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司空漓对自己的质问,谢穗安只觉得自己魂都快要飞升了,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原本只是想把脏水往君羽微的身上泼一泼,让君羽微洗不掉这罪名,最起码也要让君羽微出于众人的怀疑中心,狠狠地吃上一个苦头。结果现在,她的脏水没能泼成功,自己却被六皇子和十二公主接连的质疑了,甚至还扯上了太子!
谢穗安原本最有利的靠山就是太子,而她身为太子亲自求娶的侧妃,原本是身份贵重的,可是今天被司空漓这么一说,生生的就让她在君羽微这个正一品的县主面前矮了一截,这让谢穗安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听到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太子也是坐不住了,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司空漓拱了拱手。
“六皇弟此言差矣,谢家小姐毕竟是个女孩子,大家出来的女孩,性子娇蛮一些也是有的。眼下谢家小姐不过是出言说了些话罢了,也许言语间是有冲撞了淳安县主,但是要说她一个无品无阶的女子对正一品的淳安县主不敬,那我想,谢家小姐也是不敢的。”
听到太子的这番话,司空漓挑了挑眉毛,倒是露出了几分玩味的意思来。他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地拽了拽,随后公孙符压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先别和他计较这些,赫连佳雪的命案里有大问题,先看赫连佳雪。”
公孙符自打之前被自己叫过来和他一起坐着之后,几乎就没有什么动静,别说是主动说话,连酒都甚少喝。其他桌上其实也有不少因为关系好而坐在一桌的,就连司空棋风都到下面他相熟的兄弟那里去了,哪一个两人的桌子边上不是热热闹闹的聊着天的?只有公孙符,一改以往热烈的模样,只是低着头坐着,就像个木头人一样。
而现在,公孙符主动的和他说话了,司空漓又怎么会拂了自己多年的好友的面子呢。同时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君羽微悄悄给自己投过来的眼色,意识到了君羽微想的事情之后,司空漓脸上的笑容微微的变了变,就对太子说了一句。
“大皇兄说的极是,既然如此,那就让卢大人继续查案吧,顺带着就照着淳安县主说的,先说说发现了的线索,我们也就不打扰卢大人了。”
看着皇子那边终于安静了下来,卢桥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继续查起案来。本来这个案件就已经很是棘手了,要是有皇子再掺和进来,那才叫真正的麻烦了。
“西夏公主身上的伤痕非常的多,除了脚踝处的一个一寸长的小疤是旧伤之外,其它的全都是些新伤。根据仵作的辨认,西夏公主的胸腹,肩臂,腿部共有鞭痕十六道,刀伤七道,但是都是轻伤,并未致命。”
听到赫连佳雪身上的这些个伤痕,下面坐着的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的凉气。
十六道鞭痕,七道刀伤?这些个女眷在平常的时候,哪怕只是磕到了一下桌子角,都能疼的直掉眼泪,这种可怕的鞭痕和刀伤,那是他们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甚至有些小姐在听到这可怕的东西的时候,吓得手脚冰凉,抹起眼泪来了。
“天呐,那也就是说这西夏公主是被鞭子抽了,还被刀子砍了吗?”
“这该有多疼啊,想想都可怕,要是换做我,我当场就会疼死过去的!”
“娘,娘我好害怕啊,好可怕!”
这边的女眷们正在吵吵闹闹,那边的君羽微很敏锐的直接抓住了卢桥这句话里的问题。
“轻伤?这些都不是致命伤?那致命伤是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卢大人判断凶手是个女子的时候,应该是按照致命伤来看的吧!”君羽微看着卢桥,平静的问道,那淡定的模样让卢桥都忍不住为之在心里赞叹了几声。
“是,还是县主机灵,想到这其中的缘由。”卢桥朝着皇上和皇后拱了拱手,继续说道。
“西夏公主身上的致命伤,是她正心口的一道刀伤,从胸口,自下往上斜刺进了心脏,这才要了西夏公主的性命。”
“那,那只是刀伤而已,你是怎么判断这就是女子做的啊!”一个小姐怯生生的看着卢桥,小声的问道。
“说起用武器,那必然都是男子做的啊。我们这些女孩子家家,是从来不碰这些东西的,卢大人怎么就觉得是女子做的呢?”
“这位小姐,本官刚才已经说了,是从下而上的刀口。”卢桥并没有看向女眷的席面,而是看着皇上继续说道。
“从下往上,那证明持刀人比西夏公主要矮小。西夏公主的体格不算高,比她还要矮小的几乎就只有几个选项,女子,孩子,或者是侏儒。”
“那为什么不可能是孩子或者侏儒,一定是女子呢。”又有人止不住的冲着卢桥发问道。
“这可是一招毙命的杀招,如果是小孩,那应该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将刀子插进西夏公主的心口的,而侏儒因为是病人,是向来不允许进宫的,因此也不可能。”这么说着的时候,卢桥的脸上还是有一丝的疑惑一闪而过,随即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但是按理来说,一般的女子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能这么轻易的将西夏公主一招毙命,还能将西夏公主鞭打成这样,除非……这人是出其不意之下动的手,不对,这不可能,西夏公主出了事,肯定有人看守,因此不可能是毫无防备的。那这么说来,就只有可能是武将家里的女孩子,能有这个力气了,只有武将家的女子,才有机会常年锻炼身体,能有把人一击毙命的能力。”
这话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家的席面上,而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那个苏茗茗了。
武将?当今朝中,最负盛名的武将不就是叶家和苏家。叶江行没有后代,唯一的亲人是君羽微,而苏家可不一样,苏家,可是有女儿的!
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苏茗茗一时间也有些慌了,正想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咦,我记得苏家小姐苏茗茗半个使臣前也是出去过的啊,怎么没人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