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北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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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友

当风雷骑士团的马队穿过法切尔小镇边界的时候,却惟独留下了凡尔多和莱恩二人,他们两听从了菲力的命令,在这里等待着老镇长的到来。

“兄弟,我莱恩和你的友谊,再怎么说也有四五年了吧,可为什么你却偏偏要求队长把我留在这里陪你。如果你认为朋友之间应该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我们今后都不再是朋友了。”莱恩一边稀里糊涂的解释着什么是友谊,一边反复咀嚼着昨夜那个妙曼身姿女人的味道。

就在昨天傍晚的时候,菲力离开了法切尔小镇,动身去了平霞山。而莱恩呢,则趁着这个好机会,肆意的快活了一把。他现在正吃力的滑下马背,惬意的躺在一块柔软的草地上,右手落在酸胀的腰部,轻轻的拿捏着。

“莱恩。如果你认为我会不考虑你的意愿,那么你就错了。大错特错!”凡尔多自信的说道,“我之所将你留下来,是因为我知道你的意愿。兄弟,我是为了让你发财,让你拥有一大笔钱,因为只有那样,你才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我向你保证,你将比一个伯爵过的还要快活!”

莱恩哈哈大笑起来,可却因触痛了腰部的肌肉而猛地停了下来,讥讽道:“老弟,你有一颗聪明的脑袋,这我知道。可想过上你所说的那种生活,光凭脑子还是不够的。你该不会天真的认为那个秃头镇长会给我们送来一大批财宝吧。别做梦了!”

凡尔多从马上滑了下来,径直走到莱恩的身旁坐下,严肃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莱恩。如果你愿意发誓效忠与我,我将与你分享这样一个机会。”

莱恩猛地爬起了身子,却像是忘记了疼痛,神情充满了惊讶,声音颤抖道:“凡尔多,你——”

“莱恩,那你究竟愿不愿意?”凡尔多没有理会莱恩质问的眼神,神色依旧淡然,看不出一丝慌张。每一个风雷骑士,都要誓死效忠于皇帝。而此时此刻,二人的交易无非是大逆不道的,一旦被人告发,便将是死罪。

“好吧。”莱恩思考了许久,沉声道:“我发誓,如果凡尔多能够使我过上伯爵般的生活,我定当效忠与他。”

“哥们,这样是不行的,你得向你的灵魂起誓!”凡尔多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疯了吧!现在我告诉你,只要你听命于我,你便能成为玉迪帝国的皇帝,你还不快点起誓,快点兄弟,可不要错过这个做皇帝的机会。很显然,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别再拿我寻开心了,凡尔多。”莱恩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已经快要被凡尔多折磨的发狂了,在利益的诱惑下,他不禁有些动摇了,但同时又为自己的小命而感到担忧。

莱恩仰面躺在了草地上,却再也感觉不到草地的柔软了,他亮出了那颗引以为傲的大金牙,回头冲着凡尔多大叫道:“我可也不是好惹的。你这个大骗子!”

凡尔多苦笑了笑,低头闷不作声,他本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可却仍旧没有放弃。“一切才不过是干刚刚开始,没有人能够抵挡住这样的诱惑,更何况是你莱恩呢。”精明的商人低声作语着,一抬头,却看见一匹健壮的骏马向这里飞奔而来。

而那马背上坐着的,却是一个身材极其瘦弱的老人,他仿佛随时都会掉下马似的,继而将浑身的骨头摔得满地都是。

“莱恩,快起来了。”凡尔多拍了拍莱恩的后背,翻身上马,叹气道:“我们要赶紧启程了,可不能让菲力那个家伙等的太久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的主人。”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在山顶响起,像是沉睡了千年,却也仍旧无法将往事忘怀。可这一切,却着实令秦枫吃惊不小,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苍老的声音便又转作暴戾,磅礴的杀气在峰顶呼啸着,冰冷刺骨。“你是谁,竟敢将我唤醒。难道你是想控制我吗,青年人。哈哈,那你可还不够格!”

秦枫猛地睁开了双眼,他再也无法忍受那冰冷的杀意,此时更恨不得撒腿跑下山去,可无奈的是,自己的身体却又被那该死的老家伙给控制了。“我不是想控制你,而是被迫来到这里的。我之所以将你唤醒,全都是受到另一个人的胁迫。”感受到周身逐渐浓郁的杀意,秦枫忍不住叫出声来。

“哦?”那个声音不禁有些疑惑,说道:“听你这么说,还有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里?那可真是有些难办了!”

