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十几年，光头一直以为，自己算是狠角色。
现在被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踩在脚下，后背贴着满是骨头、鱼刺的冰冷地板，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狠角色”。
自始至终，对方没有放一句狠话。
那对眼睛里的目光，却比任何狠话都让人害怕。
他不敢想象，拒绝之后的后果。
“付……我付！”他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没那么现金，扫……扫码付行不行？”
“高原！”姜恬侧身，优雅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抬起踩在光头身上的右脚搭上左腿，“给客人结帐！”
高原抓着收银的POS机跑过来，光头不敢起身，坐在地上让他刷完二维码。
扯下打印出来的收款凭条，高原站到姜恬身后。
“姜总，到帐了！”
“恩！”姜恬点点头，垂眸看向坐在地板上的光头，“现在……让你的人给我打扫干净！”
“哎！”光头向众人一挥胳膊，“愣着干什么，还不打扫！”
小混混们不敢怠慢，忙着向服务生讨来抹布脱把等物。
擦桌子的擦桌子，扫地的扫地，一个个比给自己家干活还卖力。
早有服务生取来姜恬的小紫砂壶，为她泡上最好的碧罗春端过来，放到桌上。
姜恬斜一眼光头。
“贵姓！”
“免贵姓王，王强，他们都叫我光头强……”说到那个哥字，生怕惹对方生气，光头临时改口，把那个“哥”字咽进喉咙，“姜……姜老板，这次是我们有眼无珠，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姜恬打断他的话，“宋世杰给你们多少钱？”
凭白无故，这些家伙不可能上头捣乱。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肯定是宋世杰的安排。
被她猜中，光头抿抿厚唇。
“这……这个……”
“多少？”
“五……五万！”
“我给你们十万！”
光头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摔地上。
“姜老板……您，您真会开玩笑。”
“我不是玩笑。”姜恬伸过右手，纤纤玉指接过高原递给她的紫砂茶杯，优雅地啜一口茶水，“今天你们怎么在这儿折腾的，明天晚上就怎么在御膳坊折腾！”
看她脸色平静，不像玩笑话，光头吞一口吐沫，向她微微凑了凑。
“姜老板，我也不怕和你说个实话，这姜公馆您趁早卖了吧，宋世杰这次在御膳坊上投了几千万，他不会让您这姜公馆开下去的！别说您给我十万，您给我一百万，我也不敢上他那折腾，人家背后……实力大着呢！”
“怎么个大法儿？”
“这个……”光头摇摇头，“我就不清楚了。”
“真的？”
姜恬侧眸，冷冷地对上他的眼睛，光头吓得向后一缩。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看从对方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姜恬轻轻将紫砂杯放回桌面，从椅子上站起身。
“今日招待不周，欢迎各位下次光临！”
下次？
这次还能走着出去，下次估计就要抬着出去！
谁还敢来？
“不敢不敢！”
光头赔着笑从地上爬起身，几个小混混抬起受伤的同伴，一群人灰溜溜地离开姜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