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天怜在和韩旭发信息。
“你想我吗?”
“当然想,这里非常的漂亮。湖光山色、周围雪山连绵,森林茂密,疑似瑞士风光。”
“那你玩得开心点。我一切都很好。”
邢博特瞅了一眼在心里冷笑道,哼,现在一天发三个信息,到时候三天发一个信息,到最后三个月都不发一个。
又很乐观想,发什么信息,我们天天都在一起,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了,抬头看见付天怜的眼神,却又说不出来。
“晚上请你逛夜市,去不去,庙会有好多好吃的。”邢博特指了指厨房里的两个人,希美丽在切菜,邢永宪从后面抱着她,一只手抓菜板上的西红柿。
“这样?”付天怜从沙发上转过身体瞅了瞅厨房,“也好,免得当人家电灯泡。”
邢博特去敲厨房门,两人迅速分开,一个假装切菜,一个假装洗锅。
“爸爸,我带天怜出去逛庙会可以吗?”邢博特靠在门角落。
希美丽转过头来:“在家里吃好吗,菜都买齐了。”
付天怜在沙发上拉长声音,“我想去吃羊肉串,柏华子老师的外甥女来城里我还准备请客呢。”
邢永宪马上会意,对付天怜道:“怜啊,去抽屉里自己拿钱去。早点回来,顺便逛逛书市,多买点学习方面的书籍。”
“我——知——道——啦。”邢博特拉长声音。
付天怜穿着希美丽帮忙挑选的白色V领毛衣,裙子也是新的,灰色百褶膝盖裙,平跟靴是去年圣诞节买的,新靴子付天怜对希美丽说要到大年初一再穿。
“要穿厚厚的袜子,融雪很冷的。”邢博特总是穿付天怜送的那双鞋。
“知道的。”付天怜的羊毛袜很强,袜子里面都是羊毛,光脚伸进去干燥而温暖,好像被阴道包围的小弟弟。
打电话叫了柏华子和柏超超出来,柏华子的行头算是考究,黑色毛衣加黑色风衣,牛仔裤把屁股包得性感,眼神是锐利的,下巴有点W形,据说这是林青霞式的下巴,长在男人身上,也颇增添几分英俊,至少擦肩而过的女人有对他回头的,谁说男人的外表不重要。
但柏超超愣是把邢博特吓了一跳,又不免欷歔一下——这样的女孩,应该心地很善良吧,生得如此丑。
柏超超是认识邢博特的,以前被他摔得曾经口吐白沫,看见了害怕,怯怯躲在柏华子身后。
“柏老师,叫你外甥放心,我邢博特不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请她别做出一副羊遇见狼的表情。”邢博特有点晕。看见我发什么抖啊,没见过帅哥怎的?
付天怜知道真相,拉着柏超超的手:“怕什么,我在呢。”
这才敢慢慢走出来,当然,衣服是新的,心脏也是。头发前的刘海有点像被狗啃过,凹凸不平。
庙会果然很热闹,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糖葫芦、年画、年糕、烧烤、面人,连扇子都有,很多卖花的,跺着脚哈着冷气:“快来看看啊,年橘三十块,两盆五十块。”
“我找点好东西,你们自己去逛,一个小时后门口见。”柏华子蹲在一个中药地摊前,逐一精心选择,野山参是修炼隐术后的必需搭配品,这里发现了,自然不能放过。
三人走在一起,柏超超觉得自己像电灯泡,找个机会自己买烤红薯去了。
邢博特觉得今天好幸福。付天怜今天心情很好,买了风车、娃娃一大堆,邢博特凑近她,似乎有一股玫瑰的清香。
“你擦香水了?”
“我吃蜗牛了。”付天怜做个鬼脸,吐吐舌头,邢博特并未看到她舌头上的分叉。
“宝贝,真想亲你一下。”邢博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慢慢靠近聚精会神挑选零碎商品的付天怜粉红色的脸。她第一次逛庙会和夜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便宜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缺东西了都是直接在仓库拿,被邢永宪收养后,一般是希美丽买,或者跟着去大商场,不用挑选,看好了就直接属于自己的。
哪像现在这么好玩,买那个白色羽毛头圈时,小心地问:“多少钱?”
