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燚走出这间牢房,阴暗处出来一位黑衣人,分明是以前刺部的刺客蝎尾。
蝎尾低声说道:“大人,太危险了,下次外出时,一定要多派几位刺部的兄弟保护您。”
郑燚微微点点头,然后说道:“我想让一部分刺部的兄弟去沙漠,在梅镇附近建立一股势力,等待我接手梅镇;留下一部分进入腾龙部,顺便帮助我训练卫队,你看如何?”
蝎尾沉思片刻后,答道:“好的,我晚上回去召集人商量一下。”
郑燚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向炼狱存放关押犯人资料的档案处,调出前二十五年左右关押犯人记录,一条一条仔细查询起来。
有三名仍然在押的犯人进入郑燚视线,分别是:二十二年前,收押的一位军部九品高手;二十三年前,在北齐擒获的一名盛国叛逃的碟卫,二十三年前,在沙漠中擒获的一名冷血杀手,三人目前仍然被囚禁在炼狱最深处。
郑燚微微眯起双眼,突然站起,带着狱卒,拿好钥匙,走向炼狱深处,阴影处的蝎尾立刻悄无声息的跟上。
郑燚来到炼狱最深处,一间一间观察在押犯人,走到第三间时,里面的犯人听见门口钥匙与铁锁摩擦声,立刻大声叫道:“事成,撤退!事成,撤退!”然后不停重复这两句话。
火把阴暗火光之下的郑燚,心中一动,想起那一夜山崖之上的青衣人。然后点点头,让狱卒打开房门,接着挥挥手,狱卒和蝎尾立刻离开。
牢房中一位被常年锁在木型架上披头散发的男子,铁索之上已经布满铁锈,身下排泄物积累成堆,牢房中散发着一股腐臭味。
郑燚缓缓走到这人面前,此人疯狂地重复叫喊着那句话,郑燚轻轻说道:“闭嘴!”
此人立刻闭嘴,郑燚注视着他,轻轻问道:“你叫什么?二十多年前,谁派你去乐王府的?”
此人目光已经溃散,常年的囚禁,已经击垮此人的意志。听见郑燚的话语后,此人立刻快速答道:“我叫李金泽,军部精锐营统领,受威武将军委派,参与乐王府行动,但乐王爷真不是我杀的,执行任务时,乐王爷去皇宫了!”郑燚心道:“蒙对了!果然是当年那个青衣人。”
“当时我带队追击逃亡的马车,按照密旨事先准备好巨型磁石,随时准备拦截可能赶来救援的高手,谁知道是黄衣卫的大统领赶回救援,我只有硬着头皮拦截了。队伍中还有一位边境周家的神箭手,是那人射中孩子的。”
郑燚再次问道:“何时被捕的?“
此人急忙答道:“事后,第二年我带队在沙漠中执行公务,被潜伏的黄衣卫缉拿,本以为乐王府之事暴漏,没想到是我平时贪污军饷之事被查。”
“入监之后,才知道是此事。”李金泽突然痛哭流涕,大声说道:“大人,能说的我全说了,但求一死!大人开恩,赐我一死吧!我只是服从命令而已,我实在受不了了!”
郑燚冷冷一笑,低声说道:“你说的,都是我已经知道的,说点我不知道的吧!二十多年了,你应该能想起来一些事情吧!”
李金泽痛哭,良久后,郑燚缓缓站起,转身,此人突然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可以让我死?”
郑燚背对李金泽,低声说道:“我现在身为黄衣卫统领,救你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你无声无息的死去,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毕竟炼狱现在是我管辖范围。”
李金泽着急地说道:“你发誓!你给我发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就立刻让我死。”
郑燚冷笑一声,直接往外走去。
李金泽大呼:“别走!我说!我说!”
郑燚头也不回,缓缓说道:“你没得选择,你只能赌,赌我事后履行承诺!”
李金泽说道:“好!好!好!我信你,我相信你!”
郑燚回头,走至李金泽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李金泽低声说道:“这件事是我近几年才想起来的,可惜大统领已经好几年不来审问我了,一直没有机会说。”
“早年大统领的师傅。。。。。。”
郑燚惊讶地问道:“大统领师傅?”
李金泽立刻拼命点头,着急地说道:“是!是!是!就是先皇身边的大太监。”
“那还是大统领在宫中当宫女的时候,为了救现在的陛下,脸部被烈火灼伤,听说烧的很惨,本来要被赶出皇宫,当时我正好在军部,担任伍长,跟着副将,准备遣散宫中人员,带着一队人马与大内侍卫交接。那位老太监来我这里,把大统领提走。事后据传,老太监传授大统领真气修行之法。当时老太监一身澎拜的真气,所以我有印象。”
郑燚沉吟着,说道:“继续说。”
李金泽喃喃问道:“大人,您一定会让我死吧!”
