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毫闻言动容道。
“原来李兄佩服的是戍守边关的军士,愿闻其详。”
其中一个秀才疑惑道。
“兵士将卒虽然也难得,可到底是匹夫之勇。哪里比得上孔夫子的大智大勇。李兄这番话,不嫌有辱先贤吗?”
李墓人目光亮了起来,问道厅上那秀才道。
“请问阁下,曾有过面前是敌人,背后是兄弟的经验吗?曾把自己的性命交到过别人手上吗?曾经为了让弟兄先走,甘愿独自面对虎狼之敌吗?曾有过宁死在乱刀之下,也不退后一步的觉悟吗?阁下言道此是匹夫之勇,则为何大智大勇的阁下,却不敢为之?”
众人哑口无言。他们自幼习文,梦想是走出一条灿烂的仕途。从未有人在他们面前把将士们守护边关的情状如此细致的描述给他们听。听完李墓人的话,他们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一个绝世英勇的将军,宁死于万军之前,绝不后退半步的浴血形象。同时都受感染。
说到这方面的经验,这群公子哥儿,文学雅士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李墓人的一片脚指甲盖儿。纵然被人砍,也不能不顾及兄弟们的安全,独自殿后的经验。恐怕连打仗的将士也不多。可李墓人却多的数不过来。
李墓人淡淡道。
“李某人佩服这样的人。不因为他们的出身,不因为他们的功绩。就因为他们洒下热血,守卫边疆国土。就因为他们能挺起胸膛告诉所有人:有我们在,没有人可以骚扰我们的百姓。”
魏不忧大声道。
“说得好!”
林秋毫等书生正值容易热血沸腾的年纪,这番话听得血为之沸,群情汹涌。大声喝道。
“李举人见识超卓!在下佩服!”
李墓人知道效果达到,大扇一挥,扇面张开。李墓人挺起胸膛,威风凛凛,傲然道。
“大丈夫,当如是也。”
众人都是一愣,竟然看呆了。
“果真大丈夫当如是也!”
随即爆出一阵连李墓人也觉得莫名其妙的掌声。那些人却好像不止是被他的话感染,眼睛好像还盯着某个特定的地方。
王管家甚感满意地微笑道
“不想李先生竟然声名在外,如此博学。我玉府得此人才,真是与有荣焉。”
声名在外?什么声名?为什么他们都盯着我的······扇子。李墓人疑惑地低下头,看向手里这把从广东李睦仁处得来的折扇。只见上面书有六个大字——广东第一才子。
“原来是广东第一才子驾到。当真失敬失敬。”
“不想仁兄早有才名,吾等班门弄斧,真是不知好歹!”
“难怪有此真知灼见,原来是如此来历。”
“······”
李墓人脸上一黑。
老兄······你开玩笑吧!你读书这么猛啊!!你居然是广东第一才子啊啊啊啊!!!那别为几百两卖身份啊!!!!我顶着个广东第一才子的招牌,要是被人问倒了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正是群情汹涌,全体欢呼的时候,李墓人慌张失措的时候。一个家丁忽地走进厅堂,对王管家低声说了几句话。王管家惊讶地道。
“真的?还有这样的事?可是这边已经······推荐来的老师也不能不顾啊,这真是为难。”
众人都觉这位广东第一才子实至名归,是理所当然的当选了的。听到这句话登时将目光转向王管家。
“王管家怎么回事?你们不录取李大才子么?”
林秋毫义愤道。
“消遣我们可以,消遣李兄却万万不行。”
李墓人一旁听着都觉得亏心。这广东第一才子的帽子是彻底的扣死在他脑袋上了。
王管家道。
“请诸位放心。玉府上下绝不欺人。只是有位小姐的至交好友给敝府也推荐了一位老师。看在交情上,不好推辞。”
魏不忧此时是彻底的服了李墓人。这人武功高强,豪情盖世,文采出众,义薄云天,魏不忧岂能不为之折服。为李墓人抱不平道。
“是什么人这么大排场!王管家你尽管说出来,我去摆平。”
王管家道。
“这一位的名号各位都该听过,是墨家大小姐。”
魏不忧动容道。
“是她!”
林秋毫道。
“原来是皇城五姬之一的妙才姬。传闻她和玉小姐两人是闺中密友。原来是真的。若是墨大美人推荐来的人,那真是不好推辞了。”
王管家苦笑道。
“可不是嘛。墨大小姐喜欢做的事,那是谁也不敢拦的。可说也奇怪,今天也不见墨小姐推荐的那位先生来啊。你可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多大年纪。”
那家丁回答道。
“小人知道。听墨家人说,是一位年轻公子,约莫二十来岁,爱穿白衣,生的俊秀······”
王管家和众人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越听越熟悉。就连李墓人也开始觉得,有件会让他哭出来的事实要被公布了。那家丁继续道。
“那位公子姓李,名墓人。”
“““““咦?”””””
李墓人被吓到广东话都跑出来了:“咩?”
王管家大惊失色。
“原来就是李先生!”
众人听得呆了起来。这人年纪轻轻,有折服众秀才的文采,有殴打小王爷的胆略,而且还是妙才姬的熟人!
“京城有了你从此不寂寞了!”
“李兄,不,李大哥!小生敬佩你!”
“李大才子,受我们一拜!”
这些人对李墓人的钦佩敬仰当真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墓人真是差点哭出来了。
原来是墨家来报讯的人来晚了。原来墨老翁还真是能保证自己拿下这工作。
要早知道真就是这么一句话的事,那费那么大劲装成举人,脚踢小王爷,最后还非得装成广东第一才子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