抛出手中短矛,立刻刺穿易行健胸口,将易行健钉在雪地之上。
仞游站在洞口,沉思片刻,又哈哈笑起来,说道:“哪有蓄力这么久的技法,一个七品武夫,居然忽悠老子。”说完,仞游一瘸一拐,缓缓步入洞穴,而后突然加速,冲了进去。
洞内郑燚猛地睁开双眼,浑身真气被压缩到极致,已经超出身体的极限,所有真气顺着七煞真气经脉奔涌而出,一路狂暴的真气撕裂郑燚的经脉,手中的铜锤仿佛炮弹一般飞出。
进洞的仞游,满面惊恐,狭窄的山洞,限制了仞游闪避,仞游只能拼命侧身,靠在洞穴左侧。铜锤立刻撞上仞游右侧胸口,仞游的右脚也踢中郑燚的胸口。
空中仞游的护体真气一阵激荡,空中立刻响起一片骨头折断声,仞游被大铜锤击中后退,洞穴左右距离地面之上两尺处,不知何时被郑燚卡上两把横放的利刃,是蛾的拳套之上的短刃,左侧那把立刻割断仞游的小腿。
长时间蓄力,力竭的郑燚,被踢飞后喷出一阵血雾后倒下,洞中的蛾急忙扶起郑燚。
被铜锤击飞的仞游躺在洞外雪地之上,双腿血流如注,一动不动。
易行健用力拔出胸口的短矛,对着洞内叫道:“快来!别让他回气!”说完易行健握着血淋淋的短矛,摇摇晃晃走过去。洞内的蛾咬牙拔出墙上的一把刀片,也向洞外走去。
地上的仞游突然在铜锤下面拼命咳嗽,用力移开铜锤,右侧胸口一片塌陷,仞游缓缓坐起,冷笑道:“好小子,还有这一手,待会老子一定会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拔掉,让你告诉我,你的真气到底有什么秘密!”
说完仞游浑身真气流转,断腿处,血液渐渐停止,塌陷的胸口居然慢慢鼓起,一阵断骨摩擦声音,仞游的面孔逐渐狰狞起来,如同恶鬼一般。
易行健摇摇晃晃走到仞游身边,用力将短矛捅向仞游胸口,仞游右手握住短矛,二人开始角力,洞里重伤未愈的蛾小跑过来,刀片划向仞游脖子,仞游左手一把握住蛾的右手,三人立刻僵持起来。
这时洞内的郑燚一阵咳嗽,左手无意间压在火堆之上,一阵剧痛,让郑燚再次清醒,口中不停喷出血沫,缓缓爬起来。
那边易行健双手紧握短矛,全身都压上去,但仞游的右手如同铁铸一般慢慢扭转矛头,左手紧紧握住蛾的双手,将蛾举起,然后短矛对着蛾的胸口,缓缓靠近。
郑燚踉踉跄跄出洞,一扑而上,手腕上的铁链环绕在仞游右手之上,然后郑燚软软倒下,后仰坐在仞游身后,,双脚顶着仞游,双手用力拉住铁链,阻止仞游双手靠近。
仞游身上真气逐渐减少,气喘吁吁,断腿处,再次开始渗出血迹。
突然洞中闪出一道白光,那只长毛猎犬疯狂地奔出,跃起一口咬中仞游的喉咙,甩着头,拼命撕扯,喉咙里不停发出沉闷的咆哮之声,现场立刻鲜血四溅。
仞游慌乱之中松开右手,握住猎犬的右腿,用力一弯,猎犬右腿立刻折断,山谷中响起一阵猎犬的哀号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寒风中,短矛深深刺入了仞游的胸口,刀片划过了仞游的大动脉,伤口处的鲜血已经凝固结冰,喉咙被撕开的仞游,不甘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后,一动不动。
四人一犬滚成一团,大雪逐渐覆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