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假装（1）
努力地睁开眼，好不容易驱散了眼前的大片水雾，望着虚无缥缈的空间调整焦距，视野渐渐清晰起来。印入眼帘的是纯白的一片，医院消毒水味道刺激着嗅觉。
嘴角漾起一抹苦笑，看样子，自己的身体真的不能拖太久了……
尝试着抬抬手臂，却被什么东西压着，转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抹熟悉的墨绿，昨天晚上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浮现脑际，难道……他一晚上都在这里？
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不敢做任何会吵醒他的动作。哀盯着还有四分之三的点滴发呆。小心翼翼地侧眼看他将脸侧到自己的这边。
额头饱满地顺着鼻子的弧线很好看，简直就是神的奇迹。完美的五官糅合起来有强烈的艺术感，犹如阳光般灿烂，宛若琉璃般清澈，像涉世未深的精灵，让人忍不住去靠近，害怕若再和他接近，自己也迟早会摈弃掉自己的罪恶。只是就连熟睡中，那剑眉也是紧紧地锁住。
“唔……”看样子，似乎被哀的动作弄醒了，小王子睁着惺忪的睡眼，墨绿色的细碎发丝搭在头上，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睡痕，缓缓起身，与她四目交接，她目光不小心落入一双盛着温柔的眼里。
她看见了，他眼里数之不尽的担忧与关怀。
他望见了，她眸中深不见底的伤感和脆弱。
看见她苏醒后的精神还是比较好，脸色也略为好转，龙马的双眉亦渐渐随之舒展开来。
只是，寂静的局面，总是容易杯打扰的。
“你醒了？”门口突兀地传来一个男声，打破了房间里有些暧昧的气氛。她望向门口，只见一个熟悉的帅气少年双手插在裤兜，斜倚靠在门边。
瞳孔因瞬间的愕然微微睁大，工藤？
只是片刻的愣神，少女随后立即冷静下来，换上一脸冷漠的表情，轻轻挑了挑秀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打的电话，”觉察到房间里僵持的气氛，望着面前的少女，龙马开了口，“只是想问他你的病情。”
轻轻皱了皱眉，恢复到平静的神情，哀转头看向越前，“越前，能帮我买点水吗？我口渴。”
领会了她的意思，龙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哀，又看了看工藤，双手插在裤兜朝门口走去，“我无所谓。”
虽然他很担心她，但他尊重她的选择。若是她执意不说，那自己也不会多问。转身离开病房之时，顺便虚掩上了房门。
走出房间后，越前稍稍皱了皱眉，昨晚的一幕幕还清晰地浮现在脑际，他越前龙马，第一次是如此的手足无措，第一次不晓得该怎么办，当他一直亲自把哀送进手术室开始，他就觉得世界是一片的黑暗。
症状很奇怪，应该是长期药物的后遗症，短时间可能还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是医生走出手术室之前对越前龙马说过的话。
明明说过，明明向她承诺过会保护她的，可是该死的，自己竟然一点法子也没有……，再次努力地想着，努力地安慰自己，或许只是自己多虑了……她只是身体不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两次昏倒的经历，却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彻底安心。
无论如何，他都希望能有一点希望的空间，填充住那个少女本就有些悲观的世界，六年前是，现在也是一样，宫野哀＝宫野志保？，想到这里，越前无意义地撇撇嘴，这事情简直就是在上演一场泡泡剧，巧合得有点离奇，怪不得一贯傲慢的卡鲁宾第一次见到她会那么反常……
走到电梯门口，双手习惯性地插在裤兜，越前百无聊赖地等着电梯，却在无意间听到护士站在一边谈话，不知道那些专业术语，只隐隐约约听到诸如“奇怪的病症”“可能无药可救”之类的字眼，让他几乎以为他们口中所说的人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茶发少女，正欲上前询问，可是刚好电梯已经开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走进电梯。
是慵懒得不想知道结果，还是害怕听到结果，却不得而知……
镜头调转。
看着门掩上，工藤回过头用犀利的眼神盯住病床上的少女，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
“工藤……”哀清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不等对方说完便堵上一句，“我已经说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
“若不是越前打电话，你是不是也打算把这件事瞒下去，”少年的语气犀利，“这样，你叫我怎么能够放心？”
“这只是意外。”少女的话语却异常平静，如同只是在陈述着事不关己的事实而已。
“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工藤眉间的痕迹更加明显，他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就是在昏倒的情况下，“一个同样的意外会发生两次？”
“……”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眸，看不清真实的表情。
看到哀有些黯然，工藤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有些尖锐和直接，于是放缓了语调，参杂了一些劝说的成分，“这样下去，你的病是不可能治愈的……”
“工藤，你是平城的福尔摩斯，天使身边的守护者，甚至可能是将来日本警界的救世主，”少女侧眸看向身边少年的眼神冷冷的，语气中充满了很久未有过的嘲讽，“可是，你不要忘了，不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救赎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