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湛蓝,明镜般耀眼的光辉洒在全开的英格兰式窗。英国正步入春季的明媚,寒冷的阴暗也即将过去,这一切的斑驳,这一切什么都将恢复到往昔的色彩。
我微笑的看着这个鸟语花香的世界,阳光开始眷恋天晴,就正如我眷恋着这世界,我以为他单纯的美好,其实背后一切纷繁复杂。
但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我爱上这里,因为这里留恋着我喜欢的人,因为我的心留在这个城市里,无论体表怎样,还是有无比温馨的假象让我不必执念于空虚的现实。
“怎么起这么早?”我闻到一阵浓郁的豆浆的香,“恩,味道很熟悉吧,是以前我家对面的。”还记得吧?
其实是记得的。
“很香。”我微笑着看着他。真是青春的一张脸,岁月在他脸上只是褪去了稚嫩的植被,却把更加富有内涵的深邃留下来。精细打理过的发质,层次分明,如今这样更加干练的样子却让我更加回忆起一个人来。
怕是很多年没有见,也改变了不少吧。
“我就知道你这个习惯还没有改掉。”他的手慢慢的抚上我的脸,“这里还痛吗?”
我摇摇头,“不痛。”
你们口中的贱人就算痛,也会把什么都藏在心底,等到时候一并还给你。表面越是纯洁的,内心就是阴暗的,我突然想到小时候对我很好的SUSAN或许也是这样吧。
“在想什么呢?”
“我在看外面,有阳光,还有香味。”很明亮,很纯净,很像记忆中的某人的笑脸。我也像你这样笑着,你是不是能感受的到呢?
“小溪,你的眼睛?”
“怎么呢?有什么问题吗?”我没有看他,仍然是看着外面。
“没有就是刚才…。”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很快就被推门声打断了。
“没有打扰你们说悄悄话吧。”TONY把头从门外探出来,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想到土拨鼠。他进来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跟我们讲话。但是偶尔语言里面的波动还是被我微小的感觉出来了。
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跟以前一样的。
但是只有我们自己的内心才会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哦,怪不得不喜欢我的美国品种。”他拿过苏日一手中的杯子,一个劲儿的灌倒口腔里,这个动作才让我觉得他也有小孩子的感觉,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时候我想起了某个人。
以前我们还小的时候,错过了很多年代的爱情,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朦胧的喜欢称不称之为爱。
他会为你磨好你喜欢的豆浆,来不及了才会到楼下买。
他会为你做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菜,因为看到你某些挑食皱眉头。
其实他早就帮你敲定了那款手机,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你有个会心一笑的理由。
他也会在某些时候故意的捉弄你,打你的额头,骂你笨蛋,但是亲爱的,他不是不爱你,而是太爱你了,不知道怎么表现而已。
其实他想跟你一起看每场演唱会,打工买了那么多次的票,却都没有开的了口。这些都是我以后看到的夹杂他钱包里的过期的票券。
他是个好人,很好的人,好的让我仰望,至少现在的我,人可尽夫的我,谁都配不上。
可是我不明白,那些都是爱情的小细节,像是旧的时光机,掉漆了还有印象,我想穿梭会过去,如果现在的我在过去的那些胶片里,在每一个伸手够得着他的地方,我会回抱住他,对他说对不起,我爱你。
想着想着我就觉得泪腺汹涌起来,其实每一次我哭得时候也总会有他的影子,不管是记起来之前还是之后,那个身影都同样的闪烁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没有跟我一样的向天空一样颜色的眼睛,但是他黑色的瞳仁里总是带着坚毅的绝望,像是星辰坠入我心里那般的耀眼明亮的。
不是影子,而是他的人。
“小溪…。”貌似是沉浸在想象中太久了,所以他们忍不住唤醒我。
“恩。”我擦掉眼泪,没有看向叫我的他,“什么事,TONY。”
“叫我千田。”请叫我千田,“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是千田的时候,我眼中的你都是那么的阳光;可是如果你定义我为TONY,一切都好像不一样了。”
我对他微笑了下,“不管怎么样,对于我而言,两个都是你。”我没有办法把你分裂成两个人,因为对我好的对我不好的是一个人。我向前走着,故意忽略掉他想要抓住我的手。
便也如期而至的看到他僵硬的却伪装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的脸,这样我迅速皱起了眉头。但是我转过身,设法平复我这种不满的心绪。
“你确定让我喝?”很抱歉我有读心术,那是我看见之后唯一的好处吧。
“恩,你不是很期待喝红酒了吗?”苏日一对我扬起了笑容。
“哦,好。”我接过杯子慢慢的抿了一口,然后扯了扯僵硬的面部肌肉,假装还能像这些天之前的那样给他一个笑。
“那么什么时候解开我脚上的那个?”为了不解开锁,居然把餐桌搬到了TONY的房间。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我改怎么谢谢你们呢?
他们俩面面相觑,但是很快对我给出了答案,“明天,明天吧。”
其实我们都知道“明天”的定义是什么,一个不确定的概念也注定是我失望的根源。
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明天后面还是明天,诸如此类的,明天的后面是今天,今天还是今天,只不过把明天变成今天而已。
但是我不会让你们所愿,你们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不碰巧熟知整个细节,所以我又怎么会让你们再次上演一个骗局呢?记不得以前的五年是个童话,我又怎么可以让它发生在现实中。
于是我看到黑夜缓缓的落下帷幕,现实细微的感差,伴着走廊里渐渐放缓的脚步,伴着我假装的均匀的呼吸,伴着每个人的小心思,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然后我们在睁开眼睛的心里留下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