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少,这是新欢吧?”外面的人几乎不认识容恩,“喂,妹妹,穿这么多你热不热啊?”
南夜爵手臂自然地搭在容恩肩膀上,“今天赌什么?还是老规矩吗?”
这儿的侍者已经来到南夜爵车边,将里面一个皮箱取出来,并按照男人的眼色打开,容恩不由望去,只见箱子里头整齐码放着满摞的钱,初算下,也要上百万。
各人将赌资摆在桌面上,有人的视线不由瞥到容恩脸上,“今天我们玩些刺激的,再加点其它有趣的赌资怎样?”
南夜爵嘴角浅勾,“什么?”
那人手臂搂着边上的美女,拉了拉她身上只能裹住胸部的那团蕾丝吊带,“要是谁率先冲过终点,其他人的女伴就要将衣服脱光光怎样?”
“欧少爷,你真色……”边上女伴不由调侃。
男人回过头去捏了捏她的脸蛋,“宝贝,你不就是喜欢我色色的吗?要不怎么满足你啊……”
边上,其余玩伴均哄笑,南夜爵挑高眉头,不怒反笑,“想脱我女人的衣服,你想都别想,除了我,谁敢碰一下我就剁了他的爪子,你有兴趣试试吗?”
“别介啊,那不是玩大了……”欧少爷只是赔笑,南夜爵向来大方,追求的也是个刺激,但今日带来的女伴似乎不同,要不早就答应了。
赛车宝贝已经拿着旗子站到车道上,南夜爵拉起容恩的手走向跑车。
他扣上安全带,扭过头来,嘴角魅惑扬起,“怕吗?”
容恩正襟危坐,“不怕。”
男人打开顶棚,容恩右手手肘搁在车窗外,她视线瞥向穿着性感的赛车宝贝身上,她目光不由迷离,眼看着女子动作熟练地挥舞手中动作,她眯了眯眼睛,仿佛看到当初那个风姿卓越的司芹站在那。
跑车在预热,仿佛是到了临界点,只待一声令下,全速蹿出去。
容恩感觉到整个身子猛地向后栽去,扑面而来的强风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强烈地窒息感几乎是蒙住了她的口鼻,容恩单手拉住安全带,南夜爵拍档前行,在转弯的时候,手法熟练,一个漂移出去,容恩不由连声尖叫,有种即将被甩出车门的错觉。
“啊……”
久久压抑在心中的窒闷,如今都趁此机会喊了出来,她需要发泄,南夜爵车速极快,一百码一百码的往上加,容恩眼看着前面的路都好像不是直的了,脸被强风打得通红,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淌出来。
赛车道两边都是山路,以数不清的篝火照耀,谁都不知道前方会不会有意外发生,但凡是定点疏忽,都有可能车毁人亡。容恩取下头上的皮绳,挣开了束缚,满头黑丝便张扬的四处飞散,畅快淋漓的感觉顺着容恩的头顶直灌入全身,她没有再依着自己的性子压抑,而是双手张在嘴边,“啊……”
“啊……啊……”
南夜爵拍档,视线不由瞥到她侧脸上,他黑耀的眸子在星空闪耀的点缀下逐渐放亮,男人潭底漾起笑意,一个拐弯,将车子飞过去。
前方是为赛车专门设置的障碍物,南夜爵丝毫没有减速,踩着油门,容恩感觉到整个车身仿佛是倾斜了过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剧烈的刺耳声,她吓得急忙转身,身子紧贴过去,两手紧缠住南夜爵的手臂,她双手收拢,使劲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南夜爵锐利的双眸直视前方,在冲过障碍物的同时,长臂一收,将容恩拉到自己的腿上,让她同他那般感受着最近距离的刺激以及癫狂。
空气中像是被燃烧起来般的炽热,树影斑驳,一叶叶穿打在人的脸上,形成诡异而晦涩不明的暗影。南夜爵将容恩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他调整了座椅,下巴搁在女子颈窝间,视线盯向容恩已经冻得通红的脸颊,“握紧了。”
她听话地死死扣住方向盘,好像稍一松开,就会被人抢了去,银色跑车犹如猎豹般冲过一道道山口,最终,南夜爵右手环过容恩的腰,在两侧的欢呼以及口哨声中穿过终点,赛车宝贝的旗帜挥了几下,洋洋洒洒的收起动作,也昭示了比赛的白热化。
南夜爵被成群的美女簇拥着走向前,身后的赛车三三两两归位,本来这种玩法寻求的也就是种刺激,谁都不会多么地在乎前。
几个皮箱被推到男人面前,玩伴们均已下车,“爵少,看吧,我们就是来给您送钱的……”
南夜爵点起一根烟,嘴角轻佻地咬着,狭长的凤目轻眯,他将一个个皮箱逐一打开,尔后,便将成捆的钱撒向上空,透露出堕落味道的红色大钞在半空中散开,有些飘落到篝火盆里面,当场就烧起来,“你们分了吧。”
他转身,却并没有发现容恩的身影,视线巡过一圈后,他手指夹着烟,朝不远处的山头走去。
容恩站在铁栅栏边上,她双手握住栏杆,身子倾出去,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树林以及荆棘,苍郁茂盛,一直绵延到山脚下,她胸口积郁太深,那些已经放开的,包括至今仍旧放不开的,都涌到了喉咙口。
“司芹……”容恩用力吼出声来,她十指紧握住栏杆,每个手指盖都泛白,“你过的好吗,你和奶奶好吗?”
