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这比武场人潮如涌,脚下几无立足之地,昨天好多人已经错过了,今天好多人托了关系才进来。很多人将自己的继承人都带来开开眼,但这完全不影响柳叶几人,因为奥木格里格的原因,四人照样在一处还算舒适空旷的地方落座。
柳叶向场间一看,昨天破碎的比武台己经完全被修好,看来由贵还真是下了大力气。双乎日登台先道,“今日乃儒教世家,曲阜孔家,孔元义与道教第一教派,全真教真人孙静恩的比斗,还请两位上场。”
孙静恩与孔元义本无思怨,再加上同是汉人,两人并排上台,说说笑笑,倒像是老朋友郊游一般。
这两人年岁虽然比禅空小,但由于保养得原因,显得格外年轻,
阿茄娜调笑道,“今天是你们宋人内斗,不知道能不能像昨天一样,打得天翻地覆,山河动摇。”
“阿茹娜,不许无礼!”这却是奥木格里格说的。
柳叶也是个嘴上不服输的,“相对而言,儒家道家的武功,注重内修,打起来,视觉冲击可能不强,但却一定很精彩,不过我估摸着,你是看不懂了。”
阿茹娜气愤道,“哼,你这是癞蛤观天、岂知本公主的手段。”柳叶笑而不答,阿茹娜只能暗自生气。
再看场间,孔元义与孙静恩互相施了一礼,孔元义道,“还请孙真人手下留情,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打。”
孙静恩笑对,“你个孔家人,怎么还油嘴滑舌。”
孔元义反声戏虐道,“难不成孔家人就应该人一副严肃脸,非要惹人闲不成?”
孙静思道,“好了,开始吧,我还真想见识下你的功夫。”
孔元义笑道,“那我便用自创的打你没商量神拳,还请真人赐教。”
孙静恩脸上一黑,众人闻言更哈哈大笑,孔夫子传人还真是别具一格,其实现在有一个人比孙静恩的脸还黑,这人就是孔尚之,自己的叔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但孙静恩还是道,“我也自创一套金关锁玉手,还请教。”
孙静恩话音刚落,双手十指真节化形,分袭孔元义的中丹田与下丹田,这一招叫神仙抱一练武之人,丹田被锁,那就与笼中兽无二,任你天大本事也得乖乖听话。
这金关锁玉手出自重阳真人的金关锁玉诀,金关锁玉,原本之意为:提金精上玄者为金关,称口齿为玉锁。而金关锁玉诀本是一套问道长生的培丹之法,显然孙静思深的其中真意,化成一套困敌之法。
这孙静思十指真气只是稍稍触及孔元义肌肤,孔元义便察觉内力运转梅涩,孙恩的真气放佛米浆一样,将孔元义的内力粘合起来,孔元义大喝一声,”玄黄破体。”
孔元义这一拳,外方内直,堂堂正正,拳上裹着真气,不仅碎掉眼前空气,也碎掉了体内的孙静恩的真气。更难得的是,打出一种美感,孔元义这一招,脊背直挺,四肢舒畅,更打出了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血性。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原本油腔滑调的孔元义立刻给人一种大好男儿的感觉。
而对面的孙静恩就没有这种心情了,这一拳给他压迫极大,更给孙静恩一种避无可的感觉,孙静恩立马变招,明声道,“三退手。”
只见孙静恩向右侧移半步,双手将相合,暗含四两拨千斤之力将孔元义往外一引,后退半步,再反复向前一推,这三退手出自重阳真人的战胜法,要想战胜,必先战退,重阳真人的金关锁玉诀,本是战退无名烦恼,战退三尸阴鬼,战退万法,这三战退都是保全精气神,保全性命,的清净果的无上秘法。
而落到孙静思手里,便成了一退己不利,二退敌锋芒,待己方处于有利之势,而敌之锋芒又尽退,第三手便退不败之敌。
但孔元义又岂是那么好惹的?随即大喝一声,“放火烧山。”
伴随着这一句放火烧山,孔元义脚下踩八卦,速度提到极致,一人化作千人影,将孙静恩围在中间,手上拳掌侵略如火,更有玉石俱焚之意,放火烧山,这是要作敌为山,而自身如火。
奥木格里格看的有些疑惑,“孔元义怎么会使出这样两败俱伤的招式。”
柳也叶摇头道,“你却看错了,这招放火烧山,看似玉石俱焚,草木皆尽,但其实都是假象,孔元义这一招实则处处以威猛断狱为戒,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一招明察秋毫的招式。”
白飞飞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出这孔元义的打你没商量,是依据什么创造的?”
柳叶道,“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万经之首的易经!”
