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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车开到了—什么小区,诚然领我找到了他家。以前听诚然说过他的父亲是警厅的,母亲是教育局的,都是那种忒有势力的人。我这么胆小的人,见到“警察叔叔”准得哆嗦,然后再感受他母亲那种园丁般的温暖。天!我不死才怪。整得我一见公公婆婆就“嘎”一声抽过去了,抽得直吐沫子怎么办?

“叮咚——”

门开了,出来一小老太,挺慈眉善目的,果然具备“园丁”的基本条件。一开口就是:

“呀!是诚然领着女朋友回来了?”

“妈——”诚然拉着我进了门,“我和霏霏已经登记了。对不起,妈,事先没跟您商量。”

我记得苏亢刚结婚那阵儿,教了我一句话,曰之“一进公婆门,造化在个人。”真是熬

熬有道理。我微微一笑,“伯母您好。我来得太过仓促,诚然也没提前告诉我,实在冒昧了。”

伯母好像十分满意我刚才那番书面语言,一裂开嘴就老态尽现。“已经登记了?诚然

也是,从来不和我们交涉。”

瞅瞅人家那语言,要我说就是“我操,也不知道上报一下。”

“诚然回来了?”一个极有磁性的声音。“咔吧”蹦出一小老头,长得跟屈原似的。他要

是念什么“离离原上草”那简直太有感觉了。

诚然他妈招呼我们坐下,还给我们准备吃喝。

“你是诚然的……哦,你们已经登记了?”“屈原”对我说。

我偷瞄了诚然一眼——我去!也不给点儿提示。“是的。我叫任霏霏,在报社做个小记者。”

“很好呦,”诚然他妈笑开了花,“我还是学中文的哩!当初我就想去当记者,就是我家老

头子不答应,结婚就是绊着女人呀……”

“咳咳……”“屈原”不乐意了。

诚然他妈不说话了。过了半响儿,又说:“晚上留下吃饭吧。”

诚然忙说:“妈,今天晚上我俩请您们出去吃饭,还有我几个朋友。”

“屈原”眉毛皱得跟“8:20”似的,“在家里随便吃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我装出一副贼豪迈的样子,“我们虽然没什么大财,多少也是可以‘挥霍’

一下的。”

诚然拼命点头,“是呀,我还有几个朋友,不能出手太寒酸。”

“屈原”站起来,“什么事也不和家里商量了,”说完转头就走。那叫一牛B。

我本来以为我这消息一放出去,那人得蜂拥来道贺,结果星崩就那么三两个。晚上吃饭

也就我们小夫妻,宸爔他们小夫妻和何颖。武瑞这厮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联系也没用。一会儿正忙,一会儿无法接通,一会儿关机,整得我晕晕乎乎的。

“伯父,伯母,我给你们介绍!”何颖拉过两老人,整得跟她亲爸妈似的。“这是宸爔,

大才子呀!人家是博士!博士呀!”

诚然他爸微微点点头,“嗯,很好,不像我们家诚然,学历马马虎虎,凡事都要我操心,

倒是这婚事挺干脆,自己料理了。”

“何颖呀!好久没来我家了,最近怎么样呀?你主播的节目我和你诚伯伯可是期期不落呀!”诚然他妈再转眼瞅瞅宸爔,“考博士不容易吧?现在大学生真不是什么稀罕物,学历高就是好。”

何颖继续介绍,“这是岚逍,宸爔的老婆。”

岚逍谈谈一笑,柔声说:“伯父好伯母好。”

我不免瞥了一眼这个征服宸爔的女人,她有什么魅力哩?果然是一大美女,自古“英雄

难过美人关”嘛。岚逍高挑的个头,五官一样没少,四肢齐全,一看就像女人!我这儿瞅得正如痴如醉,诚然掐我一下,“喂,喂看你那样儿,血都要夺鼻而出了。”这一句是我教他的,

不常说夺眶而出嘛,我就偏说晶莹剔透的血夺鼻而出。

后来大家就坐吃饭,谈的话都是“饭桌语言”,尤其涉及到谈婚论嫁。苏亢常说“谈婚

论嫁”就是“谈婚论价。”她说当初她家二老和老范他们家二老坐一起“谈”,老范他爸最后说了句敞亮话——“你女儿到底多少钱?你给我开个价!”最近总想起苏亢还有老范。说起来,我和苏亢的感情还是很好的。自从认识她以来她总像一个经验丰富、稳重干练的成熟女性,绝不像我和何颖那样游戏人间。我们活得坦荡荡自由而且轻松,苏亢活得充实忙碌,不同的人生,不同的追求,难怪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霏霏,令尊令堂什么时候方便?于情于理我们应该见一见,”诚然他妈说。

我心想:完!终于到了这个话题了!“这……我……”我正揣摩着如何回答,手机响了,呜呼唉哉!这是谁的电话?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一下。我一瞅是武瑞,立即失去了热情。“对不起,我接一下电话,”我还是乐颠颠地出去接了电话。

“我去!霏霏,你接电话怎么这么慢!”武瑞极不耐烦地说:“不知道是大事嘛。”

我正感谢他这个及时电话呢,“大哥,你说,随便你说。嘿嘿……”

“傻B,你正常点行不?”武瑞说:“大事!我找到老范了!他说愿意把事情说清楚!

你快点来吧。”

我一怔,“什么什么?老范吗?”

“是呀!你能快点来吗?”武瑞好像比我还急。

我忙说:“我马上去?”我断了电话回到酒桌上。

“怎么了?”诚然见我神色慌张。

我说:“我得走了。然,你们慢慢吃。”

诚然一下子拽住我,小声说:“你去哪儿呀!爸妈都在这儿呀。”

“我是真有急事!我得走了。你还不了解我嘛,”我甩开他,“爸,妈,我有急事……

先走了。”我没有理会身后诚然的咆哮。也许,执着是我的缺陷,但我实在想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这时听到宸爔在叫我。

“霏霏!霏霏!”宸爔追上来,“霏霏!你是怎么回事呀!快点回去!”

我控制水位防线,“为什么连你也不了解我?我要走就一定是急事!你明不明白呀!那

件事呀!”

宸爔的眼神透露着一种神秘,那种神情……“我知道了。可是……你让诚然怎么办?

他很难过,多少你给他一点面子,你这样子一意孤行算什么。”

我上了车,“宸爔,你要不要一起去探个究竟?反正和你也有关系。”

“不要!“宸爔死命掐了我一下,我要是五分钟之内不上去,诚然非扒了我的皮!”

“切!德性!”我瞪大眼睛白了他一眼,争取和他的大眼彪一下。“你是怕岚逍不高

兴。行,随你便。我可走了。”

宸爔腾地一下跳上车,“我也去吧。”

我马上叫的哥开车,就这样我还不忘了挤兑宸爔,“你也不怕岚逍给你个搓衣板跪跪。”

宸爔低下头,半天才说:“我怕你……一个人……”

半响儿,我感觉宸爔一个人在那儿哼哼些什么,我凑近去听才发现他在唱歌。但他很快

就闭上了嘴,转头向车窗外望去。

“你在唱什么?”我试探性地问。

宸爔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你想知道吗?”

我觉得自己这时候贼傻B,只好愣冲智障了。我不说话了,也是无话可说。

“可算来了?”武瑞拉我们进去,“老范在这儿呢。他非说要亲口告诉霏霏。”

我说:“嗯,对,我是比常人更有权了解事实。”

我们进到黑屋,老范像塑像一样坐在沙发上,头低垂着,往日的神气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