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开自己的选择之前,我首先去找母亲。母亲知道我的心事。母亲说,只希望我答应她一件事:先别去印度,因为路途遥远,途中多盗贼,会有生命危险。她只希望我能在藏地求个法苦修。母亲说,无论你信本波还是佛教,你都是我的儿子。她说,要是你在藏地能找到能当你上师的人,就先在藏地苦修。找不到的话,再去印度不迟。
我答应了母亲。
一个月后,我亲自主持了坐床仪式,将本波的法位传给了益西。他曾当过父亲的侍者,后又依止了我。益西人很实在,没有班马朗那样的辩才。但我还是想,无论什么教法,都以善为本。口拙不要紧,只要心好,有相应的证悟就成。
坐床仪式很隆重,方圆百里的本波寺院里都来了人。他们对我离开本波深感痛心,所以,本该欢乐的仪式上,气氛却略嫌沉闷。我的离开,被认为是那个年代本波最没面子的事。
那时,我根本不知道,没有继任我当上法主的班马朗恨死了我。他发愿一生要跟我作对。我离开本波不久,班马朗也影子般跟定了我。他成了我前半生摆不脱的阴影。后来,我多次的违缘和命难都跟他有关。在我创立了自己的教派后,班马朗仍唆使其他教派反对我。多年之后,他死于一场奇怪的恶病。他的著作却流传了下来,他于是成了著名的“佛学家”。
在我的后半生里,每当回忆起班马朗,我还是微笑着称他为“逆行菩萨”。
要是没有他,虽然我的一生会顺利很多,但也会少一份异样的传奇色彩。
第二章 朝圣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