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的天亮,让忍足皱了皱眉,踢掉早已跑离他脖子的枕头,抓了抓脑袋坐了起来,打着哈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能睡得着觉,被那个家伙刺激了一通,竟然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所谓下层人民的头脑简单,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只能满足最基本的生理时钟,不用去想太多?
“神经!”他低低地轻叱一句,跳下了床,却被自己昨夜踢下床的被子绊着,踉跄了一下,不爽地踢了一脚丝被,瞥了一眼乱糟糟的房间,四处散落的杂志,泡面的盒子,还有饼干的残骸,没洗的衣服,天啊!!谁把他的内裤丢到门口去的……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那个白痴女人,那个养育了他十个月以后,就再也没尽过母亲职责的家伙到处乱丢东西的结果……
一路踢开挡在面前的障碍物,随意地往身上套着衬衫,刷牙,洗脸,看着手表,忙碌地让脑子里只剩下秒针的滴答滴,来不及看面包的生产日期,他习惯抱着不干不净、过期没病的心态咬下了丢在桌子上的面包,因为那个白痴女人从来只在乎衣服和化妆品,对于吃的东西来说,越好越影响她的身材,所以,在这个家里,几乎找不到像样的食物,而他,几乎忙到没有时间去在乎这些琐碎的事,房租、水电费的单子、电话的催缴信,还有他自己的学费,便当哪里比较便宜,怎样才能把钱藏在不让那个白痴女人拿得到的地方,这些东西才是要他费心的地方……
对钱没有一点自主性,却只知道乱花钱的白痴女人,他最最讨厌了!!
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把头发料理好,他不想一脸哭丧地去面对所有人,抓起网球拍,一把摘下挂在门边的内裤,翻了一个白眼,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被那个白痴女人碰过的东西,他都不要再用,避免传染到白痴症!!
一脚踢开了大门,直奔自己的自行车,背上的网球袋滑了下来,他想也没想地再次往后一拉,跨上自行车就往学校赶,迟到的话,又要被监督用眼神对他进行惩罚了,然后所谓的天才理论就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再然后,那个少爷部长一定又要用眼神对他进行挑衅……所以……还是快点……
“如果,你不想打网球了,就给本少爷滚出正选的位置!”
“……那我便不要站在这里丢你的脸好了。”
他的身体机械到被疲倦压在过去的某一天里,忘记了昨天的突发事件,直到网球拍从自行车上掉到地上砸出的回声才拉起对昨天的记忆,他几乎就要忘记了自己骄傲的自尊,差点傻傻地跑到那个网球场去训练……好容易的假期,他却不习惯一个人躲在那个阴冷的家里睡觉,跟着生物钟像个白痴一样,早早地跳下床,兴冲冲地抓着网球拍往那个他快没有精力应付的地方跑……
刹车被他的手勒了下来,他的脚点着地,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再往那里跑,轻吹了一声口哨,既然想不出,他便懒得想了,转了个弯,拿出手机,按下那个只有一条横线的名字,因为戏剧排练多次找不到他,而非要在他的手机上写下她名字的某人……
“……谁咩,老子现在正在抗战,没事滚一边去!!”一声咆哮从听筒里传出来,接着是一阵乒乓乱响,“喂!!老太婆,你同意换人,但是不准你对他有什么企图咩!”
“萤野同学,以下就是大人约会的时间了,你小孩子可以滚一边去了!!”
“你好歹也算是个道貌岸然的校长咩,当众调戏自己的学生也太难看了咩!!”
“你情我愿的,什么叫做调戏?你快点约定我和王子的约会时间啦,啰啰唆唆的,想我废掉你的破社团吗?”
“我……我还在讲电话,你先闪一边凉快……谁咩?老娘现在正在打王子救难战,没事骚扰的杀无赦!!”
“……听起来,你很忙?”救他?就凭她那个大脑还不够她整个大头的十分之一的脑容量,就凭她那个智商和单边神经的家伙,就凭她那个……
“废话!!知道老娘忙还啰唆,你谁咩?!”
“……”就凭她那个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的白痴脑袋,就凭她那个连他的声音都分辨不出来的猪耳朵,就凭她那个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却嚷嚷着要救他的举动……
他突然觉得很有必要把她的耳朵狠狠地拎起来,然后好好地挖一挖,看看她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希望不会挖出什么过期的食物……
“嗯?老娘最讨厌打电话不出声的闷骚!!要是你暗恋我,不好意思向我表白的话,老娘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老娘对你没兴趣,老娘已经有喜欢的人!!”
“……谁会喜欢你这种白痴!!”去她的暗恋,去她的不好意思,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把这两个词用在自己身上的记录,她想帮他打破这个纪录?哼!不需要!
“你找死咩,你哪个班的,明天老娘就……”
“萤野一一,我现在有空赚你的一万元,十分钟以后,你最好立马滚到我面前来,最后,你要是敢再问一句我是谁的话,我一定让你耳朵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嘟——”挂断的声音带着愤怒冲进萤野一一的耳膜,她眨了眨眼睛愣了愣,张着没合上的嘴巴,颤抖颤抖……
“你怎么了?”母校长幸子拍了拍还在余威中摇晃的萤野一一……
“……为什么不让我问……”她喃喃地看着电话,眨眼睛……
“啊?什么东西?”
“……他是谁咩……”
“……他是谁我不知道,不过,你绝对是白痴……”幸野爱子校长肯定地点了点头,开始考虑把眼前这个不知道怎么蒙进她华丽丽的聪明宝宝才能进的学校的白痴踢出她的学校……不过……介于她和美少年沟通需要桥梁的原因,她决定再多留她一阵子……
“部长,忍足学长没有来……”凤为难地皱了皱眉头,学长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他们做晚辈的,到底应该是捂着嘴偷笑呢,还是有样学样哇?
“……”迹部一点都不奇怪地继续挥着自己的球拍,“别管他,你们自己练习好了。”
“部长,侑士真的不来练习了啊?”向日岳人踮着脚,嘟着嘴巴,他是双打的耶,搭档不来,怎么练习啊……
“……你要是很闲的话,去华丽地跑个五十圈!”
“……我很忙……”向日岳人僵直了背,转身就逃,他完全不记得部长那张从早上就摆出的大便脸原来是和他的搭档有关,说得也是,侑士昨天自己走了个轻松利落,结果害他们差一分赢过青学,而冰帝网球部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有手冢在的地方,绝对不要和迹部部长讲话,而要是输给青学的话,绝对不要靠近迹部部长半径一公尺之内,如果你不想被他华丽的视线射到虚脱的话……
“忍足和部长吵架了吗?”慈郎眨着刚睡醒的眼睛问着向日。
“……全世界就只有你不知道,白痴。”
“那个时候我睡着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