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就很气人,现在柳叶又说这样类似的话,还真将蒙古年轻一代当软柿子不成?不过刚才,一个不在七曜之列的白飞飞就那么厉害,现在出来一个七曜之首,众人也是在踌躇不决。甚至有人在盯着阿里不哥,那分明是在说,你是不是该出手了?
这时有几个人一起下场,一个个你争我抢,柳叶彷佛又是个软柿子一样,最后只能一个个上,但这几人功夫明显不行,只是算是让柳叶热热身,便又认输了,简直和上场的速度一样快。
突然有人道,“哈尔巴拉安达,还请您教训下这个宋人。”
这个名叫哈尔巴拉的人,闻言也愣了一下,怎么会突然叫到自己呢?哈尔巴拉一看,正是刚才败给柳叶一个人,而这人在那达慕大会上,经常败给哈尔巴拉,不过此时蒙古诸人齐齐看向哈尔巴拉,带着几分期许,哈尔巴拉倒是不能拒绝,只能下场走一遭。
这哈尔巴拉面相非常平庸,身材不算健硕,也不算瘦小,黑红色而又粗糙的皮肤也显现出了不高的地位,整个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柳叶还在疑惑,这样的人怎么会受到针对呢?
阿里不哥也高声道,“哈尔巴拉小心一点,此人在宋地凶名远播,不知道打死打伤多少豪杰。”
柳叶闻言一惊,阿里不哥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柳叶向阿里不哥看去,只见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哈尔巴拉,眼神冷漠而又怜惜,突然阿里不哥转头看向柳叶,轻微的点了点头,再加上刚才有人举荐哈尔巴拉,柳叶这才明白阿里不哥的意思。
不过柳叶不知道,这到底是阿里不哥的私人恩怨,还是唆鲁禾帖尼或者蒙哥授意的,柳叶转念一想,还是应该卖阿里不哥一个人情,而且比斗难免有所伤损,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柳叶摆出架势,朗声道,“请。”
哈尔巴拉小心翼翼的向着柳叶移动,两只手呈半圆状,彷佛是个夹子,随时准备抱住柳叶,这种姿态,是很典型的蒙古摔跤手的姿势。一般武者很少用这种方法,因为看起来和普通人的打架没什么区别,但这摔却是最基本,而且非常有效的一门功夫。
武道打斗,没有兵刃的情况下,无非就是踢、打、摔、拿,再结合身法上的进、退、闪、躲,不过汉人与蒙古人所侧重点完全不同,汉人重擒拿,蒙古人中抱摔,这种区别是由文化和体型造成的。
比如中原之地的大小擒拿手、沾衣十八跌、分筋错骨手等等,都隶属于擒拿的一种,注重四两拨千斤,以点破面。蒙古这边,柳叶倒是不清楚摔跤相关的功法,不过摔跤作为蒙古一种最基本运动,想来也有很多技巧可言,但本质上还是属于一力降十会。
柳叶却不想用擒拿与哈尔巴拉计较,因为柳叶实在不喜欢和一个丑陋的男子扭打在一块,如果是奥木格里格,那估计柳叶就会恬不知耻的请教摔跤技巧了。
哈尔巴拉刚到柳叶跟前,柳叶直接一招中鞭腿,横扫哈尔巴拉腰间,柳叶这一招,十分功力用到了十二分,众人隐隐听到空气破裂的声音,对付哈尔巴拉这种喜欢缠斗的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一击废掉。
哈尔巴拉面色一沉,随即双手微屈,脚下成弓步,想要抱住柳叶右腿,但柳叶这一觉显然不是那么好接的,哈尔巴拉的双掌刚沾到到柳叶腿,便感觉手臂中肌肉被狠狠的撕裂一般,双手连忙顺势回收,身体也向后倒去,当柳叶腿劲略缓之时,双手又猛的抱住,脚下随即发力,身板又瞬间挺直。
但柳叶等的就这一刻,只见柳叶先是以被哈尔巴拉抱住的右腿为支点,顺势一旋,左腿直扫哈尔巴拉脑袋,哈尔巴拉只觉自己抱住的彷佛不是一条腿,而是一条泥鳅一般,原来柳叶将真气灌入小腿,真气冲撞之下,哈尔巴拉自是抓不稳。哈尔巴拉赶紧送手,一个驴打滚翻到一边。
柳叶趁势不饶人,箭步跟上,脚下继续前踩,每一踩都能踏出半尺的深坑,哈尔巴拉根本不敢接,就这样,柳叶就像玩蹴鞠一样,而哈尔巴拉就像那个自动向前翻滚的鞠。
此时,围观的蒙古众人发出巨大的嘘声与愤怒声,嘘声当然是给哈尔巴拉,而愤怒声是给柳叶,柳叶停了下来,哈尔巴拉着才稳住身形,站了起来,哈尔巴拉本来已经打算认输了,但就这不断的嘘声,根本不容许他退让,无奈之下,哈尔巴拉又向柳叶冲来。
