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嫔薨了,对贾府来说天都塌了,但是对别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事情。尤其是知道贾嫔死亡真相的人家,更是想着怎样远离贾家。所以在贾家祭奠元春的时候,前去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官员,不要说各个王府侯府公府,就是一二品的官宦人家去的都少。贾府是冷清的厉害。这一日是元春的二七,贾政和贾赦贾珍看着冷冷清清的厅堂,皱眉道:“大哥,珍儿,娘娘的封号礼部怎么还没下来?珍儿朋友多,可听过什么闲话没有?”
贾珍沉吟了一下:“两位叔叔,前儿我去牛大人家,听牛大人家的大公子说,皇上对我们家娘娘很生气,而且我们家娘娘也不是官方说的病重身亡,而是……”贾珍说到这里就不说话了,贾政道:“是什么?”贾珍用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娘娘是皇上赏了一根白绫。”听了贾珍这话,贾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半天才道:“为什么?”贾珍摇摇头:“这个他们倒是没说,也不能知道,不过牛公子说了,有些事情只有进了宫的女眷知道。叔父要想知道的详细,还要仔细的打听。”
贾赦道:“我们又能去哪里打听呢?”贾珍想了想:“我听说那一日是东平王妃和林妹妹请老太太,二婶娘一起去的,何不去问问林妹妹?”贾政长叹一口气:“珍儿不是不知道,你林妹妹已经和我们府上断了姻亲,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去麻烦外甥女。”贾珍又道:“其实那一日老太太、二婶娘,三妹妹,宝兄弟都去了,想必她们能知道些什么。”
贾政道:“我何尝没问呢,只是老太太不说,王氏只是哭,三丫头和宝玉也是呆愣愣的,也不知道在宫中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贾赦想了想:“而今之计,也只能去东平王府问问了,老二,这是你们家的事情,你还是亲自去问的好。”贾政被迫无奈,只得答应。就在他准备去东平王府的时候,只听林之孝边喊边跑了进来:“老爷,可不好了,官军来抄家了。领队的是南安郡王。”
贾赦贾政贾政吓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还没等走到门口,南安郡王就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三个人急忙迎上前去,贾政拱手道:“不知王爷驾到,还请王爷恕罪。”看贾赦贾政贾珍的样子,南安郡王道:“贾大人,本王得罪了。圣旨在此还请接旨。”贾赦贾政贾珍一起跪在地往上,南安郡王站在上面,手捧圣旨,高声宣读,一刻钟下来,前前后后竟是几十条大罪,贾赦贾政贾珍当时就瘫坐在地上。
南安郡王吩咐兵丁查抄荣国府。贾政慌道:“王爷,家慈年老,还请郡王手下留情。”南安郡王点点头,吩咐手下道:“不要鲁莽,将女眷们关在一个屋子里,不要惊扰了女眷。还有就是将有林家标识的物件挑拣出来,皇上说了,要归还给林姑娘。”军士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威严显赫的荣国府鸡飞狗跳,满耳都是哭喊,甚是凄凉。过了能有两个时辰,才算有了些眉目。一时间,贾家的男丁,女眷都像粽子一样被捆了男女两串,被南安郡王押向了狱神庙。
贾家百年大族,一朝大厦倾倒,让人感慨。不少和贾家深有牵连的人家惶惶不可终日。尤其是史家,王家,还有被撵出去的薛家。薛姨妈和宝钗是在抄家的时候,被官军撵出贾府,好在薛家在京城还有房子,也就急急忙忙的搬了进去,但是所有的物件都陷在荣国府中没有拿出来。
而史家陷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尤其是史湘云更是哭闹不已,不住声的让自己的叔叔去救贾家。史侯夫人实在是不耐烦了,对丫鬟婆子道:“把你们大小姐拉了下去,已经快要及笄了,怎么还这样的没有规矩。”一看自家夫人发了怒,丫鬟婆子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强拉着湘云回了她的屋子。出来后又顺手将门在外面上了锁。湘云只能在屋子里面痛苦嚎啕,倒也没有人理她。
这时候的东平王府倒是风平浪静,王妃看着黛玉,心中满是怜惜。过了好半晌,黛玉放下手中的一本厚厚的册子,抬起头,温声道:“这件事情真是麻烦皇上了,终于为我们林家正了名声,我也不再欠着那荣国府里的了。”王妃伸手捋了捋黛玉的头发,和蔼的道:“玉儿,若是难受就哭出来吧,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黛玉摇摇头:“我不会再为那些人哭了。这些个东西回来就回来了,回不来的也就罢了,我也不愿意过多的追究他们。”
王妃道:“总是你心善。”二少夫人接口道:“可不是,若是我呀,我一定去那个荣国府,将他们的府闹个天翻地覆。”世子妃也笑道:“其实大可不必,只要向大理寺递上一份诉状也就是了。只是林姑姑万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件事呀,也不能太过张扬,没得他们做那么多的坏事,反而让人家将过错都安在林姑姑身上。”
王妃道:“这贾元春胆子也太大了,竟然用药让自己早产,害了小公主,皇上若是能饶得了她才是怪事。罢了,那府里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再过几日就是林丫头的及笄之日了,你们可准备好了?”世子妃笑道:“母妃,林姑姑的事情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到那天,我们热热闹闹的办起来了。”东平王妃点了点头。
黛玉想了好一会,道:“不知道那一家子什么时候能够有个结果。”王妃道:“这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说不定皇上能够有大收获呢。”黛玉微微点头。看黛玉心情还是不好,王妃就给世子妃递个眼色,世子妃笑道:“林姑姑,我那小子总是闹着找您,我又忙得厉害,能不能请您去我那里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混小子只有在林姑姑面前才能老老实实的看会书,其他的时候就剩下淘气了。”
听了这话,黛玉都笑了:“那我就过去看看吧。”世子妃急忙连声称谢。黛玉被世子妃脚不沾地的拉走了,王妃看着那本册子,叹了口气,对二少夫人道:“你看看,这哪里是亲戚,哪里还有骨肉亲情呢,也怪不得那林丫头满是伤心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