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不得已,只得用力掰开我的手,朝亭下的水池里一跃而下,模样凄惨不已,好半天才爬上岸,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便仓皇朝自个房里逃去,我的心脏几欲笑得承受不住,苏蔡呀苏蔡,以后我可以在你眼前作威作福了,看到底是谁欺负谁?摔地之仇,定当三倍奉还!好戏还在后头呢!莫非此时的我还忌你不成?
“我哥怎么了?天雪,他怎么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我叫他,他也不答我。”妙儿好奇地问。
“他一直躲在房里头吗?我刚对他告白,他竟然跳水,唉……”我强抑笑意,可怜兮兮地瞠大水眸,呈现楚楚可怜的模样,转而狡黠轻笑,道:“妙儿,你待在这儿等我会,我去房里叫他出来……他说要将东西还我的……真是太好了。”
“嗯,天雪别捉弄我哥了……你真的好坏!不过家中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妙儿已看出实情,笑斥着,黑眸中竟是盈盈笑意,未有不满。
“我会适可而止,妙儿,我先去了……”我婉言安慰她,随口答道。怎可以不再捉弄呢?好戏才刚刚开始,若不捉弄他,哪有乐趣可言!莲莲款款行至苏蔡房门前,兀直推开走了进去,房间未见他的踪影,寻找时却发现他在浴帘后,双目微合着,正休闲地涤身。
我牵起唇瓣,噙着一抹诡异的笑,目光里却溢出灼灼热光,道:“你真是舒适呀,原来躲在房里头洗身!害妙儿还在为你担心呢,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是你!”他愤懑地盯着我,黑眸中陡地喷出两道火焰,这些话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见我上前,转而急促道:“你别过来,我光着身子,你没瞧见吗?别过来!”
“若我过来又如何,你可是我的未来相公呀!怎么了,你不是说过要我做你的女人吗?不算数了?”我亦娇声斥责,他虎目圆瞪,忧急如焚道:“那个小石子还你,在我衣袋里头,你拿走就好,别再缠着我了!”
我淡然一笑,伸手将搭在帘子上的衣物搁于手臂,往袋里掏着,果真,钥匙扣与夜明珠都还串在一起,翩然转身,轻笑道:“谢啦,衣服我帮你带走了,你可以呼叫下人帮你拿来,或者你光着身子起身也未尝不可,随你啦!”
“你别走呀,将衣服搁那,喂!伊天雪,给我回来,该死的!要是让我抓到你,我……”他突地咆哮了起来,我听闻,愀然生怒,倏然折回,冷冷地截断他的话,双手叉腰道:“你怎样?行,我回来了,来吧,想怎么样?”
他怒焰一下降了回去,脸色尴尬,终还是被磨得无法,细声如蚊道:“不怎么样,你出去好了,我自己起身再拿,真是怕你了!出去吧……”
“你叫我出去就出去呀?你叫我回来就回来?我算什么,偏不走,我坐这里好了!”我轻挑秀眉,端然坐在桌前,美眸流转,在他面上绕了一圈,才道,“怎么不吭声了,我在呀,你继续洗好了,当我是透明人!”
“我求你出去!求!我没求过人,这次求你出去!”他强抑怒火,眼中隐约闪着即将爆发的火花,已燃出浓浓的火药味,看来已让我激到极点了。
我表情暧昧地瞥了他一眼,才慢条斯理道:“既然求我,我就给你个面子,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眼神倏地再次暗沉了下来,口气极差的冷问:“什么条件,快点说!”
“很简单,带我去偷一次,我很想看你如何偷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好了,答应我便将衣服还给你!”
“好,晚上等我,可以出去了?”他极不耐烦地喊道。我走上前将衣服搁在浴帘上,步出房门恶作剧折回,调侃道:“其实你身材很棒,不用如此遮遮掩掩,真像个女人!”
“滚!”他暴戾地吐出这个字,用力捶着水面,溅出不少水花,真是太狼狈了,拿回了珠子,免却了后患,自然快意!我心仿若飞到云之中,脸上的笑容也是灿烂不已。
蜡烛火旺燃点着,皎洁的月光照映出两条黑影,此蹿彼跃,听不见步履声息,半晌后,苏蔡方将我带至县衙后门:“为什么我要换回男装?还有为什么来这里?这不是县衙吗?你打何许主意?”我不解地看着他,好奇问道。
他嘴角噙笑,俯视我道:“你不是想偷吗?偷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知道吗?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不知道!所以嘛,特别带你来见识见识。”
偷还有最高境界?这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不由更为好奇道:“是什么?还有最高境界吗?要怎么做,是不是悄无声息地偷东西?可是你偷东西都是如此呀?”