阿茄娜道,“我看你就看错了,孔元义这几招,招招刚猛,和易经有什么关系,我看倒是和他的名字相对应,是义气所发。”
柳叶道,“什么叫至刚,乾坤至刚,什么叫至柔,乾坤合一亦为至柔,乾坤为本,刚柔为表,随心而已,乾坤二字囊括万物之变,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物制宜,因事制宜,生生不息,绵绵不绝,这就是中庸,这也是易经为万经之首的原因,如果孔元义的拳法能做到这一境界,那四境可达。”
阿茹娜反问道,“既然易经为万经之首,那与道德经呢?”
柳叶道,“万物之变,乾坤之理,皆是道,从这个角底,那自然是道德经高一筹,毕竟道德经显现的是道之本意,但我却认为无高无低,关键在于适合哪一个,你又能懂哪一个,而你,我看是什么都不懂。”柳叶最后一句充满了戏虐
阿茹娜气愤道,“等我到你的年纪,我一定要把你比下去。”
再看场中,孙静恩大喝一声,“六神昏乱手。”
如果说孔元义的拳法看起来阳刚的话,那孙静恩的功夫则看起来有些阴柔,只见孙静思十指纷乱,不断戳向孔元义的周身大穴,道道指劲化作迷迷茫茫的困笼,孔元义只觉日月无光,天地昏暗,放佛天柱塌,树倒山摧。
孔元义精神随即恍惚起来,如果不是孔元义道行深厚,早就中招了。而大部分人却看的迷糊了,孔元义在竭力左闪右避,若不是孙静恩所指之地,碎石迸发,众人还以为孙静恩和孔元义在小孩子般玩闹。
阿茹娜道,“刚听你说孔元义那么厉害,怎么会被全真教孙静恩逼成这样?”
柳叶叹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压住,不是因为他不厉害,而是另一个人更厉害。”
阿茹娜问道,“万经之首悟出来的功法怎么能比不上孙静思从王重阳的金关锁玉中悟出来的功夫?”
柳叶笑道,“我给你万里草原与干里草原,你能把哪个打理的更好?”
阿茹娜不假思索,“自然是万里草原。”
柳叶道,“榆木脑袋,我换个说法,我给你百万雄狮与十万精兵,你能统率哪个?”
阿茹娜这才仔细想了想道,“我恐怕只能统率千人而已。”
柳叶道,“这就是他们两的区别,武道一途,财侣法地,法不过是第三等,而且你真以为当年大名鼎鼎的重阳真人,所参悟的金关锁玉诀就差吗?自古称宗道祖者就没有一个简单的,阿茹娜,虽然孛儿只斤家族厉害,但干万不要小看其他人,否则你非吃大亏不可。”
柳叶虽然对阿茹娜这样说,但心里却不这样想,到现在他也没看出谁高谁低。不觉间,两人竟然缠斗了一个多时辰,千招已过,但胜负难分,看的众人昏昏欲睡,头昏脑胀。而场中两人却越打越精神,注意力愈发的集中。由贵看的也烦,不由对双乎日道,“这两人要打到什么时候,能不能让他们快一点?”
双乎日闻言,一万个尼玛从心中掠过,这样的比斗,对双乎日这样的高手而言,可遇而不可求,但对由贵这样的俗子,却显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谁又让人家是主子呢?
双乎日笑了笑道,“属下知道了。”
双乎日不由高声对场下笑道,“我蒙古举办这盛会主要是为了庆贺,两位争胜之心我可理解,但因此打个你死我活,就失了我们本意,王爷已经备好酒菜,两位可否罢手言和,以全了仁义?”
孔元义和孙静恩听完,愣在当场,其实两人正打得起兴,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和实力基本相等的人比武,但不想被人突然止住,就像刚吃了三成饱就不让你吃一样,难受啊。
孔元义先摇摇头道,“孙真人内功深厚,再打下去我也是自取其辱,也罢也罢,我认输了。”
孙静恩也道,“孔兄谦让了,你的学法变化万千,生不息,打下去是我输才是,这场是我输了。”
孔元义传音给孙静恩道,“大局为重。”
孙静恩闻言,沉默的点了点头,孔元义道,“孙真人果然谦逊,不过孔某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说罢,孔元义便下场了。双乎日高声道,“这一场,全真孙静恩胜,两位还请稍后留步,王爷会设宴款待二位。”
白飞飞道,“我看不出来这两人的深浅。”
奥木格里格点点头,“我也看不出。”
柳叶道,“这两人相差不过毫里之间,不用太过计较。”
这两人只用了一种功法打了一个多时辰,显然都在藏拙,而且柳叶觉得,隐隐之间,孔元义更高一筹,但这话完全不能对人说。
奥木格里格道,“我看的手痒了,一会你陪我搭搭手。”
柳叶的头摇的根拨浪鼓一样,连忙道,“你不如和飞飞试几手”
柳叶话毕,白飞飞和奥木格里格对视一眼,眼中火花四溅,两人同两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