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没有人应答。
“汤姆!”没有人应答。
“这孩子怎么啦?我真搞不懂!汤姆!”还是没人应答。
老太太透过眼镜朝房间内四处张望,她很少戴上眼镜寻找一个小男孩。她茫然地愣了一会儿,又扯开嗓门高声朝院子里喊道:“汤姆!”这时在她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她转身抓住一个小男孩短外套的衣角,这下他想跑都跑不掉了。
“嘿!我早该想到那个壁橱,你躲在那里面干什么?”
“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瞧你那双手,再看看你那张嘴,还有浑身的味道!”
“啊,我知道了,是蜜饯——把鞭子递给我。”
“不得了!瞧您身后是什么呀?”老太太急忙转过身去。汤姆拔腿就跑,他耍了个小把戏,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汤姆没有去上学,而是痛痛快快地大玩了一场,然后回家吃晚饭。
波莉姨妈开始十分巧妙地质问他,其中充满了诡计,因为她要套出他的实话。这孩子实在太顽皮了。
“汤姆,学校很热吧?”
“是的,姨妈。”
“你是不是想去游泳,汤姆?”
汤姆忽然感到有点儿可疑,他偷偷察看波莉姨妈的表情,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于是他说:“不怎么想去,姨妈。”
“那么汤姆,让我看看我在你衬衫上缝补的领子吧?把上衣的纽扣解开!”汤姆脸上的不安马上就消失了。他解开上衣,衬衫的领子还是缝得好好的。波莉姨妈一面为自己的计谋落空而难过,一面又为汤姆这一次竟能如此温顺听话而高兴。
可是汤姆的异母弟弟却说:“哼,我记得您帮他缝的领子用的好像是白线,可是现在却是黑线。”
“咦,我的确用白线缝的!汤姆!”可是汤姆没等听完话就一溜烟地跑到了门口,他扯着嗓门说:“希德,小心我狠狠揍你一顿。”然而不到两分钟,或者更短,他已将全部的烦恼都忘记了,因为他对一种新的吹口哨方法大感兴趣。他很快掌握了要领,于是得意地吹着口哨,沿街大步地走着。
忽然,汤姆的口哨声停住了,因为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一个年纪比他大一点儿的男孩。看着对方那身漂亮讲究的衣服,他那城市人的架势让汤姆感到十分不自在。两个人四目相对地僵持了很久,最后是汤姆先开口:
“我能打得过你!”
“我倒想见识见识!”
汤姆用大脚指头在地上划了一条线,说:“你若敢跨过这条线,我就把你打趴在地上,让你站不起来!”这个新来的男孩毫不犹豫地跨过那条线,说:“现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打法。”
“你不要逼我!你要是肯给我两个硬币,我就动手。”
新来的男孩果真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硬币放在手上,并嘲弄地摊开手掌。汤姆将钱打落在地上。两人立刻像争食的猫一样,在地上打了起来。最后汤姆占了上风,他威风凛凛地骑在男孩身上,握紧拳头说:“挨够了吗?求饶吧!”男孩气得号啕大哭,只好挤出几个字:“饶了我吧!”
汤姆趾高气扬地走开了。他刚一转身,就挨了男孩偷袭的石块。于是汤姆一直追到那男孩的家门口,可是男孩躲在窗子里对他挤眉弄眼,拒不迎战。最后,那男孩的妈妈出来叫汤姆滚开,这场戏才告落幕。
那天晚上,汤姆回家时已经很晚了,波莉姨妈看到他的衣服被弄成那副样子,本来打算让他星期六下午干活的决心此时更加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