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荣居然语调一转就转到了别处。
“什么吓坏了?”骆晓雅微微紧张的问道,难道那个叫做艳青的女人很不幸吗?
“晓雅,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这一说,我还真吓了一跳,你不知道,我刚刚想起了艳青死时的样子,可吓人了,那叫一个惨呀,你说,今晚上下雨,一会儿你让我自己怎么回去,我想到艳青的死状我就浑身颤抖,晓雅,你吓坏我了。”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几句秦荣便略去了她刚刚的不正常。
“艳青真的死了?”骆晓雅不相信的追问。
“是的,她从十八楼上跳下去的,尸首横陈在马路上血肉模糊。”秦荣的声音已经淡定,再说起这些时已是波澜不惊。
“十……八……楼……,为什么她要从十八楼跳下去?”骆晓雅傻住了,如果真从那么高跳下去,那死状一定很惨。
“哦,我听说她是被她喜欢的一个男人给甩了。”又抽了一口烟,秦荣的神色已处于了迷离的状态之中。
“她男人是谁?”
“晓雅,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女人?”这一次,秦荣不是有问必答了,而是微微有些不耐烦的反问骆晓雅。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
“晓雅,你这话就有些怪了,佳丽那么多女人,你不好奇别人怎么偏就好奇那个女人呢,为了她,你居然顶着雨三更半夜的巴巴的赶来问我这些,你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荣的咄咄逼人哪里有半点做母亲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妈,别人说艳青与我很相象,是不是?”
“哈哈,你别说,你与她还真的有点象,不过,这有什么,你与娜娜姐,凤珍姐也象呢,你们都有一对小酒窝,晓雅,要不要我把娜娜和凤珍的事也告诉你些?”
“妈,我只想知道关于艳青的事情。”
“是吗,那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我就只知道她是从十八楼跳下去的,之后就死了。”
“再没有其它的吗?”
“有呀,我知道从前她最喜欢跟一个叫做强子的小子混,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为了从她身上揩油,人财两收。还有就是,她只喜欢年轻的男人,老的男人一概的都不喜欢也不接了坐台,还有就是……”
“别说了。”骆晓雅再也不想听了,从秦荣的口中说出来的都是那个叫做艳青的女人的不堪,可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从十八楼跳下去,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呀,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
骆晓雅失神了,心口,痛了起来。
她的表情,她的神态,看在龙少离的眼里是那么的熟悉,差不多每次她发病之前都是这样的表现,龙少离站了起来,紧紧的从她的身后拥住了她,然后向秦荣道:“阿姨,晓雅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离开了,你要是也想离开,我就出去叫一部计程车来载你吧。”
“啊,不……不用了,要是晓雅不舒服,那你赶快带她回去,我没事的,要是真怕,我就叫我朋友送我回去,你护着晓雅就好了。”
这会儿,她终于有个当妈的样子了,骆晓雅闭上了眼睛,她很不舒服,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身体紧靠着龙少离,如果没有他,她真的会挺不过此刻的难过。
“好吧,那我先带晓雅走了,阿姨,明天如果有空就去我那里与晓雅一起吃顿便饭吧。”
“明天吗?我好象没时间,就改天吧,等我有时间了再约你。”秦荣言词闪烁的说道。
龙少离已顾不得再与秦荣客套了,点点头,紧拥着骆晓雅就走出了佳丽,终于能够呼吸室外的清新空气了,骆晓雅浑身的难过还没有尽除,身体还在颤抖着,可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现在发病的时候自己都是知道的,这,也是进步吧,想到这里,她才想到自己今天一整天也没有打针,喘了口气,她艰难的道:“少离,送我回馨园。”
“好。”龙少离打横一抱不由分说的就抱起了骆晓雅,再也不想那般拥着她费力的走向他的车了。
她很轻,轻的让他有些心疼,“难受了就喊两声,我不会笑话你的。”他轻声语,磁性的嗓音在雨夜里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头贴着他的胸口,骆晓雅甚至可以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少离,你说,秦荣真的是我母亲吗?”骆晓雅越想越觉得秦荣不象,哪有自己的亲妈把自己卖给别人的,是的,秦荣当初就是把她卖给了龙少离。
