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听说你喜欢我(曾用名:一个人的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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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离开我的时候你难过吗?

门外,站着阮流筝和谭雅,江母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入耳中。

谭雅默默地,转身就走了。

阮流筝已是愤怒异常,返身追去。

谭雅走得很快,冲到儿科病房,可是又站住了脚步,转身往外走,正好和阮流筝撞个正着。

“谭雅!”阮流筝握住了她的手。

谭雅摇摇头,“没事,我……我只是一下气不过……我……我还是出去吹吹风,免得把脾气带给我妈。”

儿科病房里,是谭妈妈在看着孩子。

阮流筝陪着她走上了天台,唯恐谭雅想不开,一直死死挽着她。

谭雅反倒是被她给逗笑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我会跳楼自杀啊?值得吗?我还舍不得我妈,舍不得儿子呢!”

“你知道就好……”阮流筝嘴上说着,却仍是不松手。

“我只是想不通,难道我这几年在他们家当媳妇,对他们的好都喂猪了吗?”谭雅冷笑,“我从来就没亏待过他妈,就算我这当媳妇的是外人,这么多年相处石头也焐热了吧?你说她如果从感情入手,说说我是个好媳妇,说说宝宝不能没有爸爸妈妈,说说江家舍不得我,我这心里也好过些,指不定我还真心软了,可是为什么句句话听起来都像是在算计我呢?是觉得我傻吗?”

阮流筝早被江家那个自私的老太太给气着了,若是她,这婚铁定离了,但是谭雅的事,最终还是要谭雅自己做决定,她只能挽着谭雅,坚定地说,“谭雅,反正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关键在于你自己后半生一定要快快乐乐的!”

谭雅默然。

最终,谭雅还是回了病房,阮流筝也回了科室,余怒未消,一整天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中午跟宁至谦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忍不住把江母所言噼里啪啦说给他听。

宁至谦却默默地一边听着,一边吃饭,并没有发表评论。

“喂!我跟你说话呢!”她顺手把宁至谦的饭捧了过来,不让他吃了。

宁至谦看着她,“有这么对老师不礼貌的吗?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时候摆老师谱了?她瞪着他。

他眸色柔和,定定看着她,唇角似笑非笑的意味。

她不得不承认,这淡淡的神情,入眼竟如杏花春雨一般,烟花三月也比不过他微微展唇的风情。

她摇摇头,心湖里水纹漾开,那道淡影便搅乱了。把饭还给他。

“你啊……”他低声道,“谭雅的事最终要靠她自己走出来,我倒是替谭雅感谢她婆婆这个态度,这样谭雅就可以死心了,不用再昏头昏脑又栽进去。”

她心里顿时豁然开朗,换一个角度想,也的确如此。

“你赞成谭雅离婚啊?”她轻声问。

“废话,这种男人不离还留着当宝啊?”他毫不犹豫地说。

“可是,谭雅一定会很难过。”想起谭雅,她始终宽不开心。

“不经历痛苦,怎么会成长?怎么能舍弃?怎么能看见新的世界?”他意味深长地说,末了,忽又抬起头看她,“你离开我的时候,难过吗?”

她一怔,合起饭碗,倏地站起,“不经历痛苦,怎么能舍弃?”

说完抱着碗就走,却不料,此时正好有人朝他们这一桌走来,她一撞就撞到了人家身上,饭盒啪嗒掉在地上,剩下菜汤撒了她和对方一身。

“对不起!”她和那人异口同声道歉。

这声音耳熟啊,她定睛一看,哎哟,沈帅哥啊!

“不好意思,真抱歉。”沈帅哥帮她把碗捡起,而他自己身上,已经狼藉一片了。

“是我太莽撞了,真对不起……”她立即取了餐纸递给他。

宁至谦站起来,跟沈帅哥握手,“这衣服弄的,我这小徒弟有点毛手毛脚,不嫌弃的话等会找件我的换上。”

“没关系没关系,擦擦就行。”沈帅哥忙道,“刚看了老爷子,来吃个饭,你这小徒弟,有点意思。”

宁至谦目光在阮流筝脸上一掠,神情淡然,“嗯,还行,就是有点傻。”

“……”你才傻!

“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宁至谦一张认真脸,对阮流筝道。

阮流筝抱着碗,想了想,给他甩下一句,“不经历痛苦,怎么看得见新生活!”

然后扬长而去。

她完全能想到沈帅哥是怎样一脸迷茫了,因为她听见他在问宁至谦,“这是……”

至于后来宁至谦怎么回答的,她就不知道了。

回到科室里之后,吴医生去了值班室,另一个医生去了洗手间,值班护士忙得脚不沾地,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会儿,不多时,铃声紧急响起,病房里出了紧急状况,她和值班室的医生立即跑过去,所幸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处理完之后,她重新回办公室。

此时,却听得办公室里有说话声,是宁至谦和那个沈帅哥。

她毫无心机地准备闯入,猛然却听见宁至谦在说,“那一回,本来是我死,你哥救了我,所以你我之间再说谢字,让我何以自处?”

“……”她心头大惊,他什么时候有过生命危险?

“伯父的情况不错,不出意外十天可以出院,出院以后的康复才是最艰巨的任务,所以,我做的真的微乎其微,你们家属以后才是任重道远。”宁至谦又道。

“嗯,至谦,那我们之间就尽在不言中了?”

“好。”宁至谦的声音几分低落,叹道,“六年了,你也长大了……”

“今年春节前我哥忌日我们看到他墓前有一束菊花,是你去了吗?”

“是……”

阮流筝退后几步,看着沈帅哥出来以后,她假装才走过来,冲他点点头,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独他一人,她在门口站着,耳边回荡着他的话:那一回,本来是我死……

突然心口就疼得抽搐了,他说她其实并不了解他,她承认,她对他的认识十三年如初,没有多一分,就连他什么时候跨越过生死界限,她也一无所知。

她并没有想着是谁对谁错,他们都没错,可是他们又都有错,她单纯地,只是觉得心疼。

“站那干什么?”他抬头看见她,眉目淡定安宁,刚才那个语气悲凉的他,他给藏哪了?他真是城府太深……

她脸色有异,他自然发现了,又问,“上哪看见新世界了?”

“你怎么会差点死了?”她直接了当地问。

他知她听见了,却也没有惊慌,淡淡的柔光在他眼中涌动,好似在轻描淡写说着一个笑话,“唔……追女孩子被人开着车狂撵,你信不信?”

“……”她咬着唇,信才怪!

“那……和人打架差点被枪击你信不信?”

“……”还能更离谱点吗?

“在赌城赌钱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债呢?”

“……”她眼里渐渐含了怨,气得随手抓了个东西去砸他,可是拿到手里发现是剪刀,又砸不下去,紧紧握着,已是气恨不已。

他起身,几步走了过来,双手握住了她肩膀。

她负气地挣扎了一下,他却长臂收拢,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有什么不一样呢?无论是哪一种都过去了,我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还有以后。”

贴着他胸口,她于是明白,他不会对她说了。

虽然她曾经常常央着她这样那样,但是他不愿意做的,她也舍不得强迫,比如爱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们知道吗?”前公公婆婆知道吗?如果是大事,父母怎么会不知道?

“不知道,没有几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