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道,“那妈妈,我去请张蓦然公子来接柳公子好不好?”
老鸨环视四周,厉声道,“不行,谁都不许去打扰张府,莫沾江湖事莫沾江湖事,认清自己的身份,谁敢犯了规矩就别怪我不留情。”
青儿及诸位姑娘暗自落泪,但又无可奈何。
“公子,公子,您醒醒。”柳叶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道,“酒,酒,给我酒。”
青儿柔声道,“公子,您不能再喝了,唐三姑娘在唐府。”
柳叶颓废道,“她,她在哪与我何干?拿酒来!”
青儿道,“青城少主李天赐失踪,刚刚青城派掌门李清平来了,您赶紧起来吧!”
“失踪?哈哈,失踪的好,失踪的好,要我说,那小子死了才好。”柳叶哈哈大笑。
青儿连忙捂着柳叶的嘴道,“公子小心,祸从口出,您还是赶紧撤离这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柳叶喃喃道,“我可不走,又不是我弄丢的,那满口仁义的平天剑会来为难我?”
青儿道,“公子,平天剑不会动手,难保没有人想巴结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叶长笑,“我心已死,何留残躯,不过你这一说,我还真得出去看看,看看到底是谁在巴结他平天剑。”说完柳叶穿好衣服,一摇三摆的走了出去。
青儿扶在门前,望着柳叶渐行渐远,不由高呼道,“公子,您去张府找蓦然公子吧。”
柳叶摆了摆手,唱道,“波澜誓不起,我心如古井,身如不系舟,灰木随风去。”
…………….
屋顶之上,李清平和那个笑脸胖子立于其上。这笑脸胖子正是青城派驻扎在成都府的掌事,姓刘,平日里,若无特殊情况,都是他在主持事物。“掌门,似乎不是他干的,数位好手悄无声息的不见了,看这手段不是唐门就是五毒教,或者是外面的势力想要炭木取火。”
李清平点了点头,沉声道,“恩,近期的眼生之人都给我查查,而且我更怕灯下黑,派人去虎丘问问。”
刘管事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应该将这小子拿下,万一他是装的呢?”
李清平却是摇了摇头,“现在天赐生死未卜,不可轻举妄动,万一和他有关,那反而要留着他引蛇出洞,你派人盯死他。”
刘管事随即应声,“嗯,掌门您先回驻地休息,属下定会查清一切。”
“天赐虽不成器,却也是我儿子,如何休息的下,不过他既然和唐三小姐走失的,那我就不能不去唐家堡问问。”李清平冷声道。“你去唐天一那,请三小姐过来,随我去唐家堡。”
刘掌事躬身答道,“是,小人这就去。”
李清平道,“还有我不在的时候,让卫龙主持大局。”
刘掌事闻言一震,随即脸上露出极为犹豫的神色,“掌门,这恐怕不妥吧。”
“怎么?”李清平的声音有些冷。
刘管事脸上一狠,“您知道我,能躺着绝不站着,对权力也没有什么想法,有些话本不该我说,但我从小服侍您,已经三十五年了,所以我想还是问一句,您想好了吗?”
李清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刘,既然有人敢对天赐动手,那便是要与我青城不死不休,我们所面临也将是大变局,如果此时与卫龙生起龌龊,难免为人所趁。”
刘管事道,“掌门,那万一。”
刘管事的话没说完,但李清平的眼神却凌厉的紧,“这话你不要再说,二十年前如果不是卫龙救我,我早已惨死在草原。”
刘管事心中不由长叹,李掌门什么都好,就是心性比较死,不愿以君子之心夺小人之腹,除非有确凿的证据。
而这天气,也彷佛印证了柳叶的心情,厚厚的云层压得很低很低,盖住了整个成都。出了逍遥阁的大门,柳叶反而迷茫了,去哪呢?
柳叶一路在游荡,却不知不觉走了到唐府门外,这或许这就是心之所向,身不由己。
突然身后一道轻声传来,“柳神医,幸会幸会。”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中等身材,四方脸庞,头发花白,眉毛浓黑整齐,鹰钩鼻,两眼囧囧有神,太阳穴硬邦邦的鼓起,显然内力非凡,两掌宽大,骨节细而有力,显然掌上功夫非凡。
柳叶一怔,“不知道怎么称呼?有什么事吗?”
