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心念
街道中。
天渐渐黑下来，天边若隐若现地升起启明星。
“她不会回来了，”看着面前的墨发少年，朱蒂神色黯然，轻轻叹了口气，“你最好还是忘记她吧……”
墨绿的发丝垂下，遮住眼睛，“如果一个人心里已经驻进了一个人，那……还能容得下别人吗？”他的心里最深处已被她占满，怎么可能还能够容纳下别人。
越前是低着头，所以看不见站在面前的女子唇角已经渐渐扬起的弧度，“她随时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你还是打算等她？”
“不论如何，我都会等她回来。”猛地，他抬起头，对上面前这个女子的眼眸，不容置疑和斩钉截铁。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代替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等你回来，哀……我要你作我的新娘……
我等你……一辈子……
只要卡鲁宾还在我身边，你就没有离开……
他话语之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坚定，眼神几乎让面前的茱蒂为之怔住，她的离开，让他下定决心要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担下了所有爱所要承受的痛苦和煎熬。
茱蒂的表情由惊讶变为微笑，“我知道了……”
深有体会，怎会了解不到，如果不能坚持信念，那么就算口口声声称是爱，也终究只是空谈。
抬眼看去，道路边的樱花盛开正茂。
“而且，即使她不回来，”他忽而勾起唇角，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和霸气，“我也要她亲口告诉我。”
转身欲走，却被这女子忽然唤住，“你，果然不愧对Cool Girl对你念念不忘。”转身却见她的神色与刚才的严肃截然不同，“你会有机会亲口听她说的。”
说完，朱蒂轻盈地一个转身，走进公寓。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仔细咀嚼她的话语，而后忽然恍然大悟地扬起唇角，她，果然已经回来了……
阿笠博士家。
错手端过桌上的果汁，哀凑着杯口抿了一小口不紧不慢地问道，“赤井告诉你的？”他的突然出现让她方才一时之间有些愣神，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时光冉冉，心绪变迁，他们之间的牵绊早已经愈来愈淡，除去友谊，剩下的，恐怕就只有对对方的欣赏。
工藤手里握着茶杯，却没有喝，“是朱蒂老师打电话说你到博士这里来了。”
然后两人又保持沉默三四秒钟，他再次开口，“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看着杯中的水发呆，她没有说话。觉察到这个少女细微的表情变化，工藤正打算开口，却被她一句轻松的话语一笔带过。
“放心，我还想看你和你青梅竹马的婚礼。”刻意顿了一下，她玩味地看着对方挑了挑秀眉，那眼神就如同看着一直即将被屠宰的小羔羊，下一句却冒出让工藤汗颜的话，“不过，我还真想看看堂堂大侦探被困在婚姻的牢笼下，是什么样子呢……”
“喂喂——”冒出一贯的半月眼，工藤斜眼看着身旁的少女，这家伙，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化……
恢复到正常的表情，工藤压低声音，“兰，我已经告诉她了……”
喝水的动作蓦地停了一下，却在下一秒立刻恢复回风轻云淡的模样，“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你知道那次……”细细咀嚼她的话语，他忽然反应过来她淡然后所隐藏的意思，话到嘴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Vermouth，赤井已经告诉我了，”哀将杯子放到桌上，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之后我冷静下来也发现这件事情的异常，这样的直接挑衅不像是组织的作风。而且组织已经毁灭，就算是GIN，也不可能掀起太大的风浪。”
轻轻勾起唇角，工藤知道，这个少女，经过这一年已经能够勇敢地面对更多的考验，至少，没有再如曾经那样，只知道一味得逃避，随即问道，“你回来，告诉他了吗？”
心头微颤，定下心来她不答反问，“你告诉了他，我的电话？”
“嗯。”言简意赅地做了回答，听哀的语气，聪明如工藤，已经料到她还没有把回来的事情告诉那个少年，忽然明白了什么，微微颦眉，语气有些严肃，”你这次回来，本就不打算告诉他，是不是？“
“不告诉他，”她稍稍垂下头，神色微微有些黯然，“恐怕对他更好……”
即使已经想通透了许多，却终究不敢告诉他一切真相。
龙马，应该会讨厌自己了吧，讨厌自己的放弃，讨厌自己的不坚持，或许这样，对于他们，确实最好的结局。
余光瞟过坐在身旁的少女，他不动声色地微微挑了挑眉，她还是，不敢完全面对他……，忽而扬起唇角，他淡淡得吐出几个字，“Ma da ma da dane。”
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字眼，哀蓦地一怔，侧眸看向身旁的少年，正打算问，他却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插在裤兜错身背靠着面前的桌子，一双锐利明澈的眼睛紧紧锁定面前面带疑惑的少女。
“这是一个人告诉我的，”工藤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你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别人的想法。”
她神色稍变，他话语中的“一个人”，他不说，她也知道会是谁。
说完，工藤站起身，摆脱掉桌的倚靠，冲刚进客厅的博士轻轻点点头算是告别，便走到门边，手放在门把上的瞬间，他再次开了口，“他比你想象中，知道得多……”
她愣神，门打开，又关上。
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良久，她露出琢磨不透的表情，工藤，你对于天使的坦白，难道，也是因为这句话？
注意到哀的神色有点异样，博士关切地问道，“小哀，怎么了？”
“没事，”定了定神，哀站起身来，“博士，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