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含笑道:“主子比天上的神女还漂亮,殿下若看到,也一定为主子的风华倾倒。”心里却有一抹浓浓的伤感,泪水也不由自主的在眼眶中打转,却努力的不让它流下来。
初夏看到后,故意责备地道:“今天主子大喜,是高兴的日子,你这丫头哭什么,该为主子高兴。”她跟明镜儿身边不长,可是凭借她的敏锐,还是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氛。
明镜儿含笑点点头,盖上龙凤呈祥的红盖头,扶着浮华和初夏的手臂缓缓走出竹寮,在她跨出门槛的瞬间,早就候外面四人不由的看痴了,即便没有看到她的容颜,也被她的绝世风华倾倒。
上官若水走上前,含笑道:“你今天真漂亮,殿下看到后,一定会把你收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然后才小声道:“恭喜你!”
明镜儿也小声道:“我把浮华交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珍重。”她希望有情人都能相依相守,别像她这样,充满着遗憾。
以前她不懂梵明日的心,用执著挥霍着他的爱,用任性伤了他爱她的心,当她懂得时候,一切却那么的短暂,她还来不及好好的体会,他们已经阴阳相隔,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会永远永远陪在他身边。
看着这样的明镜儿,明烈日压抑着内心强烈的情感,淡淡地道:“吕相已经在大殿内等你?”为何不是他先遇上她,若先遇上他,他必不让她为他而伤心,为他而孤独的过一世。
梵明日,你何其有幸遇上她。
或许还有希望,只要她活着,一定会为他的诚心感动。
感觉到明烈日的目光,明镜儿微微的抬起头,一步一步的走向雄伟的大殿,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纤柔的背景尊贵优雅、大气张扬,仿佛不是太子在娶太子妃,而是一代帝王在迎取帝后。
步入大殿内,吕相已经在里面等着,明镜儿从袖中取出一轴黄卷,双手送上道:“这是太子殿下当日亲自拟写的赐婚和册封圣旨,麻烦吕相为我宣读。”这也是他五年内,唯一下过的一道圣旨。
吕相接过圣旨,打开一看,确实是梵明日的笔迹,含笑道:“姑娘放心,本相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明镜儿接旨!”
展开圣旨后,吕相洪亮的声音响起,明镜儿在浮华和初夏的帮助下下跪,只听吕相念道:“奉天承运,陛下诏曰,明氏嫡女镜儿,温正恭良,珩璜有则,礼教夙娴,慈心向善,谦虚恭顺,深得朕心,曾奉太后懿旨,奉圣谕赐婚太子,册为太子妃,居太子东宫主位。钦此!”
明镜儿低着头,抬起双手道:“明镜儿接旨,叩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感激万千的叩了三下头。
“太子、太子妃拜堂行礼。”
明镜儿把圣旨交给初夏,抱起梵明日灵牌,孑然而立,众人看着不由一阵心酸。
吕相高声唤道:“一拜天地!”
明镜儿抱着灵牌,转身面向大殿门外,弯腰行礼,吕相继续道:“二拜陛下、帝后!”明镜儿又转身对着天域之城的方向弯腰行礼。
吕相又大声唱道:“夫妻对拜!”
灵牌被放置在明镜儿的对面,明镜儿对着灵牌深深的弯腰,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地板上溅开,水花把每个人的心都淋湿。
浮华的眼泪刷一下流出眼眶,靠在上官若水的肩膀上,无声的抽泣。
明镜儿回想梵明日的每一句话,心里轻轻问:“明日哥哥,你说过一个合格的帝后,是要从小陪养的,现在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我合格吗?”
“礼成!”
随着吕相一声高呼,这场婚礼终于结束,可惜却没有洞房花烛夜,一阵风掀起了明镜儿的盖头,露出她满是泪印的面孔。
看着上官若水,明镜儿抚着脸道:“若水,我今天漂亮吗?”
上官若水看着盛妆中的明镜儿,扬起招牌式笑容道:“漂亮!某人真是有艳福。”笑容中多了一丝苦涩。
婚礼已经结束,明镜儿含笑道:“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竹寮中有酒,有好吃的,你们一定要为我好好庆祝,要不醉无归。”
他们成亲,怎能没有酒席呢?
浮华努力堆起笑容道:“奴婢给主子也送一份进来,不能饿坏了新娘子。”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她甚至不敢看明镜儿充满喜悦的眼睛,生怕她会发生她的悲伤。
送走众人后,明镜儿站在梵明日的灵牌前面,想到方才行礼没有礼乐声,柔声道:“明日哥哥,就让镜儿再为你唱一首歌你最欢的歌,跳一支你最喜欢的舞,庆贺我们今日大婚之喜。”朱唇轻启,动人的歌声飘出大殿外面。
野有蔓草,零吉溥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突然听到这歌声,刚走下石阶的浮华,再也抵制不住的哭出声,坐在大殿最下面的石阶上放声大哭。
明烈日整个人都僵住了,唇边忽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心里暗道:“我为你动了心,动了情,你却告诉我,你的心早碎落一地。”
如果当日他没有袖手旁观,结果会不会不同。
明镜儿唱着跳着,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九重殿。
殿外彼岸花开得正好,他就坐在玉镶金的龙座中,姿态极致的慵懒,神情一派悠然,偶有长风吹入殿内。
一刹那间,他的墨发飞扬,红衣翩翩,那画面美得无法形容,她已经醉在他浅浅的笑容中,看到他抬起修长得手,朝她勾勾手指道:“镜儿,过来。”她就不由自主的扑入他的怀抱。
穿着红色绣花鞋的玉足,在灵牌前面,大殿中间的位置飞快的转动,展开的大红色衣袖看起来像是飞翔的翅膀。
微微抬起头像是凤凰望天长啸,眼泪从凤凰眼角飘落,冲掉了她脸上的胭脂,连有东西从她衣袖中飘出,她亦全然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