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我只是想知道你恐惧改变,是在恐惧什么?我有点理解不到那种感觉。
无:也许是这样的原因?我一直把那种精英人士当做对立面,我不喜欢她们,所以呢,当你要进化成那样一种存在时,我感到了朋友的离去,并且在往敌人的方向进化。改变了的我为什么还是我,我为什么不能恐惧?所以我刚才问,改变的是本体还是位置?
文文:你可以恐惧,我没有否定你的恐惧。
无:你觉得改变的是什么,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么。
文文:讨厌精英人士那个,放后面再说,我也想先说一下改变的事。(默契)
无:好的,也许是因为改变没有给我带来好处吧。
文文:我觉得改变,不一定比变之前好,也不一定比变之前坏,是未知,从一个状态变动另一个未知的状态。恐惧当然也有,期待也有,就像结果有好有坏,一半一半。我总经历改变,发现改变并不总是坏的,所以不那么担心改变,反而是期待更多。(是准备说服还是试图理解,没有任何共识的话,对话简直无法进行,比如不可知论和解构主义)
无:或者说,你只是曾经或者暂时停留在那种状态而已,所以我们那时是朋友,当你脱离这种状态时,你不再再和我在一起了。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不是好坏的这种问题,而是改变的是什么?我不在乎改变的好坏,只在乎改变的是什么,改变了什么?如果改变成一个陌生人了。那我们的朋友关系如何存在的呢?我抗拒改变,我是一个锚定的点。我喜欢成长的这个词,不喜欢改变这个词,我们上次讨论过。我不喜欢优秀这个定义,所谓的高处的人喜欢对低处的人品头论足,我不喜欢被品头论足,也不喜欢对别人品头论足,我只是想找到自己,并找到她们,然后一起玩。
文文:成长不也是一种改变吗?成长的本质。(但不是所有的改变都是成长,也可能是萎缩,或者突变成另外一个物种)
无:不是。
文文:就是在他原有的基础上,发生了改变。
无:一颗幼苗长大了,它是基于内力变成一颗什么样的树,外界的阳光雨露只是让它自然生长的外力。一颗李子树不会变成一颗桃树。而改变就不一样了。
文文:其实我说的意思也是成长啊,但你以前对成长这个词很抗拒
无:所以我来回问你这个问题改变了什么,改变的是什么,你从不回答。我不抗拒成长啊,我抗拒的是改变,进步这种词。在原先的基础上成长,和进化改变为另一种个体,那不是一个概念的事。你存在的基础是什么?我看到的是自由,当你准备束缚你的自由,变成另一种个体时,你的改变让我恐惧。我的存在基础是什么,你观察到的。(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我自己也没有捋清楚)
当你束缚了你的自由以后。你准备以什么为根基去前进,诚然自由是弥散的。不容易前进的,但是更换了基础以后,我觉得你就不是你了,这是我的恐惧,在自由的方向上能不能前进?我不确定。但我愿意和你探索。如果你换了基础,那也就是换了个人感觉。我get不到了。或者你得重新让我建立认知。束缚了自己的自由的人,一定会阻碍束缚别人的自由,我怀疑这才是我恐惧的根源.(她最近给我这个感觉,因为她准备束缚自己的思想的飘散了,所以她拒绝所有发散性思维)。我拓展的想到我对精英人士的恐惧,她们自律,高高在上,不自由,然后我这么成功都无法享有自由,可见你们的自由是错误的。所以,改变的收获和我的付出,必须是我付得起的代价,如果是以自由为代价,那么我宁可不要。
文文:自律形成了以后,就习惯成自然了,不就没有不自由的痛苦感了吗。
无:还是没有回答改变的问题,不痛苦,不代表没改变啊,我存在的根基并不是自由。所以我的自律没有问题,不能从自由来衍生美好的品质么?我始终觉得那个不适合你。那你是要消除痛苦?
文文:我所说的改变就是你说的成长,我记得以前你挺反感说成长的,所以我就没说。
无:没有啊。
文文:或者是我不喜欢说成长?
无:也许吧。
文文:你看,我以前只有5岁,现在变得这么大了,那以前那个5岁的我去哪了呢?我的样子也不一样了,头脑中的想法也不一样了,我是改变了呢,还是成长了?