“自我介绍下,峨眉派铁掌道人。”这老人答道。
柳叶闻言,面上一惊,诧异道,“峨眉?一树开五花的峨眉,不是已经封山了三十年?怎么解封了?。”
老者笑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找个地方详聊,对了,你的唐三姑娘已经被青城孽障带到唐家堡问罪去了。”
柳叶沉声道,“既然如此,请您带路。”
老人将柳叶带到城中一个僻静的院落里面,院落不是很大,却格外雅致,院中修了一个凉亭,只有两个石凳,一个石桌。“柳神医坐,请喝茶。”
柳叶道,“岂敢岂敢,峨眉乃是天下名门,老先生您客气了。”
老者苦苦的笑了笑,“峨眉武功繁若星,天下武功皆源此。从司徒玄空老祖开始,峨眉备有人出,兴盛不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十年前,以全真、少林为首的八个门派联手攻来,青城派也背叛了我们,不得不封山三十年。”
这话倒是一点不错,道家武学重精气神,多修五脏六腑,可以称为内修。佛家的武学外门重外功,内门重修身,心倒是大得很,可惜天道有恒,难得双全。而峨眉派则重在外功,重在横练的功夫和武器一道,江湖上的普通招式也是多出于此,故常有天下武功出峨眉一说。
如果不是你们做事狠辣,横行无忌,怎么会被针对,当然这话柳叶只能在心理说,“这事我也有所耳闻。”
老者叹声道,“当年我还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今朝依然白发苍苍,岁月如梭,不过如是。”
“敢问前辈叫我来所谓何事?”柳叶沉声道。
“不急不急,且听我说完。”老者押了口茶,“二十年前我被派出来打探情报,刚好亲眼看见了唐家堡的剧变,而在那时候,我认识你的母亲,当然她那时候不认识我。”
柳叶神情激动了起来,“您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道,“这事说来话长,先皇宁宗有八子,具早夭,遂立其弟赵贵和为皇子,改名赵竑。宁宗时期还有一宰相,叫史弥远,这赵竑与史弥远政见不合,素有龌龊。史弥远怕赵竑继位,所以扶持当今至尊,助其登上皇位。嘉定十七年,宁宗病重,赵竑与当今相争军权,而那时候的唐家堡一直为军队提供武器,在军中影响甚大,二人遂亲至唐家堡争取支持。”
“后来呢?”柳叶紧忙道。
“当时赵竑势强,又身具清名,所以大多唐家堡的人支持赵竑。但当今另辟蹊径,与当时的九天之首唐静私定终身,可万万没想到当时唐家堡掌权之人宁可废了下代家主唐静也要支持赵竑。”老人道。
柳叶听完,一时愣了,心中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我,我,我的父亲是?”
“不错,你乃沧海遗珠,贵不可言。”老人盯着柳叶正色道。等着柳叶慢慢平复心情。
柳叶暗道,原来这就是我的身世,可笑可叹,不过一个政治的遗物而已。
“至今为止,我就是那提线木偶,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柳叶苦笑道,心中一片寂然,所有的心劲顿时消散。
“唐家堡既然当年选错了,那也是时候改过来,所以你的母亲就带着你回到了成都府,而我们峨眉派也想借助至尊之力东山再起。”说完,老人跪在地上,“峨眉派主事王城换见过殿下。”
柳叶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什么皇子,我也不想当什么皇子,我要回去,我要带母亲回去。”
王城换盯着柳叶,“殿下,可曾想过您的母亲到底会不会与罢手?您知道她到底需要什么?而今天,这番话又是谁让我我说的?”
柳叶听完立刻怔在原地,呆若木鸡。
王城换继续道,“她想要光明正大的重活于世,她想为你争个好的出身,甚至她还想见一见官家,也想让你见一见官家。如果这时候半途而废,那她和你就永远像老鼠一样苟活于世,这种滋味我忍受了三十年,你看我脸上的皱纹,满头的白发,你愿意让你和你的母亲和我一样吗?”王城换说完,整个人不由呆坐在原地。
可是王城自然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俯身看着柳叶,一字一句道,“你愿意你喜欢的那个人投到别人的怀抱吗?”
柳叶只觉得一阵气急,脑子一阵空白,“我该怎么办?”柳叶都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出来的。
王城换随即坐了下来,“您该怎么办不是我能置喙的,我只是来告诉您一声,唐家堡的计划已经开始,唐静夫人已经去了,而她需要我们一起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