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孟婉仪与容昭仪庆幸魏妃倒台,轩皇子失势,又少一个人挡在自己儿子之前时,毕幽帝竟然宣布事情水落石出,与魏妃无关,不仅将魏妃放了出来,为了安抚,居然把贵妃称号给了她,就像是一块巨石,在后宫激起了千层浪。
一切的发展在毕幽帝计划之中,也在名澜的推测之中。皇帝很清楚,她不肯将那句话说明,是不想自己卷进麻烦之中,当初她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凡时,就采取了逃避的态度,企图将他治好后就跑掉,可惜他早看出来了,先将自己的身份公布出来,这样她不得不随着自己回宫!
一个极其聪明甚至可以说是狡猾的女人!
他有些期待!
一连数日,皇帝都宠幸柳采女,并且升了她的位份,成了柳才人,这让后宫里各女子的心不由揪了起来,就连一直有着无数优越感的兰妃都有些沉不住气。皇上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来过了?那个柳才人,究竟长得什么妖媚模样,竟然把皇上迷成这样,当初自己受宠的时候也没让皇上连续宠幸几日!
而此刻正被禁足的孟妃则皱着眉头不安在屋内走来走去,难道她看错了,皇上跟那名御前女官并没什么,皇上真正宠爱的是那名柳才人?可是柳才人长的什么模样,她根本就不知道,眼下又不能出去,当真是急死人,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咬牙咒骂容妃,那个笨女人,把自己也给牵连进去了!
这一夜,又是柳才人侍寝,后宫里的诸多女人心里顿时又凉了下来。
白色是柳漫最钟爱的颜色,此刻她正躺在白纱帐内,满含深情的看着自己所爱慕的毕幽帝。景亦看到她的目光,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的说道:“闭上眼!”不知何时,他已经厌倦了这种目光,有的,只是烦闷!
柳漫吓得赶忙闭上了眼,景亦将她的头轻轻一推,柳漫的脸便向一旁歪去,只留一个侧脸,景亦这才满意的俯下身。
柳漫十分不解,毕幽旁每次宠幸她时,都要她闭眼,还要她侧过头,只有这个时候,他是最温柔的时候,余下的,只有那令人发寒的凌厉目光。
景亦看着身下的侧影,心里涌起一阵激动,眼下他只有宠幸这个女人才不至于觉得排斥,其余的女人,他看都不想看一眼。那一日,他覆在名澜身上的样子不断在他眼前回放,腹中烈火燃烧更甚,手下忙将柳漫的彩带解了开来,柳漫轻颤了一下,却不敢动。
一股痛意排山倒海席卷过来,根本不容景亦反应,身子一歪便倒在床上,面色发白,颤动不已。紧闭双目的柳漫觉察出皇帝的不对,睁开双眼看到景亦的样子,吓得惊叫了出声。
门外正在昏昏欲睡的小福子一听到屋内的叫声,一下子精神起来,他不敢冒然进去,万一是主子太神勇了呢?而帐内的柳漫早已吓得跌到床下,衣衫散了开来,她趴起来跌撞的跑到门口,猛得推开门喊道:“皇上他……”
小福子立即便知道出事了,一把扫开柳漫冲了进去,一看到床榻之上的皇帝,便向门外吼道:“快去找名澜姑娘!”
门外一个黑影闪过,飞奔出去。
刚刚宽了衣的司马名澜此时正想就寝,紧闭的大门却被推了开来,司马名澜有些讶异的看向门口,看向突然出现的黑衣女人。
“皇上病发了!”那女子眉目冰冷,毫无感情的陈述这么一句话。
司马名澜马上便反应过来,拎起针盒断然说道:“带路!”
那女人没做声,一把拎起她便飞身跃了出去。
风声从司马名澜的耳边忽忽吹过,她瞪大了水眸,天呢,黑衣人竟然用轻功拎着她大刺刺的在宫里飞,不知会不会被侍卫当成刺客?
在她惊异之际,那女人放到了地上,带着她向屋内走去。
司马名澜刚进了门,屋内的小福便大呼道:“姑娘快看看吧,主子好痛苦!”
“你先出去!”司马名澜上前说道。
小福二话未说,立即跑了出去关上门。门外的柳漫看着疾步而来的这个白衣女子,心里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十分难受,她是谁?为何在此时能守在毕幽帝身边?
司马名澜给景亦把了脉,不由分说,打开针盒,拈起银针便快速刺了上去。这阵子景亦并未发病,她还以为是身子好了的原故,却不想这一次竟来势汹汹。
守在门外的小福子现在才冷静下来,一看到候在一旁的柳才人,这才发现自已犯了个大错,怎么能将名澜姑娘带到这里呢?傻子也知道主子在这儿干什么,名澜姑娘如此聪慧的女子能不知道吗?他一直没能确定主子对姑娘的意思,但很肯定的是,姑娘与这后宫的女人都不同,一想到这里,他的冷汗便流了下来。
景亦清醒过来时,发现名澜又在用九重循环针,他知道,这次发病格外严重,他不敢做声,看着名澜一次次下针一次次起针,看着汗水逐渐将她的衣衫打湿,看着滴落在床榻之上的汗她顾不得擦。
这种针法他记得太清楚了,第一次,她为他下此针时,他就被震憾了!
这种施针时的感觉跟以往都不一样,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舒服,可是,他马上就发现不对劲儿,这次的针法明显跟上次不一样,下完针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呆上一段时间,而是马上就取出,然后再下,她在干什么?
他明显发现,她的精神集中,根本就没发现自己醒来,他又发现,几次下来,她已经很累了,头上密布着汗水,身上,汗竟将内衫打湿,渐渐渗到外衫来。如果说,刚才是他没顾上出声,那么,现在他便是不敢出声!
这种针,一百零八个大穴,要下一次,再用别的顺序取一次,然后另一种顺序再下一次,如此下来,共下九次、取九次,且针法次次不同,这就是此针复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