秦枫惊恐的望着漆黑的四周,屏住呼吸,静静的聆听着那个悠长的沉思声。此时此刻,他则更像是一个等待法官宣判的囚犯。“奥里德,好久不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想起,无疑成了秦枫此时的救命稻草。

“就是他!是他让我将你唤醒的!”秦枫歇斯底里的叫道。

“闭嘴!”那声音显然有些发怒,却丝毫没有老者那般的‘亲切’,沉声说道:“主人,七千年了,我却还在等待着你,等你继续带领我,指引我前进。”

“呵呵,你太谦虚了,奥里德。”老者笑道,继而,一道虚影便出现在秦枫的身前。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少年却能十分清楚的看清老者那苦涩的表情。秦枫微微挪动双脚,显然,自己的行动已然不再受到老者的控制。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主人,你——?”那声音像是受到了惊吓,如同一个与母亲走散的孩童般惊慌失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主人!究竟是谁,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那声音又忽而变得躁动,致使秦枫打消了乘机逃跑的念头。

老者并没有立刻给出自己的回答,反而是沉默了许久,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不过秦枫总觉得,这二者的主仆关系,远远不只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奥里德,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难再带领你继续走向巅峰了。”

“不会的,主人。”那声音急切道,“主人,只要你夺舍了这个年轻人身体,再假以时日的话,实力定可以胜过从前,到了那时,哪怕是他——哪怕再厉害的对手,也会被你一一击败的!”

听到这里,秦枫吓了一跳,目光时刻注意着老者的面孔,生怕后者头脑一热,自己便成了这二人的牺牲品。“对不起了,奥里德。可惜,我不能那么做。”老者摇头拒绝道,顿时令秦枫松了一口气。

老者的话说完,那声音却是许久没有再次响起。不过可以看得出,那声音还没有离开,只是默不作声罢了。“唉,既然是这样,那我今后也只好孤单一人了。只是不能再伴随着主人的左右,实在是令人十分心痛啊!”

“不要太过伤心了,奥里德。”老者的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你还是可以为我效劳的,再替我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秦枫的神色不禁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老者向这位奴仆开口请求,而是因为,这请求的语气,显然是十分的为难。

“好吧。”那声音叹了一口气,说道:“主人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开口吧。”这话音刚落,便有一道黑芒迅速在空中凝结成形,还没等秦枫反应过来,那道黑芒就已到了自己的面前,冲进了那宽阔无边的识海,霎时间,激起无数道黑色闪电。秦枫闷哼一声,便失去了知觉,身体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老者望了一眼仰面躺着的秦枫,嘴角还挂着骇人的鲜血,无奈的叹息道:“奥里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依旧和从前一样,既然你不愿放手,我也只能亲自动手了。”说罢,老者将虚影一晃,也钻进了少年的识海中。空荡荡的峰顶上,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枯燥的旅程总是令多数人感到烦躁的,而再有一个枯燥的同伴,则是可以令大多数感到抓狂的。莱恩趴伏在马背上,有气无力的哼应着凡尔多的说辞,只如同一只失去知觉的死狗,抑或是对现实无奈的臣服。他已经逐渐变得麻木,不知该何去何从。

凡尔多仍旧在喋喋不休的劝说着莱恩,他并没有急着用马刺去催促着自己的坐骑,而是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发财大业。不过眼前的这一切,也只是加深了莱恩嗜睡的念头。

正午的烈阳已然不复存在了,悄悄靠近的傍晚,更伴随着清凉的微风,使人有些心旷神怡。“听着,莱恩。我们得加快速度了,菲力他们一定已经在前面扎营了,如果再不快点的话,你可能连那可怜的晚餐都要错过了。”

凡尔多的话显然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莱恩像是被牛虻狠狠叮咬了一口,猛地从马背上坐了起来,不屑的骂道:“那个天杀的菲力,总是喜欢在山林里扎营。哪怕是这次赚了一大笔钱,他也不会犒劳我们的。一个金币都不会!”

没空去听着莱恩的抱怨,凡尔多只顾用马刺去扎胯下的老马,可还没等那畜生抬起沉重的马蹄,便已经从远处的丛林中,传来一阵如骤雨般轻快的马蹄声。莱恩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清楚来的是自己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便早已传来‘智者’的抱怨:“看来是出大事了,这下我们可有麻烦了,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