摊主瞥都不瞥她:“三十。”
付天怜想了想鼓起勇气道:“十块钱好不好?”
白色羽毛头饰放在手心像云一样柔软,把头发拢在后面扭成一个发髻,白色羽毛歪歪扎着,摊主抬起头,本来想喊不买别试。看见付天怜的笑容,忍了忍:“好啦,十块卖给你,你们这些厉害的孩子。”
付天怜扭过头,问道:“你觉得好看吗?”
“很好看,像仙女一样。”
“你见过仙女吗?”付天怜继续挑选其他的东西。
“没有。所以我就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好看的。”邢博特站在她身后,很近,呼吸对着她的耳朵,付天怜不避讳,小时候也和哥哥这样亲近的。
邢博特的背后被人重重一拍,冷汗直冒,柏超超出现了,牙齿有点外突的感觉,手里拿着两个硕大的烤红薯:“买给你们的。”
付天怜倒是不讨厌她,毕竟是自己的同类,但她真诚地希望她能把嘴边的小块黄色红薯渣擦干净,粘在嘴边,让人有不纯洁的幻想。
邢博特快晕了,“有空我们带你去理发吧。”
柏超超认真地点头,把红薯放在手后,面对两人:“你们要左还是要右?”
付天怜怀疑柏华子只给她85的IQ,答道:“我要烤得焦的那个。”
柏超超只有伸出手让他们挑选。三人坐在供顾客休息的百事可乐宣传椅上挖红薯吃,付天怜那个特别香,拿透明小勺挖一口,粉糯的口感加上微微烧焦的香甜,又不似一般红薯的味道,觉得像什么,像热冰淇淋,呵呵。所以一高兴,忍不住把刚淘到的菠萝香水送给柏超超。
超超拿着闻了闻就要喝。
邢博特晕倒:“喂,这是喷的,你不会没用过香水吧?”拿了瓶子,摇了摇,对准她发臭的脖子哧哧两声,“是这样的,知道吗?”
超超高兴极了,身上类似马粪腐烂的味道似乎被菠萝清香代替,冲过去搂着付天怜的脖子,腿就夹着付天怜的腰——她忘记自己是个人,还以为是条蜥蜴。
“不管多长时间,我一定会记得你对我的好。”超超亲了亲付天怜的脸,舌头都伸出来了。
但愿你说得到,做得到。超超,说过的话不许耍赖,耍赖就不是柏超超而是赖超超。付天怜喂给她一勺烤红薯,她嘻嘻笑,也不吃,推到付天怜自己口中。
付天怜看着邢博特,无奈地笑笑。冬天吃烤红薯的滋味,还真的不错,来这里的人们都是带着喜悦,脸也是似苹果扑扑的红,到处是香气,富足的香气,虽然底子薄,期待中的期待,即使有些落空,也有过热闹的过程,来年再来,依然如故。世间事总有规律,人却不是原来的人。
席伟剑坐着纹丝不动,付青珠的肉色很快就要到胸口。婧面如死灰。
“还给我吧!”婧的手伸过去,手臂很白。
席伟剑还是不动,握着佛灯:“你要等,我用完后自会还你。”
地藏微笑不语。
桑叶云嚷嚷:“还让不让人活啊,你们都这样对峙到什么时候啊,好闷啊,跟外面那些鬼说话一个个都要我念经给他们听。我们都是帮地藏免费打工的,我们受骗啦?”
如果地藏不是顾忌菩萨的高贵身份,早就伸过手去把它嘴巴堵住。
只听见席伟剑认真反复地念:“念念菩提果圆,介尔起意,大用现前,无待无依,非取非舍,从真起行,体用相收,以行契真,卷舒一际;自然心心合道,念念冥真矣。忉利天见品题。”
桑叶云无人理,只有缠着地藏聊,绕来绕去,速度飞快:“这农历八月二十二日的万佛会早就结束了,为什么仙女还不走呢?”
婧顿时泪流满面:“我总是要拿佛灯回去交差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