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侬以为他是下楼,也就没再问。只是到了大厅,他还是跟在后面,她停下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
周子齐伸出手,“这是给何小姐的。”
何以侬心里直翻白眼,“是不是我喝完,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他不说话。
何以侬接过来,也顾不得形象,三两下解决掉,转头就走。
“何小姐,午餐定在水心路的意大利餐厅,十一点的时候,我会去接你。”
何以侬直觉的想拒绝,但还是忍住,点点头。
“我知道了。”
这个城市,这个季节的雨,最是缠绵,下起来,没完没了。
大楼前的板砖被雨水浸透,天上地上都是一片灰色。她走下阶梯,雨水打在身上,有点凉,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抓进包包,一步步往下走,越走越快,到最后她是跑着穿过宽阔的广场。
她伸手拦辆车,坐进去,眼泪如泉涌般的哗哗流下来。
她的身体还很痛,但是远远比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知道他会恨她,却没想到他对她的恨意会这么深,这么重!
她犹记他那双眼眸带着怎样浓重的欲望和冰凉的仇恨!
何以侬想起来,伸出双臂搂紧了身子。
她无法想象他们的以后,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将是一个地狱!
回到家的时候,月笙还在睡,她的动作已经够轻的了,但当看到月笙一声不响的站在卧房门口,拿眼睛直瞅她时,她想月笙根本就没有睡着,而是在等她。
“什么也不要问,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何以侬拿着毛巾走进浴室里,在经过她身边时,无力的说了一句。
月笙知趣的耸耸肩,转身又回到房间。
月笙真的没有问,即使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但嘴巴闭得紧紧的,大半个上午,两人就坐在客厅里各干各的事。
直到何以侬的手机响起,她说了几句话后,转身进房后,月笙终于把持不住‘蹭’的一下子跳起来。
“小侬,你要出去吗?”
何以侬顿住,点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往房间里走。
“我知道你很委屈,对不起,我不得帮上什么忙。”
其实,一个大上午她憋在心里的就是这一句,特别是看到何以侬没事人儿似地,她心里更是难受,总觉得她这个朋友真是白当了,连句安慰的话也不能给她。
何以侬扯了扯嘴角,努力的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麻木,“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感激了。再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无论怎样,我不会怪谁的!”
月笙透过窗户,看到楼前的木棉树下停着一辆车,一个高大的撑伞男子站在车旁,她记得他,是韩霁风的助理周子齐。然后,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只是一闪,便已经坐进了车里。
月笙看着那车离开,好久,心里还酸酸的,眼眶热热的,她放下窗帘,为自己到了被饮料,喝进嘴里也是苦的。
水心路,意大利餐厅。
当看到空荡荡的餐厅,她没有意外,径自走到餐厅中央的一个座位上,韩霁风已经坐在那里,一双黑眸正望着她。
他绅士的为她拉开椅子,她说声谢谢坐下。
“我以为你会等我的。”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来,她下意识的侧过头,但只是一下,便不动了,任他将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她低下头,用吸管搅动着饮料。
“我回去换了件衣服。”
韩霁风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淡的一扫,没再说什么,随即摆摆手,立即就有服务员陆续的开始上菜。
饭菜很丰盛,很多她都叫不上名字来,她拿起刀叉,每一样都挑了一点,又喝了几口饮料,便放下餐具,拿餐巾擦嘴角。
韩霁风停下,抬眼看她:“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何以侬摇摇头,“没有,很好吃,我吃饱了。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等他说话,她已经匆匆离开了。
她走后,韩霁风看着满桌子的菜,黑眸一沉,只听啪的一声,伺候在一旁的服务员打了个激灵,眼睛直瞅着那要掉不掉的刀叉,心跟着宣着。
“买单!”
他没有心情了,招招手,服务员立即战战兢兢的地上账单。
何以侬感到恶心,在洗手间里吐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不过感觉好多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的似鬼,她用水扑了扑脸,又稍微补了补妆,才走出去。
他人已经不再厅里了,看到服务员的手势,她走出去,看到他站在对街的车旁,正在打电话。
雨还在下,虽然不大,但是这种天气淋了雨,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她跑过去,打开车门,拿出雨伞,正准备撑开雨伞,手腕被一股力道狠狠的握住,力道之大,痛得她当即拧紧了眉头。
“好痛!”
韩霁风一把将伞夺回来,又扔出去,黑眸凌厉,明显的燃着怒火。
“你想逃走?”
何以侬看着他,觉得无力,什么也不想说,反正她说什么他也不相信,干脆也不解释,省省力气。
刚才她吃饭的态度已经让他很不爽,现在她又是这副不温不愠的表情,还时刻想着从他身边逃走!
真是能耐了!
“放开,我疼!”
她的手要被他握断了,她用一只手开始去拔他如虎钳一样的大掌,拔不掉,就用那个手镯使劲去撞他的手。
韩霁风微微皱着眉头,这个女人真是善用武器啊,他的手背被撞得生疼,但始终没有放手,不过倒是放松了力道,但是就算是放松了,她还是觉得疼,一气之下什么也管不了了,抓着他的手,低头咬了下去。
韩霁风眉头眉头紧皱,冷汗直冒,扯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后拉,而她似乎是卯足了劲要和他干到底,直到他因为疼痛松开了手,她也才松开嘴,嘴唇上已经有了一丝血迹。
韩霁风怒火中烧,扬起巴掌,但是在察觉到她瑟缩一下后,巴掌应是落不下来了,半天,他几乎是蛮力的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塞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