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腻腻歪歪了几日,但还有许多事尚未处理,不可能一直这样安稳下去。譬如被魔族杀害的傅楚,譬如那个还在地牢里的俞楼渊,再譬如失踪的移花宫宫主。
阮渐欲已经告诉俞楼祈,移花宫的宫主,菊君林饮奚并没有死,当年他刚刚获得戾气的力量时,同时也获取了一些世间罕有的宝物。
而林饮奚修炼正遇瓶颈期,那时也怀疑宫里出了修炼邪术的女弟子,然因怕走火入魔而急于突破,找到竹君与他结了契约换取突破瓶颈的宝物,在她修炼期间,阮渐欲替她打理移花宫,若是有难便可随意调动弟子支援。
自己的宫门交给别人,她当然信不过竹君,但若是他掠夺了宫内任意的一草一木,会被天雷劈死。
如今她闭关几年,出来时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宫门已经被灭了。
俞楼祈听得胆战心惊,但事情要一件一件地解决,现已过了十多日,她也该回宗门了。
“你真的要回去?”
两人站在御门宗山下的一棵大树后面,这条路比较少人经过,阮渐欲就立在黄地上,低头看着她。
“嗯,”俞楼祈轻轻点头,看着面前的少年,眸光微动,忍不住踮起脚尖,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头,“太久不回去我爹会着急的,傅楚的事情先交给我。这十几日你做得很好,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记得多多行善。”
这十来天里,俞楼祈并不是只顾着游乐,她空闲下来就教他怎样关心照顾他人,偶尔也会得到陌生人的回报。
阮渐欲抓住她摸着自己头的手,又将她另一只手抓起,带着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脖子,他搂着她的腰,眼中有压抑着的情意与念念不舍。默不作声地看了她许久,忍不住将唇覆了上去。
吻毕,俞楼祈微踮着脚,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胸膛在低声微喘,脸上晕着淡淡的红。
她美眸水亮,看得让人心动,“我说的话,你都记得吗?”
阮渐欲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与她额头相抵,眼底的光芒明明灭灭,似在思考斟酌着什么事情,神色晦暗不明。
俞楼祈忽然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便适时松开了他,道:“那,我走了。”
她身后是蜿蜒曲折的山路,路旁有许多黄花绿树,一路沿着山路攀升,她就转了身,将满是黄泥的地踩在脚下,每一步都走得缓慢,每一步却都像踩在了阮渐欲的心上。
那一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结心铃,又立即抬头望向那个纤瘦的背影,声音竟有些颤:“祈儿!”
俞楼祈慢慢回过头去,嘴角是微微扬着的,眼里却含着满满的笑意。
阮渐欲也不知自己有几成把握,但他就是想为她做一件事情,她帮了他太多,救了他太多,他恨不得把一切拥有的都捧到她面前。
可是不行,他拥有得太少,所以他要亲自去寻找,她想要的东西。
他喉咙动了动,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若是说了她必然会阻止自己。
不知道这一趟要去多久,几个月?半年?一年?
那个地方尚未有人成功出来过,他也不清楚,阮渐欲怕他的不辞而别会让她难过,他也舍不得,再深深地看她一眼,再看一眼,两眼……
沉默了半会,只低声道了一句:“记得想我。”
俞楼祈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但看清了他的口型,笑了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