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妃说出北静王水溶已经决定纳探春为庶妃,还没等太后说话,就见宫娥进来道:“各位朝廷命妇还有她们的女儿过来给太后、皇后问安、拜节了。”太后看了皇后一眼,点了点头,皇后道:“那就请进来吧。今儿的人也多,大家一起一起的问安也就是了。”
因为太后宫中的几位王妃是品级最高的,她们先给太后磕头行礼,太后微笑着让大家起身,又有慧儿,娇娇黛玉等人给皇后太后行礼。皇后笑着让女官扶起黛玉:“林姑娘,快不要客气了,我们以后可是一家人,您还是我的长辈呢,今儿怎敢受你的礼呢?”说到这里看向太后笑道:“母后说是不是?”太后笑了:“你呀,知道林姑娘脸皮薄还这样逗她,羞了她我可不依。”说到这里太后让女官将黛玉拉到太后的身边坐下,又让东平王妃,北静太妃,南安郡王妃,西宁王妃都坐在一边。然后对女官道:“让她们进来吧。”
宫娥出去传话,一会的功夫,从一品诰命到四品京官的夫人,还有宫中嫔妃的家人,陆陆续续的进来给太后和皇后行礼磕头。虽然贾赦只是三等将军,只是个四品的虚衔,但是贾母却是一品诰命,自然在命妇的前面。贾母行礼的时候,因为黛玉坐在太后的身边,又被太后拉着手走不了,只得侧个身子,避过众位夫人的跪拜。太后,皇后还有几位王妃暗暗点头。
大家行礼后,太后笑道:“好了,大节下的,也不用太多礼,哀家看你们都是带着自家的媳妇闺女进宫,上元节也算是团圆节了,大家就不用分开坐,一家子一家子的坐在一起,才有个过节的意思,妹妹说是不是?”
东平王妃笑道:“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左不过是太后体恤她们,大家都心里感激呢。”贾母等人急忙跪下道:“多谢太后!”太后笑笑:“好了,大家都不反对,就请各位移驾羲和厅,让御膳房准备开宴吧。”女官下去吩咐。太后拉着黛玉的手一起向羲和厅走去。
看太后对黛玉的态度,贾母只觉得心中堵得厉害,狠狠的瞪了王夫人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探春。因为北静太妃和北静王妃都在,探春羞得低下头去,只是无声的跟在王夫人身边。邢夫人和王夫人跟在贾母身边,一起到了羲和厅。
羲和厅的位置安排的确实很有意思,每张桌子都是四个位置。太后自己坐在上座,皇后坐在左上坐,东平王妃拉着黛玉慧儿坐在右上位的桌子旁,世子妃和二少夫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北静太妃,南安郡王妃等人也都坐好了。贾母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看向黛玉。只见黛玉和慧儿还有过来的娇娇低声说着什么。
因为上菜还有些时候,大家都在闲话家常。贾母实在是不放心,对探春使个眼色。探春没奈何,只得站了起来,不过她没有直接去找黛玉,而是去找了湘云,两个人一起走向黛玉。黛玉看到她们的身影,微微皱了眉头。娇娇笑道:“林姑姑不用担心,她们不会过来的。”黛玉摇摇头:“我有什么担心的,只是每次都这样,委实的烦人。”娇娇道:“既然烦她们,索性一了百了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
黛玉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斩不断理还乱,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话说到这里,黛玉也下了决心,真也是被她们弄得烦了。黛玉转身和东平王妃说了几句话,东平王妃点点头,就走到太后身边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太后也点头,回身吩咐身边的女官说了,女官先是一愣,抬头看看贾母那边,就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当探春和湘云过来的时候,娇娇和慧儿都让开了。探春和湘云对娇娇和慧儿道谢的点点头,就坐在了黛玉的身边。黛玉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茶盏,那茶盏也确实是好的,乃是犀牛角茶盏,自然的颜色和纹饰,握在手里温润无比。看黛玉不理自己,湘云张嘴就说:“林姐姐如今越发的厉害了,身份高贵了,连我们都不理不睬的。林姐姐这样可对得起老祖宗以前对林姐姐的宠爱吗?”
湘云的声音不低,因为太后就坐在上面,大家都谨守规矩,就是交谈也低声说话,力争不影响到别人。这样湘云的声音就显得大了。大家都听到湘云的话。不过往心里去的却少之又少。都知道贾家又开始纠缠林姑娘了。这林姑娘也够倒霉的,也不知道前生做了什么孽,竟然修来这样一门亲戚。那个史侯家的姑娘,叫什么湘云的,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听人传言,终日住在荣国府,和那个薛家的姑娘一起争着给含玉的哥儿做针线。唉,想到这里,大部分人都把同情的眼光看向史侯夫人。
史侯夫人早就不生气了,对湘云也早就不管了,也就淡然的坐在那里看湘云丢脸。黛玉也不为所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湘云。一时之间湘云觉得自己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时候太后身边的女官过来了,来到太后身边,太后一笑:“这是我借给林姑娘的,你交给她就是。”
女官来到黛玉面前,将银票递给黛玉,施礼道:“姑娘,这是太后给您的,您收好。”黛玉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女官施礼退了下去。黛玉拿起银票看了看,对探春道:“贾姑娘,我知道现在的荣国府日子不好过,远不如以前,这才着急我娘亲的嫁妆。贾姑娘,我娘亲的嫁妆单子我也有一份,是娘亲去世前特意给我留下的,这一份嫁妆单子始终就在我的身边,自从我孤身住在尼庵中,我就知道娘亲的这份嫁妆我保不住。因此这嫁妆单子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黛玉的话一落地,就听“啪”的一声,黛玉顺着声音看去,果然是王夫人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看黛玉看过来,王夫人指着黛玉脱口而出:“你,你说什么?你有那狐媚子的嫁妆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