郑燚冷笑着,缓缓转身。
李金泽急忙说道:“我说!我说!结果好多年过去了,军部派我去皇宫后山处拉一个银白色的大棺材,好多管子,连着很多精铁大罐子,我无意间听见边上的小太监说,是陛下让那位老太监睡觉用的。”
郑燚呵呵一笑,问道:“没啦?”
李金泽嘟囔着说道:“这么多年,我能说的全说了,连去过几次妓院、嫖过几次娼我都说了,就这件事我也是近几年才想起来的,否则我也早说了。”
郑燚缓缓站起,转身走出牢房,无视身后一阵鬼哭狼嚎。
不久铁兰闭关结束,郑燚第一时间前往拜见,将回春真气修行之法告诉铁兰。铁兰十分惊讶和感动,处理完手头紧急事项后再次闭关。
一年时间不知不觉再次度过,郑星率先触摸到八品瓶颈,烦躁不安的郑星整日寻人比试,试图打破瓶颈,进入九品,但一直未能如愿。
郑燚手下的腾龙卫队初显规模,在刺部的帮助之下,卫队成员们各个飞速进步,郑燚更是投入大量精力,从叠被子,走队列开始,逐渐将腾龙卫队打造成自己的嫡系部队。
黄衣卫几位统领十分奇怪,多次问郑燚,叠被子、铺床单、洗衣服和学走路,对管理军队有何用处?郑燚笑而不言。
铁兰已经进入九品上的境界,近日情绪极佳,李虎仍然为那求而不得的圣域灵感而苦闷。如果实在烦躁,就把郑燚与郑星拉到练功场修理一顿,排解闷气。
影子仍然默默地在暗处打造黑暗帝国,具体事宜大家不知,但每年影子处的经费,占黄衣卫年度支出一半以上。
刺战死三年后,影子突然将收集到的威武王和军部触犯律法,以及多年来扼杀可能进入圣域武夫的证据整理成册,交给铁兰。
黄衣卫总部会议室,铁兰主持会议,参会人员:李虎、影子、雄飞、林强、郑燚。
大家轮流看完影子整理的资料后,沉默不语。李虎资格最老,率先说到:“大统领,您应该知道这本子,意味着什么吧?”
铁兰点点头,雄飞一看师傅说话了,也接着说道:“威武王可是咱们盛国的异姓王啊!在军中根深蒂固,门生众多,军部又一向十分团结,铁板一块,难!”
林强喃喃说道:“会不会引火烧身?陛下对威武王的信任,这么多年一直未见减少,咱们会不会弄巧成拙?”
郑燚突然低声说道:“黄衣卫的职责是什么?”
几人听见都是一怔,郑燚接着说道:“威武王在干什么你们知道吗?知道了却不上报,以后出大事了,陛下反而会怪罪于咱们黄衣卫。”
郑燚接着说道:“威武王的身后站着谁?大家都知道,他们在暗地里做了这么多龌龊事,心中还有没有陛下?另外他们军部宛如盛国另外一个小朝廷,针扎不进,水泼不入,连军队换防、调动这么大的事,他们军部几个人与拳圣大人直接就定了,事先居然不上报陛下,事后上报。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郑燚再次说道:“陛下不可能只有咱们黄衣卫这一个情报机构,你们以为陛下不知道军部的这些事吗?陛下了如指掌,只不过等待着时机成熟而已。”
铁兰看着郑燚问道:“那郑统领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郑燚冷笑道:“军部这么多年背后捅了多少暗刀,咱们吃了多少亏,死了多少人?这次索性全部清算。”
“我建议分三步走,第一步是请大统领将资料先走密折的形式单线报给陛下,看看陛下态度,陛下如果同意追责,那就意味着陛下已经有完全的把握,应对随着而来的风雨。否则咱们不要打草惊蛇,坏了陛下的大事。第二步是我们黄衣卫先启动所有暗卫,把军部所有人全部调查一遍,把证据掌握清楚,做实做死,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到时候索性把军部一帮人全部掀翻!”
郑燚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第三步就是军部一定会反击,咱们黄衣卫要事先做好准备,军备仓库里全部仓储战备物资,做好打仗的准备。”
郑燚再次说道:“看看拳圣与军部这些人的做法,军部居然把拳圣会馆变成了第二个朝廷办公地点,军部要事,他们先决定了,然后才报陛下!如果他们谋划之事成功了,咱们黄衣卫不会有好下场的,毕竟咱们这几年帮着陛下盯着军部,抓了他们多少人!”
铁兰、李虎等五人,惊讶地看着郑燚,他们万万没想到,郑燚胃口如此之大,甚至剑指整个军部和拳圣。
郑燚最后恶狠狠地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就利用这次机会,为刺大人报仇!”
影子第一个点头表态同意,然后黄衣卫众统领一个接着一个,重重地点头。
半年后,盛国政坛再次波澜,天则帝一纸圣旨传至拳圣会馆,传召威武王上朝。
三年没有上朝的威武王一身锦袍,身后军部上朝的军官紧紧跟随,再次登上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