他不由分说将我揽入怀中,翻跃过墙,在我耳畔低语道:“你想飞吗?其实偷的最高境界是……”
“是什么?不要故作神秘好不好,直接些,还有,你会轻功吗?你能飞?好呀,带我飞。”我嘴角一弯,朝他挑眉轻笑道。
“当然,你想飞对吧,我成全你,其实偷的最高境界是物归原主!”他低沉的嗓音揉入一丝危险的气息,薄唇却牵起一抹戏狎之意。
“物归原主?”我自语重复着,却更为摸不着头绪,若是物归原主还用偷吗?未等我会意过来,他已将我用力抛至水塘中!这声巨响惊动了不少人,县衙里立刻灯火通明,大批人马朝水塘处奔了过来。
我憋气从水底游至草下,以防露了行藏,偷偷呼吸着,幸好这里有大量水草,适合遮掩,此等情景,也越发明白了大半,原来这就是飞!岸上的人疑惑道:“刚刚声音好大,怎么这会儿不见半个影子,莫非是什么东西掉入水中?要不要找人打捞?”
心猛地一惊,正在为难时,另外有声音道:“不用了,可能是什么东西掉入水中,或者我们听错了,早些去睡吧,都让神偷捉弄得大惊小怪了。”脚步似乎越离越远,我却仍待在水中不敢露面,黑暗的夜,寂静无声的水池中,突觉恐怖,虽是盛夏,水却凉冰彻骨,该死的苏蔡,我非杀了你不可!
在水中待了半晌,才悄悄地游去岸边,上岸脚便不由自主地哆嗦着,脸已是苍白得骇人,整个人直打着寒战,轻步走去开了后门,便直冲向苏家。
“苏蔡,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我狼狈不堪地踢开苏蔡的房门,顾不得浑身湿冷,因此时已是怒火冲天,本是料此行无事,哪知他竟如此可恶,而他却轻闲地躺在床上,故作惊诧状起身道:“哎呀,这不是天雪吗?你怎么了?半夜去游泳了?”
他当然想故作不知,就此过去了事!越想事不关己,我越发愤恨,定然不会放过于他,颤抖着手指和憎恶的目光,骤然指向他,牙更是咯咯作响,只得强忍着恨,怒喝道:“你故意的……人渣!你就不怕我不会游泳淹死了?你就不怕我让人抓住了?你就不怕我……”
“不怕……你如此聪明会捉弄人,怎么可能英年早逝,对不对?既然这样又怎么可能被抓对不对?”他邪笑转炙,眼里充满了挑衅,唇畔是冷冽邪恶的微笑。
“气死我了……说什么神偷,原来也不过如此,行,算我认栽了,我告诉你,我们没完没了,敢捉弄我是吧!”我直定视他那邪恶的面孔,一股怒意涌了上来,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深痛恶绝!
“休怪我,是你自己想要飞的,我只不过成全你罢了,你应该谢谢我才对,不是吗?”他黑眸闪过丝湛然,令人不禁提防不已,又想玩什么?
“我还要谢谢你呀?行,算你狠,低头不见抬头见,一山还比一山高,我们走着瞧,看谁先整死谁!”我凝眸看他,口气自是极差,身子却依旧哆嗦着,好冷!这家伙果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懂就算了,也不用折磨女人吧?没风度,没度量,自私自利到极点!我当真鄙视他。
他不置信,只是一味笑道:“我说天雪呀,你小心别伤风,瞧你这身狼狈,真是可怜呀!我真是疼惜你,来来,让我抱着你,要不伤风了怎么办?”
“不要假仁假义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跟你卯上了,走着瞧!”我性傲,不肯服气,愤愤地走了出去,他却突地发出一阵笑声,传入耳畔极为刺耳!说他老奸巨猾,果然不假,怪不得如此怪异,对女人一点儿也不客气,我哪儿还有心情、闲空在此久留?但为了妙儿,也只好留下,管他看得高低呢?笑吧总有一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