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叶除了白天去药店行医之外,傍晚便去崇圣寺学习三脉七轮,段智庸见柳叶先说的一句话便是,“我研习过三脉七轮,但成效不大,不过稍有不慎,便会全身瘫痪,还请慎重。”
柳叶点了点头,段智庸随即拿出一本书递给柳叶,柳叶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气脉论。柳叶先是静静地看了一遍,随后段智庸拿出一副人体图,对着图对柳叶道,“在密宗中,人体的根本就在于顶轮到海底轮之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百会穴与会**之间,贯穿人体头、脖、胸、腹,可以说,除了四肢之外,人体的所有关键都在这一线。”
柳叶道,“这一点来说,密宗所言道也不错,这一线包含五脏六腑,以及最重要的脑部。”
段智庸道,“中脉由顶上至海底,沿着脊柱向下,而左脉与右脉分别在中脉两侧,相距不过牛毛,这三脉虽然重要,却与脊柱纠缠太深,练起来却是险之又险,稍有不甚,便落个全身瘫痪。”
柳叶仔细看了看,因为精通医术的原因,心下戚戚然的紧,不由感慨道,“真不知密宗是如何修行,从我学医的角度来看,这三脉仅凭一己之力修炼,真是难如登天。”
段智庸点点头,“不错,凭一已之力,确实无法炼成,不过我听闻,萨迦派的道果法与宁玛派的瑜伽之术却是可以将这三脉衔接起来。”
柳叶点点头,“可惜,这都是不传之秘。”
段智庸道,“我倒是有一法,还是先讲七轮。七轮有两种修炼之法,一种是由顶轮向下,直至海底,贯穿一气后再修梵穴轮,一种则是由海底而发,一直向上,直达梵穴轮,这两种内气运转完全相反,第一种风险大,但练起来快,第二种稳妥,但想冲轮却很难。”
柳叶道,“这还是要看下个人的情况,如果神魂坚固,第一种反而好,如果肉身精气满盈,第二种更好,不过大师听说的修炼三脉之法,到底为何?”
段智庸道,“大道万千,殊途同归,道果法是用灌顶之术,让别人帮你陷入空灵,引导贯通气脉,而瑜伽之法则是自己修炼,进入深度冥想,此时浑身经络纤毫毕现,才能感悟到三脉。不过无论是何种方法,最终都是陷入道家的天人合一或者说佛家的诸法无我的一种不完全状态。”
柳叶闻言苦笑道,“我要是能进入天人合一,内外映照,何至于如此?”
段智庸淡然道,“这点我当然知道,不过既然修不到天人,那就只有逼,逼着自己进入天人合一。”
柳叶闻言一震,沉声道,“您不会是说生死吧。”
段智庸道,“不错,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也有大机缘,全身精气神迸发,那短短的刹那间是可以强行感悟天地大道,我甚至怀疑,当年第一个修炼三脉七轮之人就是这样逼出来的。”
柳叶反问道,“这个方法试过没?”
段智庸道,“我修为太高,却是不行了,我曾经封印自己的所有的修为,进入洱海之底,从苍山坠落,可一旦生死之间,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精气神自然会冲开封印,不过你不一样,洱海之底,苍山之巅还是能要你的命,只要有合适的护道者,还是很有机会。”
柳叶有些犹豫,“让我想想,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先把三脉七轮研究清楚。”
段智庸点了点头,生死之间,任谁都要慎重一点,段智庸便将自己多年的心得一一告诉柳叶。柳叶走在路上,心里却很沉重,三脉七轮对柳叶而言,确实是个办法,中原的丹田与奇经八脉、十二经络重在稳妥,能练遍全身,但丹田修炼内力却相对较慢,毕竟大周天修炼节点太多,而三脉七轮专精神柱一线,只要七轮贯通,三脉流通,便能大成,此法虽快,可是三脉暗藏,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却是艰难险阻的紧。
而且在柳叶看来,同修奇经八脉丹田法与三脉七轮风险极大,四境之前,此二法并不相通,而到了四境,再去同修二法显得有些荒谬,就如同写字一般,若是一个右撇子写字到了一定境界后,想要继续突破,向着王羲之的境界出发,无非是勤勉与感悟,而不是说开始于练习左手写字,那样的话,岂不是邯郸学步。
不过柳叶现在的情况是右手废了,反倒不如开始用左手写字,在右手好之前,也算有条出路。
其中风险确实大,但收益也确实不小,而且柳叶此时对力量是极为渴望,他所想不过是日后,修成三脉七轮,丹田复原之后,想办法将三脉七轮融入丹田体系,柳叶却是想开创一种新的四境修炼方法,以祈求未来的路,能够走的更远。
