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裴素芬将碗捡起。
“我还是去买点醒酒药吧。”宁至谦说着要走。
“家里有,我下去拿。”裴素芬站了起来,下去拿药了。
阮流筝醉眼迷蒙,“你是谁?阿簌吗?谢谢……你……送我回家……”
他在她面前坐下,“我是宁至谦。”
她眉头皱起来,“宁学长……”
“是……”
她身体向前一扑,手臂软软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宁学长……宁学长……你回来了?我去给你拿粥来喝……”
他眉头微簇,她这是把现在当成从前没离婚的时候了?
眼看她挣扎着要下去,他赶紧按住她的肩膀,“流筝,你醉了,别闹。”
他住了口,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终于沉沉睡去。
裴素芬上来的时候,阮流筝已经睡得很熟了,他坐在一旁,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听得脚步声,他才抬头,很礼貌地告辞,“妈,流筝睡了,我先走了,流筝的车钥匙我拿走,等下叫司机把车送回来。”
“哎,好!那你开车慢点儿啊!”
“好,妈再见。”他下楼。
醉酒的体验对阮流筝来说,是第一次。
也许是因为喝得不多,第二天并没有那么难受,只是前一天晚上的事完全记不清楚了,隐约记得是萧伊庭叫他的助手送她回来的,可是,好像又觉得最后送自己回来的是宁至谦。
后来,她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裴素芬问起她,“筝儿,昨晚在哪喝酒醉成那样?还要至谦抱你回来?”
彼时她正在喝水,差点被呛到,是宁至谦抱她回来的?
感觉今天见面又是一番无法面对……
醉酒的人常常会失态,不知道她对宁至谦有没有做过比较过分的事?
怀着极为忐忑的心去了医院,在停车场两人就遇上了。
他先到,停好了车,看着她的车开过去。
话说她停车的刻意磨蹭,希望他先走,可是他却偏偏站在那一直等着她。难道他又以为她停不好车吗?
为了避免他来敲她的车窗,她赶紧把车停好。
硬着头皮下车的时候,他刚好来到她面前。
“咳咳……宁老师……”一开口,就红了脸。
他点点头,“头疼吗?”
“没有……”
“那进去吧。”关于昨晚的事,他只字不提。
她暗暗呼了一口气,不提就好,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反正她不会再傻乎乎地主动提的……
一天都很忙,忙到后来,她便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下午,新送进来一个病人,姓廖,六十岁的男病人,点名找宁至谦医生。
病人家属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病人的儿子,一来也是给宁至谦打烟,宁至谦同样婉拒,来人才说,他叫廖杰,是阮朗的朋友。
紧跟着阮流筝的手机就响了,正是阮朗打来的,在那端问这个病人的事,“姐,这是我兄弟,他爸病了,冲着姐夫名气去的,您跟姐夫说,关照一下啊。”
“知道了!”在她看来,阮朗这个电话真是没必要打,病人收进来了,自然是要尽心尽责的,不管病人是谁。
“那就好,我还担心姐夫太大牌呢,姐,一定要姐夫亲自做手术啊!我知道有的手术虽然说是教授做,但实际上教授只在旁边看着。”
“行了,我知道!”她看了看那边,廖杰还在跟宁至谦说话,“还有什么?没事我挂了,忙着呢。”
“没了没了,总之,姐,这家人挺有钱的,把关系搞好了,以后对我的事业有帮助啊!你放在心上就好。”
阮流筝皱起了眉头,“阮朗,你好好拍你的戏就行了!努力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她不喜欢阮朗挖空心思在这方面钻,也许是她保守,总觉得年轻人最重要的是踏实勤奋的工作态度,而不是四处逢源,投机取巧。
“姐,你错了,努力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是机遇啊!我们的出生就注定了我们比别人起步低,注定我们比别人少很多机会,所以我们才需要贵人知道吗?没有贵人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就拿公司大BOSS左辰安来说,他就是一个学音乐的,全国学音乐的多如牛毛啊,可是全国只有一个祭夏公司,那不是因为他音乐学得特别好,而是他爸他妈给他的基础好啊……”
说起这些来,阮朗简直滔滔不绝,阮流筝听着头疼,在电话里又是上班也没时间和他理论,只好匆匆反驳了他几句,结束了电话,想着回家要跟爸妈说一说,得紧一紧阮朗才行。
“阮医生。”那边宁至谦在叫她了。
她赶紧走过去。
宁至谦把廖老的资料都给她看,然后让她开第二天的化验单。
下班的时候,廖杰又来了,很豪气,要请全科室吃饭,当然,被宁至谦给婉拒了。
廖杰于是叫上了哥哥,把阮流筝给窘了一下。
“哥,我跟阮朗是兄弟,你是阮朗的哥,就是我的哥啊!”在办公室里,廖杰毫不忌讳地说。
阮流筝只能暗暗跺脚,阮朗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哥,咱们自家人吃饭,不违反规定吧?”廖杰拉着宁至谦就要走。
廖杰提到的人是阮朗,科室里并没有人知道阮朗是她弟弟,所以也只道是来了个套近乎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见过,倒没有人大惊小怪,不过,宁至谦是肯定不会答应的,顺着他的话说,既然是阮朗的朋友,就不用讲这些客套了,跟自己人一样,让他放心之类的话。
虽然他对病人及家属温和有礼,但从不是一个喜欢虚与委蛇的人,愿意说这些话,她觉得实在是因为阮朗,她莫名的,心里有点不安。
最终,廖杰也没能把他请去吃饭,这是预料中的。
阮流筝有些不好意思,在办公室医生都下班后没人的时候,特意向他替阮朗道歉,“宁老师,对不起,阮朗事先没有跟我说这事,不然我一定会先跟阮朗说,让他注意分寸。”
“没事,这有什么啊!”他看了她一眼,“在我面前,你未免太小心了吧?这种小事也值得说对不起?”
“我只是怕给你添麻烦,让你为难。”她低头。
“这有什么为难的?病人都是这样的心理,希望在医院找熟悉的医生,总认为这样会关照多一点,很正常啊,你别多想了。”
“想什么呢?筝妹子。”
两人正说着,萧伊庭的声音居然在外面门口响起。
阮流筝回头一看,萧伊庭笑嘻嘻看着他俩。
“没什么,萧二哥,你来了。”她干脆背上包准备走人了,“宁老师,萧二哥,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哟,一见二哥来就走啊。”萧伊庭笑着打趣。
“不是,是早该下班了!再见。”再待下去还不知道萧伊庭会怎么继续打趣她,她挥挥手,离开了。
快走到停车场时,她翻遍了包也没找到车钥匙,她猜想是丢在办公室了,立即回去拿。
才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萧伊庭爽朗的笑声,“喂,小子,昨晚和筝妹子怎么样?”
阮流筝的脚步停住。
她也很想知道昨晚到底怎么样……
只听里面一片安静,宁至谦沉默了。
萧伊庭历来是个不正经的,见他沉默,言语间更多了戏谑,“不好意思说啊?那感谢哥啊!哥给你制造了这次机会!”
“你少掺和!”宁至谦不冷不热的声音终于响起。
“嘿,臭小子,这就过河拆桥了?”
“过什么河?拆什么桥?别瞎说!”
萧伊庭一愕,算是明白过来,“不会吧,昨晚你跟流筝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