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认为,人们先天就具有一种觉悟本性,而这种觉悟本性本来就是洁净无瑕、没有蒙受世俗间的尘埃污染的;又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其实,人们的一切行为都来源于这种本性,一旦依照这种本性处事,得到的结果往往就是成功。
达摩祖师曾经做过一偈,名为《一花开五叶》,说的就是一种追求本性,结果自然成的境界——
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
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这是昔日达摩祖师给慧可禅师的一首示法偈。当初达摩祖师来东土中国的目的,就是遵从师教,用佛理来通大义,解救迷途的众生。达摩初至建康(今江苏南京)讲学,梁武帝不契,遂渡江北上到少林寺静修。达摩祖师所说的“一花开五叶”,指的是日后中土禅宗分为五宗:临济宗、沩仰宗、曹洞宗、云门宗、法眼宗。到六祖慧能立宗,直宣“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要旨,诚如达摩所言,真正是“结果自然成”。
许多事因为人们刻意地介入而变糟,强调的人治恰恰与事物的本质相抵触,违背了事物本身的发展客观规律。在万物面前,人们应该保持尊重、虔诚的态度,不要硬性地非打上个人的烙印。不必要的机巧和智慧要退后了,这样更有利于事物的发展,减少人生的磨难。
东汉时期,蔡县是一个很穷的地方,每年的朝贡根本交不上来,因此朝廷撤掉了许多县令。
吴祐在任新蔡县县令时,有人曾给他出了很多治理百姓的点子,吴祐却无一采纳,他说:“现在不是措施不够,而是措施太多了。每一任县令都想有所作为,随意改动蔡县的制度、法令,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百姓身上,百姓都被弄得无所适从了。”
吴祐上台之后不但没有提出新的主张,而且还废除了许多不合理的规章,他召集百姓说:“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本事,凡事要依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只要有利于发展生产的,你们尽可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我不但不干涉,还会想方设法地帮助你们。”
吴祐不干涉百姓的生产生活,又严命下属不许骚扰百姓。闲暇的时候,他整日在县衙中看书写字,十分轻闲。
有人将吴祐的作为报告给了知府,说他不务公事,偷懒放纵。知府于是把他召来,当面责怪他:“听说你无所事事,日子过得分外自在,难道这是你应该做的吗?”
吴祐回答说:“新蔡县贫穷困顿,只因从前的县令约束太多,才造成今天的这种局面。官府重在引导百姓,取得他们的信任,没有必要凡事躬亲,把一切权力都抓到自己手里。我这样做是要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让百姓休养生息,进而达到求治的目的。我想不出一年,你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一年之后,新蔡县果然面貌一新,粮食有了大幅增长,社会治安也明显好转。知府到新蔡县巡视一遍,对吴祐说:“古人说无为而治,今日我是亲眼见到了。从前我错怪了你,现在想来实在惭愧。”
所谓的治理,并不在治而在于理,如何将人们固有的那种本性理顺、理通,能够达到一种结果自然成的状态,自然就会不治而治了。
有一个县太爷,为了教化民心,计划重新修建县城当中两座比邻的寺庙。公示一经张贴,前来竞标的队伍十分踊跃。经过层层筛选,最后两组人马中选:一组为工匠,另外一组则为和尚。
县太爷说:“各自整修一座庙宇,所需的器材工具,官家全数供应。工程必须在最短的时日完成,整修成绩要加以评比,最后得胜者将给以重赏。”
此时的工匠团队,迫不及待地请领了大批的工具以及五颜六色的油漆、彩笔,经过全体员工不眠不休的整修与粉刷之后,整座庙宇顿时恢复了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面貌。
另一方面,却见和尚们只请领了水桶、抹布与肥皂,他们只不过是把原有的庙宇玻璃擦拭明亮而已。
工程结束时,已到了日落时分,正是评比揭晓的关键时刻。这时,天空中所照射下来的落日余晖,恰好把工匠寺庙上的五颜六色辉映在和尚的庙上。
霎时,和尚所整修的庙宇,呈现出柔和而不刺眼、宁静而不嘈杂、含蓄而不外显、自然而不做作的高贵气质来,与工匠所整修的眼花缭乱的颜色,形成非常强烈的对比。
事实上,庙的功能为一个心灵的故乡,是一个净化心灵的场所,太过于华丽铺陈,反而会失去其真正的功能。依照庙本身的样子建造出来的庙宇才能称之为庙宇,倘若用华丽的砖瓦来建造庙宇,那就变成了皇宫而非庙宇了,做人处事也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