此后几日,柳叶便日日研习这气脉论一书,一字一句反复咀嚼,一点都不敢大意。
而在柳叶不谙世事的这段时间,整个大理却暗流涌动,风云莫测。高泰祥身体虽一日一日见好,但面色却一日一日渐沉,藏地却是有很多僧人下山了。高秦祥却没想到段氏的一些人竟然真的发疯了,这是要与外敌联手,除掉自已这个内患呀。
高泰祥本下想将此事闹得太大,只是惩戒一些不安分的人,毕竟外有强敌,内部还是稳定的好,但现在看来,这事却是无法善了。高泰祥心中横,双眼猛地一睁,随即便叫管家将家族中的几名重要成员都叫了过来,除了高泰祥的弟弟高泰安与高泰定外,就下父辈的高逾城清、高逾城厚与高逾城谊。
高泰祥的弟弟却是掌管军权,而叔父辈则统领着点苍派与其他一众高手,只听高泰祥道,“前段时间,段氏与我下毒,不想我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可是段氏却是不肯收手呀。”
高泰定闻言一拍桌子,愤声道,“我就知道是这群鼠辈下的手,大哥,有什么话尽管说。”
高泰祥道,“清叔,你先说你探到的消息吧。”
高逾城清点了点头道,“据各地探子传来的消息,现在发现藏地僧人一百三十七人,都在二境之上,其中能肯定的三境可达二十人,还有段氏近期在联系董氏、杨氏以及罗殿、景眬与自杞三地。”
众人听完也是吸了一口冷气,这段氏真是要全面开战吗?高逾城厚道,“如果这些势力联合起来,我们的三境却是不够,除非。”
高逾城厚却没继续往下说,众人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众人纷纷看问高泰祥,等他决断。
高泰祥脸色一定,“一笔写不出两个高来,谊叔,我记得你和观音一脉的人素来有些关系,此事就由你去说,告诉他们,此事过后,可以准去他们返回祖地,返回朝堂。”
高逾城谊闻言,却先是低声道,“泰祥,你可不要误会,我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高泰祥笑道,“谊叔,不要担心,我从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您素来慈悲,帮也就帮了,这也是大家默许的,您安心办事就行。”
高逾城谊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没问题,泰祥你放心。”
高泰祥继续道,“厚叔,您和黔滇之地的苗族首领都相熟吧,请他们来点苍,在十八溪中,下上毒蛊,想办法布上瘴气。”
高逾城厚却有些犹豫,沉声道,“十八溪连着洱海,这万一下了毒蛊,洱海附近的百姓可就不好受了。”
高泰祥冷声道,“无碍,左右不过一两日的事,事后解了蛊毒就行。”
高逾城厚抬头看了看高泰祥,直冲冲迎上高泰祥沉静如水的目光,高逾城厚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您放心,我立马动身。”
高泰祥转而对高逾城清道,“清叔,传讯山里,准备开启大阵,还有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我半个月后,要去蝴蝶泉修养身体。”
高泰祥吩咐完外事,这才安排最重要的军队,转头对高泰安道,“泰安,这段时间把大理城防盯死,随时准备将其他人插入的那几个蝼蚁碾碎。”
高泰安点了点头,高泰祥却有些不放心,“一定要多操几个心,这府中干将任你驱使,只要大理城防安稳,他们就翻不起浪花来。”
高泰安沉声道,“大哥放心,我早就暗地里把他们给架空了,他们肯定翻不起丁点浪花。”
高泰祥这才点了点头,对高泰定道,“泰定,你率军守在丽江,一来防守敌军,二来万一有什么不测,直接出兵清君侧,不谈判,不妥协,无论面对什么,一定不要有任何犹豫。”
高泰定犹豫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用高家族人的性命呢?”
高泰祥狠声道,“只要高氏不绝,怕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你给我记住了。”
高泰定点点头,“大哥放心,我知道了。”
高泰祥随即道,“你们都下去办事吧,我也该继续养病了。”高泰祥说完便开始闭目养神,众人纷纷躬身一拜,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