柳叶再是抬腿作势要踢,哈尔巴拉已经本能的畏惧,双手半缩着护住胸口,可是却不想这是柳叶一个虚晃,柳叶右拳向前一击,右脚顺势向前半步,而左脚跟上垫脚半弓,哈拉巴儿没有注意到柳叶脚下动作,只是死死的守住柳叶这一拳,却不想自己双手刚架住柳叶的拳头,柳叶右脚又向下一踩,直击哈尔巴拉的脚踝处,只听咔嚓一声,哈尔巴拉的脚踝已然被踩断。
哈尔巴拉只能喊出啊的一声,浑身肌肉筋脉不由一缩,柳叶一掌斜劈到哈尔巴拉的脖颈处,一下将哈尔巴拉击倒,这一下哈尔巴拉根本不知道到底脖子疼还是脚踝疼,只能歪着脑袋,单脚弯曲,在地上直打滚。
柳叶拍了拍手,像是掸掉脏东西一样,冷冷道,“下一个。”
阿里不哥也随即冷声道,“抬下去。”还不待阿里不哥说话,已经有一个人冲了出来。只见这男子先是看了下哈尔巴拉的伤势,随即又恶狠狠的看着柳叶。
此时突然又有人道,“查尔巴日,不要冲动,你绝非此人对手,先照顾好你弟弟(阿度)。”原来这男子叫查尔巴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查尔巴日就必须出手了,否则他在草原根本无法立足,而柳叶此时才明白,阿里不哥真正想对付的是这个人。
查尔巴日脱下外面的衣服,露出矫健的身体,柳叶看这查尔巴日浑身没有丝毫的赘肉,太阳穴外鼓而突,眼中更是精光顿现,显然内力也不弱。
查尔巴日抽出腰中弯刀,脸上肌肉一拧,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向柳叶劈来,这查尔巴日的刀功明显也不弱,手中弯刀在他手里似乎活了一样,扫、披、斩、掠、抹,基本招式十分娴熟,尤其是他的一抹,让刀尖划作蛇信,轻盈而灵巧,不知道什么时候咬你一口。
一片银蛇乱舞中,柳叶只能不断躲闪,看的众人不断较好,柳叶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剑,如果不用兵刃,对付这哈尔巴日,就要费一番手脚,却是对后面不利。
却不想此时阿茹娜道,“两军对垒,就要公平一点。”阿茹娜说着解开自己腰间的弯刀,用力向柳叶甩过去,高喊道,“你这个小气鬼,接着。”柳叶也没想到阿茹娜如此直率,透漏出一股少有的豪气。
柳叶翻身一跃,在空中就拔出弯刀,阳光直射之下,这弯刀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显然是一把上乘的兵刃。
柳叶也不知道什么叫怜惜兵刃,由高往下,一招迎面大劈破锋刀,狠狠的砍向查尔巴日,这正是破锋八法(取自破锋八刀,西北军大刀队了解下)之一,查尔巴日连忙用刀面挡住,只见一阵火光四溅,随即撕拉的声音传来,看的阿茹娜心中一紧,不知道刀刃上有没有砍出缺口。
刀锋相碰,柳叶便感觉到这弯刀的好处,原本的直刀砍在刀面上,两者成一线,力道自然被化解不少,而这弯刀砍下去,却是一个点,力量非常集中,再加上柳叶这一刀有向下的势力加成,查尔巴日自是不敌,刀面都快被击到胸前,柳叶将弯刀向下一抹,一招移步换形突刺刀,直直刺向查尔巴日胸口。
查尔巴日面色一狠,弯刀也向柳叶刺来,纵使柳叶弯刀先至,查尔巴日也想和柳叶以伤换伤,以命换命,柳叶面露冷笑,一招连环提柳下邪削。将查尔巴日的刀顺势削到一次,紧接着一招顺风势成扫秋叶,弯刀一缠,查尔巴日只觉手中弯刀不受自己控制一阵乱震,突然,查尔巴日觉得手臂一凉,右手突然提不上劲,弯刀随即掉落,查尔巴日目光下移,一道红色血迹显现在手腕处,原来柳叶已经用刀尖扫到了查尔巴日。
查尔巴日还没来得及反应,柳叶一个贴身,左掌顺势击到查尔巴日的丹田处,这一掌将查尔巴日击飞丈余,查尔巴日震惊的指着柳叶,“你”话没说完,一口鲜血涌上喉咙,阿里不哥连忙下场探查,原来柳叶却是将查尔巴日给废了,阿里不哥心中一喜,但面上却露出凶光,恶狠狠道,“你做事当真狠辣。”
柳叶冷笑道,“他出刀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这个结局。”
阿里不哥假装怜惜,沉声对查尔巴日道,“你是英雄,我们会养你一辈子的。”查尔巴日此时心里却很惶恐,阿里不哥的为人他很清楚,这种话也根本不是阿里不哥所能说出来的,难道他发现了?“抬下去,好好照顾。”
阿里不哥转身对柳叶道,“也该我了,取枪来。”
柳叶笑道,“不过再多一个败将而已。”
两人持兵相对,正要开打,忽必烈却骑马赶到了,忽必烈高喊道,“请柳少侠到王帐一叙。”
阿里不哥气愤道,“哥哥(阿哈),还请让我打完?”
忽必烈冷声道,“那你是要违背母亲(额吉)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