“司芹……”空旷的山林间,回应很大,持久过后还是能过来。
她至今仍记得司芹的坚韧,她的劳碌奔波,为的就是给奶奶最好的生活,司芹常说,终有一天,她要给奶奶买哈根达斯,要给奶奶买一件羽绒服,还要,给她买个电视,让她在家里有个伴。
如今,司芹,你都做到了吗?容恩任由冰冷的眼泪滑到脸上,她相信司芹肯定都做到了,她那么坚持,那么执拗,说不定,她就站在某个角落,对容恩说,容恩,你自己要坚强。
只是这些,容恩自己都听不见。
南夜爵走到离她十步开外的地方,站定了脚步,将烟丢在边上踩熄。
“越……”
他知道,她会喊出这个已经沉淀在她心底的名字的。
“越,你过得好吗?”容恩双眼模糊,散落在颊侧的头发迎风飞扬,她直直地站立在风中,纤长的背影被拉得很长,“你还能看得见我吗?也许能吧……可是我却再也看不见你了,越,你在那边冷吗?你站在那么远的地方要看着我幸福,是不是我幸福了,你就能安心地走了?”
“你说你不要走,要陪着我,可是我却反悔了,我不要你再陪着,越……你走吧,这儿太黑太冷了,你有属于你的地方,你快回去吧,好不好?”容恩很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哭出来了,她不要阎越再这么坚守着,他应该得到那份属于他的光明,“越,你走了,是不是要忘记我了?忘记……就忘记吧,你要记住,要忘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能留下……”
南夜爵在原地站了会,便迈开脚步走向前。
这个女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从来都不爱他,就算他将天上的月亮星星统统摘下来给她,都比不上阎越的一个笑来的值钱,可尽管那样,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放不开,就是放不开!要是能放手的话,他早就一脚将容恩先给踹了,可既然做不到的事情,又有什么可多想的。
南夜爵这辈子就是栽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栽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所以,容恩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却恨不起来,都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这句话在他身上他妈的就是行不通,都爱到骨髓里面了,怎么还舍得去恨?
天空中,忽然烟花四射,变幻莫测的盛开将整个天际都给打亮了,容恩放眼望去,只觉整个白沙市都被笼罩在这种光环中,朦胧间,她仿佛看见阎越的那张脸出现在亮彻的天空。他明亮的眼睛对上容恩,嘴角勾起的笑意很阳光,她能听见他说,恩恩,我要走了,我已经看见你幸福了,今后……会有他守在你身边,我真的可以走了……
然后,那些光芒摧残和她最熟悉的脸都消失了。
容恩伸出手,不知想要抓住些什么,她嘴巴张了张,最终也是一个字没有说出来,伸向前方的手指慢慢收拢,什么都没有握住,指尖残留的,只有凉风而已。
倾出栏杆外的身子被拉回来,后面的怀抱很温暖,两人紧紧贴合到一起,胸膛与后背之间不留一丝缝隙,容恩倍觉心安,也没有回头,就任由他抱住。
她总是在他的面前缅怀过去,对南夜爵而言,那是多大多深的残忍以及伤害,可容恩总是刻意忽视他的感受,她总觉得,他不会痛,所以她每次都是尽情发泄着自己,从来不会回过头去看看,这个男人有多痛。
南夜爵抱着她,让她躺在他胸前,容恩在山头站了很久,直到全身都哆嗦,四肢冰冷的像要结冰。
两人都穿得很少,南夜爵环紧了她,高大的身躯也冻得不轻,可容恩没有开口说要回去,他就始终维持着这个动作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