无:不知道啊。
文文:小时候的我,跟现在的我,是同一个人吗。
无:我反正觉得你现在是要改变不是成长,成长是以自身为根基的扩展,改变就不是了,可能是液态变成固态。比如说一个河水成长为一片海。改变是一条河变成一条沟。我不认识小时候的你,这还真不知道。你看你可以从我们认识的起点来看,这样我能想明白。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这个样子,然后你准备变成另一个我不认识的样子,我的不适是从这里产生的。海纳百川,汇流入海。本体是海。我始终在问你啊,你觉得改变的是什么,是行为方式,还是整个人生的基础,可能说的不明白,我是一个本体论的坚定支持者。
文文:具体要变成啥样,其实我并没有像你那样定一个明确的目标。我有改变的想法,是因为我见了一些人,我喜欢她们,也像靠近她们,但这类人恰恰是你讨厌的。
无:即使那类人是我喜欢的,如果你变成她们那样,你的存在对我有何意义呢?我喜欢的那个人消失了啊。这样说,不分析你,单纯分析我自己,
文文:要是我说我成长了,你会觉得我变不见了吗
无:改变和成长是两回事,我认识你这些年,你不管前进,后退,打工,创业我觉得你还是你。然而进入了这个糟心的行业以后,你开始变得不像你。我觉得你迷失在社会里了。
文文:为啥又变得不像我了呢?
无:我害怕改变,害怕被环境同化,我始终认为作为独立的个体的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我不想,也不希望我的朋友们被社会同化。你自从进入这个行业以后,说话,行为都不像以前的你了。
文文:比如呢,举个例子
无:你以前和我聊天的时候,不会那么弥散,会沿着一个目标讨论下去,不管是讨论睡得问题,现在你经常会跑来跑去。一会跑到我这了,一会儿跑到别人那了,我感觉到你在自己那里待不住。你需要我坚定你的想法,自己不是很笃定。恰好我的想法和你完全不同。我在社会化的进程中是要保留自我的,而你要孤注一掷获得成功。
文文:和我自己的状态有关吧。
无:我猜想是出人头地的念头让你无法保持自我,或者是家里人的一些带给你的东西让你不自觉的认同了他们的观念。我并不觉得那是你的观念。我记得我们讨论过北冥有鱼的故事。你还梦到自己变成了那条鱼。你因为工作上的失败,在否认你存在的根基,自由,所以我没法认同你还是你。从某种角度上说,我已经不是懒散的那个我了,我最近很勤奋,我觉得改变是从接待你,陪你玩了几天改变的,你让我树立了很多自信。我也有接待朋友的能力。
然而,你现在看到的我和以前的我,你觉得是改变了,还是成长了?我的追求一直没变,本源,成长,破无明,超脱搞清楚一个个问题,我的改变的核心目的是这个,所有其他的改变如果不利于这个核心目的,我都会抛弃。所以我觉得我们已经不是同道中人了。我工作遭遇的失败多了,但它只是一种让我活下去的手段,我的内核没有因此而改变。
文文:那我变了吗?
无:保持自我是很累的,你想放弃了么?然后我在你那里重新变的孤独。我觉得是。也许你有不得不改变的理由?或者我只看到了你的某一面,都有可能。不过这世界并不缺一个精英,却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文文。其他人只在乎你成不成功,我却不在乎。试想一下,你真的变成了你说的那种自律上进,优秀的人,你快乐么?我不是没有上升的机会,但它要求我变成另一种人,我不想,所以我原地不动,我很痛苦,然而我觉得变成另一个人更可怕。
文文:我觉得即使变了,我也还是我啊。
无:最近的聊天我觉得,已经快不是了。我调整我与人相处的模式,并不调整与自己相处的模式,而自律,上进显然是与自己相处的模式。(让自己快乐)所以,一直问,目的,动机,好的标准,我觉得自由的那个你挺好的。也许我的认同不够分量吧,而这个社会认同的普世价值可能是自由上进,然而这是社会的需求,父母的需求,我只要在他们面前展现一下就好了。我清晰的知道,那不是我的需求。我为什么要自律上进?因为自律上进让我自己舒服,还是让我在和别人相处时舒服?我觉得这个问题要搞清楚。
文文:更自信一点吧。舒服不舒服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没体验过。
无:哦哦那就去体验一把,这么说就舒服了。任何的体验我觉得都挺好,我把我放进去体验人生百态,我觉得这就是你,独一无二的那个文文。看看不一样的风景挺好的。是这个意思么?
文文:对,是这样的。
无:大家都往一条叫做成功或者精英的道路上走,这人世间未免无趣。只是体验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可能是那种世间又要少了一个有趣的灵魂的恐惧吧。也是一种孤独焦虑。试试就试试,没什么大不了。类型人太多了,我都不愿意理他们了,就算你说的那个全职妈妈,在我这也是个类型人。我得真正看到她的自我,才能确认她是不是个真正的人,而不是某一类人。很多人的自我都很渺小,当你要和她自己玩的时候,她根本拿不出来。或者说我见到的大多数人,类型的部分多,自我的部分少,你想和她玩,得突破重重障碍,才能到达她面前。这样太累了。就不好玩了。玩腻了再回来,人生不过一场游戏,没必要太认真。主要是精英文化的同化能力太强,我有点担心而已
文文:那我正好相反,你所说的类型的人,我根本就不怎么愿意接触,我身边的呢,大都是比较自我的。
无:挺好的,我生错了地方,也选错了地方[捂脸](我内心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