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释然
轿车里。
从离开越前宅到现在，一路过来，东京都繁华的夜景，夜市里熙攘的人群和街头璀璨的霓虹交织成瑰丽的胶片，一路电影放过去。
迹部就一直把视线放在窗外，时有街灯温暖的光芒流转过眼角，眼神透露出不可捉摸的气息，那个清冷少女的话语始终环绕在脑际，资料是用来说明过去的……而有些事实和人，一旦成为过去，就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那个少女终究没有给他想要的答复，至少在迹部的眼里看来，这个摩怩两可的回答很不华丽，轻轻皱了皱眉，成为过去……就再也找不到了吗……
车内安静的气氛，被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少爷……”
“嗯？”视线仍流离在车窗外，迹部习惯性上扬华丽的声线，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从您小时候，我陪在少爷您的身边伺候您，从六年前宫野志保的出现，身份就一直很神秘，或许她是第一个拒绝少爷您邀请的人，但我从来没见过您这样坚持找一个失踪的少女这么多年，直到这位宫野哀小姐的出现，您是有所怀疑，甚至连我都怀疑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人，但世间不可能有人六年都还没有变化……”
“……”，车驶到一片繁华区域，夜晚的霓虹灯在迹部的眼里似晕开一片模糊的七彩层叠，眼角的泪痣在暗昧的光影里若隐若现，却保持沉默。
“少爷，恕我冒昧直言，失踪这么久，宫野志保小姐只是过去了，如果您确实对志保小姐情有独钟，而这位宫野哀小姐又和她如此相似，您可以……”
忽然一愣神，过去……，瞬间，他似乎理解到了什么，那个清冷的茶发少女，给他的不是最直接的回答，却是最完美的答复。
终于将视线收回，迹部测过眸，唇线勾起优雅的弧度，轻轻吐出一句话，语气却异常肯定，“她不是本大爷要找的人。”
宫野志保和宫野哀，即使如何相像，也终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他迹部景吾要找的，仅仅是那个六年前两次拒绝他，然后消失无踪的女子，而不是同她有着相同长相的另一个人……
“那……”管家试探着询问，“少爷您还要继续调查吗？”
“不用了。”顺着车窗外的灯光，他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光泽，仿佛一片在心里飘摇已久的羽毛，在这一刻带着释然落地。
她们是否有联系，甚至是否是一个人，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女宫野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六年前的那个少女宫野志保……
因为，有些人一旦成为过去，就再也找不到了……
院中。
银月悬挂，皎洁地撒了一地，周际无一不被薄薄的柔光笼罩。盛开的樱花用粉白的花瓣妆点后院的风景，散落一地的粉红，风动时分，细细碎碎的花瓣随风飘零，翩翩起舞。
寂静的院中，随着一声又一声有韵律的击打声，原本平整的墙壁上慢慢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槽。
敏锐的听觉捕捉到身后慢慢接近的细碎脚步声，少年却依然没有停下手中击球的动作，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啊啦——”身后，静默不语良久的哀悠悠地开了口，“网球王子似乎有晚上练球的嗜好啊——”
龙马的动作稍微迟疑了一下，球拍击球时下降了不显眼的弧度，球微微有些偏离轨道，在半圆形的旁边遗留下了一个看似不太和谐的黑色痕迹，却在片刻后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依旧没有停止。
“难道……”哀挂上淡淡的笑容，漫不经心地开口，却是一贯的调侃语气，“网球王子吃醋了？”
球猛地弹回后落地，握在手中，越前回眸望向樱花树下的哀，挑了挑眉，却不言语，他看见她茶发间有一丝粉嫩，竟格外幽然。
周遭很安静，虫鸣的声音越发的清晰，还有风微微吹过，樱花树间有轻轻的声响发出，空气中不时传来微微的鸣声。
“开玩笑的啦，”哀无所谓地摆摆手，面前这个小王子看样子已经微微有些怒气，果然是个不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家伙。
她缓缓走近，轻轻扬起手，他看见她手中的饮料罐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晶亮的光，和少女精致的脸庞相互辉映，竟同六年前那个夜晚如此相似。
“看见没有了，”望向少年如湖泊般清澈的眼眸，哀轻描淡写地开了口，“我顺便买的。”
她掀开眼睫微笑，仿佛有如水的月光，从她身上流泻而过。
随意地错手接过PONTA，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越前熟练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撇嘴，不屑一顾地轻哼一声，“切——”。
“猴子山大王……”，还未放下易拉罐，迟疑片刻，终究似无意地问出了口，“找你什么事？”
“哦？”哀扬起笑，仍然不放过任何和这个小王子抬杠的机会，“想不到网球王子也会好奇这些？”
“没有。”又喝了一口PONTA，掩饰掉自己的尴尬，不坦率的他从来都是死鸭子嘴硬。
看着面前别扭的小王子，哀忍俊不禁，真的，还是个孩子呢……
“打听一个人而已……”，哀微笑使然，轻描淡写，轻盈地一个转身，脚步划过好看的半圆弧度后，朝不远处的光亮走去。
是的，仅仅是打听一个人，一个早成为过去的人……而已……
望着那抹茶色在月光下渐渐消失在眼前，莫名地心里有一丝悸动泛过，在心中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
懒得思考更多，龙马将帽檐压得更低，垂眸看向手中的PONTA，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