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夜夜笙歌:狂少十三夜
6296000000072

第72章

“我去请军医来。”有士兵急急说。

“欺骗霜姑娘的医术不下于军医……”又有士兵如是说。

欺霜听了听脉,而如寒霜,吩咐:“快去城里拉辆马车来,赶紧送爷回城。”

“你们在这等,我去!”胜雪当下飞掠进城,转眼消失在城门下。

欺霜将白什夜的头扶靠在怀里,纤尘不染的白衣只一瞬间便染了他身上的血水和尘污。

空气中还有血腥弥漫,楚少楼开始只当是城下敌兵的尸体发出来,此刻再细看白什夜,才发现他黑色的战甲下也是血迹斑,几处衣衫皆被利器割破,而他本来修长洁白的双手,此时血迹凝涸成块。

马车来了,众人七手八脚将不省人事的白什夜扶上车,马车又走了,众人纷纷跟随而去,很快原地只留下了楚少楼,以及周围一片死寂的夜色。

季云归纵身跳下松树,拍了拍她的肩说:“天玑门欺霜姑娘的医术在武林中早有盛名,他应该没事。”

“是吗?”以往,楚少楼说这二个字时总是带着玩味,今天却是生平第一次用怀疑还诠释它们。白什夜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滑落的感觉还在,让她的心为之震颤,为之惊悸。那种即将失去某样东西的令她心惊的感觉,那种是曾经在妈妈死前出现过的感觉!

“少楼?”楚少楼茫然呆滞的反应看在季云归眼里,“很担心他?”

“我怎么可能会担心一只狐狸呢?”楚少楼收起莫名的情绪,笑了笑,从地上捡起摔落在地的锦盒,将散落满地的令印一只一只捡起来,放回盒内,再盖上盒盖,置于手中把玩。“他践约了,我也会践约,如此而已。”

只是,如此而已吗?她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小小的问号。望了望夜色下突然变得高大巍峨的影城城门,她毫不犹豫的举步走上城门前的台阶。

只是如此而已吗?季云归心里也有疑问。不,断然不止!他看着楚少楼渐行渐远的身影,心神一凛,展开轻功追上去,亦步亦趋。

夜色渐沉,夜鸟呜啼,死寂的颢城内,随处可见士兵的断头残肢。大战刚刚结束,今夜注定无人有暇来为他们收尸。城里的居民都吓得躲在屋内不敢出来,连灯火都不敢点起。楚少楼和季云归并肩走过黑灯瞎火的街道,走向城里唯一人声未歇的地方,只因她知白什夜必然被送到那里。

季云归默默守在她左右,几次欲言,终是没有说出口。当走到颢城郡守府前,看见她笔直地走进去,他不由在心里慨叹。这一役,白什夜当真是大获全胜了!

白什夜因为脱水和疲劳过度而失去知觉,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脸色才恢复正常,干裂的唇也逐渐恢复润湿饱满。

四月二十一日早,欺霜说:“爷应该今天能醒来。”

于是楚少楼趴在床前枯等了一个上午,却不见他有转醒的迹象。枯坐无事,白什夜这张俊脸也研究了三天,着实没有什么可研究的了,她等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窗外鸟雀叽叽喳喳闹叫不停,她索性跑到屋外,几个掌风将鸟儿全赶出院子,又拔了根青草回来。瞧着床上的睡美男睡得安稳,她窃笑着爬上床,用叶尖搔他。首先从线条优美的俊脸开始,再到耳朵,最后是他的俊挺的鼻梁下。

“我看你还醒不醒!”她把草杆缓缓伸进白什夜的鼻孔里,心里默念一秒,两秒,三秒……

“哈哧!”白什夜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如她所愿的睁开眼。在眼睛还未习惯室内的亮光前,他的手已经准确无误的撷住她的脖子。

楚少楼一手按在枕边,一手还抓着草杆子,迎着他的手把脖子和脸一起往前凑,笑嘻嘻地打招呼:“小白,早上好啊!”其实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白什夜眯着眼适应当前的光亮,发现眼前的人是楚少楼,遂松手,夺过她手里的草杆甩到床下,顺势从床上坐起来。

楚少楼在他坐定前跳离床头,跑至他伸手不可及的地方才站定,打量着他堪称完美的上身,连连点头外加啧啧出声:“你的身材真的很不错!”

不理会她的调侃,白什夜从容拿起床头的长衫披上,问:“我睡了多久?”

“你昏了三天三夜三个时辰。”她竖起三指,还是笑眯眯的。

白什夜揉了揉太阳穴,微微蹙眉,“夕宇在哪?”

“在后山练兵,司徒魏,弄雨,云云都在那,要我去叫人来吗?”

他一边从床上下来,一边正点头想说只唤严夕宇来即可,却忽然看见她一脸诡异的笑。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才发现自己连亵裤也没有穿。他从容不迫地拢起长衫遮住外露的春光,邪笑着问:“还想看?”

如果他这么说是为了让楚少楼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显然是失败了。她面色如常地瞟他一眼说:“这三天来,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的?”说着忍不住困意打了个呵欠,才又笑着接下去,“我不但看了,而且还摸了,把上次在广陵喝醉了被你占的便宜全讨了回来!”

“你还有没有一点女人样?”白什夜再一次表示了怀疑。

“呃,除了脱光,基本上从外面看是没有的。”楚少楼花蝴蝶似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喝作具佳地提了提自己的男装薄袍,躬身行了个公主礼,笑嘻嘻反问一句,“你看呢?”

白什夜摇头,“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看上我算你有眼光,天底下像我这样的人可是绝无仅有的。”她跳近他,扯他袖子。

可以看出来,楚少楼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至于为什么?则是连白什夜也无从窥究,他只是诧异地看着她小女孩子似的动作。

“爷,您醒了?”门外传来欺霜的声音。

“进来。”

欺霜推开门,端着托盘走进屋来,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向白什夜,自动忽视了扯着他袖子的楚少楼。“爷,这是我用颢山上几样天然药材熬就的药粥,您几天未进粒米了,是否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