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我也经历过,停机,再开机,所有人员重新组织,很难的,特别累。
但是他可以反复这样,是种坚韧性吧,更明确的追求吧。
比如在北京这样一个环境,有这么多的诱惑,商业诱惑,体制诱惑,能这样去做一个剧情片的导演不多,也许没有。
但是在日本那个空间里却有很多,是很正常的。
一谋:《背鸭子的男孩》是不是那种你感觉必须要拍出来的电影?应亮:我现在拍到第四部长片,在开拍前都是一定想拍的。
4部都是。
欲望都很强,就一定要把它弄出来才舒服。
一谋:但《背鸭子的男孩》显然是难度最大的。
你那个时候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是不是一定要送影展,或者一定能送影展。
应亮:没有,完全没有。
一谋:但是有可能你所有积蓄都花掉了。
再没办法继续做这一行了。
应亮:那就只能去做点别的。
我有想过不做电影,尤其是在拍摄当中最难的时候就想:这个做完就行了,为了电影我已经付出很多了,我学习过,努力追求过,也就值了,我已经满足了。
所以等我片子做完以后我并没有很努力地去推广。
有些人想看,我觉得不看也无所谓,就是这样一种态度。
一般来说一个新人拍完一个片子,就找找北电的老师啊,找一找人,帮忙去推广一下。
这些我完全都没有做。
我的想法是,这些都不重要,我把它做完了才是重要的,另一个是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不太需要别人的帮助,虽然这些人都是朋友。
我自己上网看一下,哪些电影节是收片的,我就把录像带寄过去。
如果你不知道我的背景,选了我,认可了我,说明是公平的。
我想给这个片子最公平的归宿,当时有这种很怪的想法。
现在包括我自己组织影展的时候,看到一些好片子,都会想到帮别人递到这里递到那里,告诉人家,如果你不积极去做推广的话会有遗憾的,片子不会有人看的,不会有人知道你,会为你未来的发展造成一定的局限。
一谋:但是当年你对自己的电影反而不要求这些。
应亮:对呀,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一谋:那你填了那些表结果怎么样?应亮:那些看上去很好的影展,片子寄过去以后就石沉大海,正常的话,如果落选应该给个回复,但是那些影展都不做这些事。
很意外的就是东京 Filmax,他们真的收到了我的 DV录像带,看了我这样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拍的电影,然后选进去。
就好像是一个约定:我采取的这种方式,注定要找到这个影展。
这个影展注定要找到我。
后来这个影展的主席见到我的时候说,你不该这样做,这样你真的可能被漏掉。
因为影展不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大家都会优先考虑那些推荐过来的片,选片人选来的片,或者有一些发行背景的片。
像你这样的片子,没有任何标记的,非常可能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