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不哥冷眼看了眼柳叶,没有言语,对草楼观还是忌惮的很,现在汉人在蒙古中,势力最大的要数全真教,其信众之广,影响之大,根本不是阿里不哥这个托雷王七子可以触碰的,而草楼观则是蒙古至尊一层深深忌惮的,阿里不哥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草楼观可以成为唯一一个不尊汗命,而又身处蒙古势力范围内的法外之地。
倒是八思巴对柳叶很感兴趣,“久闻柳居士大名,今日的见,幸甚幸甚。”
“小师傅贵为度母宫法座,未来的萨迦教法王,是我久仰您的大名才是,我常闻,萨迦有三法,一是金刚持法,二是时轮金刚法,三是道果法,此三法各有神异,高深莫测,不知道法座可曾进行入密灌顶,修持三法?”柳叶问道。
萨迦教武功不同于中原武功,血脉相承,只能通过灌顶进行修行,别看八思巴只有十岁多,但如果受过灌顶,则未必比柳叶等人逊色多少,但灌顶之法有两大缺陷,一是灌顶要求极其严格,不可轻易举行,二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不是自己一步一步的学习,到高深处难免有所障碍。
只见八思巴轻轻摇了摇头,“还未曾受过入密灌顶,只是一直在修行佛法而已。”
八思巴此言一出,柳叶反而更加凝重了些,这八思巴恐怕也是绝世天才一流的人物了,只是还测不出到底天才到什么程度。不过柳叶能问的已经问完了,下来就需要出手试探了,柳叶向天尊传音道,“天尊如何裁决?”
天尊闭目沉思片刻,传音道,“让清幽子上吧。”
柳叶闻言,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一来长春谷名声不显,就算输了也不会引起大碍,二来清幽子与八思巴年纪相近,倒也不算以大欺小,三来清幽子辈分高是高,但地位却比八思巴差远了。
柳叶随即笑道,“我大宋也有一不成器的小道士,粗学了几天武艺,与法座倒还算年纪相仿,还请法座教导一二。”
八思巴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变化,低眉沉声道,“故所愿尔,不敢辞。”
柳叶随即对一边的清幽子道,“清幽子,你去向萨迦派法座请教下。”柳叶这话语气略显蛮横,不过此时越是贬低清幽子,阿里不哥与八思巴所能产生的的影响便越低。
清幽子显然也聪明的紧,随即道,“小道领命。”只见清幽子说完信步上前,低声道,“还请法座赐教一二。”
清幽子说完便运起长春不老功,全身真气笼罩。而八思巴则双眼微闭,只留一点光亮,似睡非睡,鼻尖观心轮,心轮观脐下,只见片刻之后,八思巴全身竟然散发出异香,八思巴身形渐动,布履而行,脚下生风,彷佛可令水生坚地一般,在湖面如履平地。
清幽子也不由有些吃惊,这时什么功法,倒是柳叶随即开口赞道,“法座的拙火定非比寻常呀,物我两相忘,丹田生菩萨,与我道家胎息功千秋各异呀。”
清幽子听到胎息功则心下定了一半,原来这拙火定与胎息功相似,都是练气的不二法门,不过拙火定更像是内丹修行之法,而胎息功则出自老君之言:人之不死,在于胎息。而胎息功修的就是一股元气,修的就是那玄牝之门,长春不老功的根基也就在这胎息,在修行这元气,所以清幽子倒是娴熟的很。不过清幽子不得不佩服八思巴,这种随时可以入定的能力自己确实比不过。
清幽子不由也将真气尽散,神光入体,陷入胎息,一股元气随之而生,只见八思巴如棉絮而降,一指向前,轻轻点向清幽子,而胎息中的清幽子也心生感应,像是一个翻身,巧妙的避过这一指。
而八思巴这一指顺势回到掌中,轻拍向清幽子,清幽子则像一个贪睡的孩子,右手往上一拨,将八思巴这一拍拦了下来。只见八思巴轻轻的摇了摇头,依旧慈祥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顽童,而转即,八思巴彷佛也起了玩心,轻吐一口气,向清幽子的面庞吹去,而清幽子则翻身一个哈欠,也吹出一口气。
白雪和王美丽看到这里都笑出了声,更何况其他武功低微之人,原本还以为是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会精彩异常,没想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打斗都这么富有童趣。但下一刻白雪和王美丽便目瞪口呆,可惜柳叶脸色异常凝重的看着场中,到是错过了这憨厚可掬的白雪形态。
只见两人口中气撞到一起之时,形成一层薄薄的气膜四散开来,秋风吹过,白堤上片片树叶从中穿过,彷佛是浴火的凤凰一般,燃烧起来。柳叶喃喃道,“心火灼外物。”众人此刻方知其中凶险,惊呼过后,纷纷凝神静看。
八思巴看着眼前之人难听管教,于是便开口默念经文,想要感化清幽子一样,清幽子也是出口成经,毫不退让,而在众人听来,这彷佛是道音天降,沁人心脾,在八思巴与清幽子耳里,却直击心神,让人脑仁生疼。
两人却是开始以道音比拼内力,看谁先破入定,八思巴念《金刚经》,清幽子便念《黄庭经》,八思巴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清幽子便念《清静经》,八思巴念《大藏经》,清幽子便念《道德经》。
柳叶还是心下分明,到现在为止,清幽子都没有任何反攻的机会,只是八思巴出招,清幽子应招而已,看样子,不败就已经是最好结果。两人这一诵经,便是小半个时辰,而此时清幽子额头不住的有汗水留下,而八思巴却只是密汗遍布,看来八思巴却是功力更加深厚。
柳叶不由低声对老马道,“此人天资之强,世所罕见,若成长起来,必是大敌,纵观大宋,未来恐未有能胜之之人,有机会的话,当杀之。”
老马长叹一口气,点头定声道,“好,我记住了。”
不一会儿,清幽子身形有些摇晃,柳叶见状便起身奔赴过去,清幽子渐渐转醒,忍住心中血,开口颂道,“无量天尊。”这时柳叶赶到,扶住清幽子,一股真气输入,随即柳叶朗声道,“天健自强,地德载物。”柳叶这两句话聚音成束,直击八思巴心头,八思巴本来也将近力竭,此刻被柳叶突然袭击,心头气血翻滚,脸色涨红,却和清幽子一样受了内伤。
柳叶紧接着道,“还多谢法座指导了这不成器的家伙,要不然我看他尾巴都要翘上了天,我这还有几个不成器的东西,不知道法座可愿继续指导。”
八思巴没说话,阿里不哥却怒极,指着柳叶道,“你大胆,南人狡诈,我算是见识了。”
柳叶笑吟吟的看着阿里不哥道,“世子,我可是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那戏虐的眼神彷佛在说,我动不了你,还动不了这小和尚了。柳叶在比斗过程中插手,确实无赖,但问题是柳叶暗算八思巴于无形,而且言语处处恭敬,倒是硬让阿里不哥一行吃了亏。
只见八思巴轻声道,“因果既定,佛祖自有指引,而且清幽子居士,内力深厚,我看不比大宋七曜差,倒是让我佩服的紧。”八思巴言下之意有二,一是这账未来在跟柳叶算,二来称赞对手,就是称赞自己,也能贬低七曜。
柳叶也不得不佩服八思巴的定性,年纪轻轻,心思却异常的沉稳,打讥锋的能力几乎不属于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