龙少离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纸不住火,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少离,我好累。”靠在他身上真的好温暖,重要的是还能让她安心,“少离,她不是我妈,她真的不是,一定不是。”喃喃的低语,骆晓雅的心好乱好乱。
可是那个叫做艳青的女人她也还是所知甚少。
那么悲惨的死法,想想都是心疼,“少离,你说是什么男人让她跳楼了呢?少离,她很惨是不是?”骆晓雅迷糊在艳青的世界里,开始想象着她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那些画面,的确血淋淋的让人一想起就难受。
龙少离打开了车门,居然是抱着骆晓雅坐上了驾驶座的位置,关严了车门,他俯首以他长长的胡子蹭着她的脸,就象是要消除她的紧张感似的,“晓雅,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相信我,不出三天我就替你查清楚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等我三天,不是,是至多三天,也许一天我就可以查到了,只要我查到了她的资料我就带给你。”
“嗯。”她的身体已经归于平静,她的病发作的时间现在越来越短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这让龙秒离略略的放下了心。
不想放开她,反正这样的雨夜路上也没什么车,反正,她在他怀里也不影响他开车,一手拥着她软软的身体,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如末`利花一样的体香,龙少离不疾不缓的开着车,驶向馨园。
车窗没有完全的关上,而是留了一条细细的缝隙,让车窗外的雨声得以淅沥的送进来,那声音,真美。
骆晓雅喜欢下雨时的感觉,听着那声音就象是催眠曲一样,骆晓雅紧贴着龙少离的胸口,暖暖的,竟这样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馨园的床上,床侧,这一次龙少离没有恶劣的霸占了,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睡衣,骆晓雅的脸红了,不知道是谁给她换的,如果是龙少离,那她又想要踢他了。
可他不在她的房间。
披衣而起,天色已大亮,可是雨还在下着,让人的心情也是说不出的忧伤,却尤其的喜欢这样的凄美的感觉。
其实人生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完美的。
谁都亦是。
房间里没有,客厅里也没有,匆匆的寻遍了馨园,只有小张在拖着地板,“小张,小琪呢?”
“龙先生送他去幼儿园了。”小张边拖着地板边笑道。
原来是如此,怪不得父子两个一个消失了,“小张,昨天有没有什么人来过?”要是枫有回来,那该有多好?
她还记得那部沃尔沃车里的男人的身影,那一定是枫,他好端端的活着,他却不肯来见她。
“没有,太太,就只有送报纸的有来过。”小张放下拖把笑对着她说道。
“哦。”骆晓雅很奇怪,就连凌锋也没有来过这真的很奇怪,凌锋是一定知道小张住进来的,而且,也一定知道龙少离有来过,毕竟这里是枫的房子。
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向她反对龙少离的进入馨园。
细细的思考着,这些,一定是宇文枫的授意,否则,凌锋和江以民不会这样任由她与龙少离来往的。
想到这些,她心口一跳,她决定找到凌锋摊牌,一定要从凌锋的口中探知宇文枫的下落。
“凌锋,你现在在哪儿?”才一拨通凌锋的电话,骆晓雅就准备快速进入主题,她不想给凌锋任何喘息的空间去考虑要怎么回答她。
“我在公司,骆小姐有事吗?”
“有,我跟少离在一起,他的车子坏了,我想让你来载我们出去一下,我们要一起买些衣服,还有我要准备下午要去见艾比时穿的制服。”她故意的把龙少离两个字说得很重很大声。
“哦,我没时间,不然,你自己打的士吧。”凌锋想了一想低声道。
“的士很不方便,东西拿来拿去的,会丢的,凌锋,你就不能开车过来吗?”她的语气有点蛮横,“要是枫在,你一定不会这个样子的。”
她故意的。
对方,有片刻间的安静,随即,凌锋道:“好,我半个小时后到。”
“OK,就这样说定了。”
放下了电话,骆晓雅的心沉重极了。
凌锋居然不反对她与龙少离在一起,居然还亲自来载她与龙少离去买东西。
皱头越皱越深,走回房间迅速的将下午要见艾比的衣服都找好了,这才换了一套轻便的休闲服走出了房间,乘着电梯来到楼下时,时间刚刚好的就有半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