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几人行至一半,便弃船而去,秘密的潜入临安城,天尊、文尊、道尊去了,就彷佛去了三座大山,该出来的肯定会出来。
柳叶将其余五人纠在一起,停留在临安城外,坐在一处清净茶楼处。
柳叶虽信不过赵持节,但孔尚之乃天罗的执掌人,赵持节乃地网的执掌人,柳叶也不得不信,柳叶道,“此番回到临安,天翻地覆,半年来,现在上面没有三位至尊压着,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诸位,不妨随我在城外等候几日,探探情况再说。”
赵持节沉声道,“不若我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柳叶摇头道,“你走之后,地网是赵书鹏主持,那我就要问问,赵书鹏可是与你一心?可是信得?”
赵持节闻言有些语塞,柳叶这句话问到了核心,天尊与赵书鹏都属太宗一脉,而赵持节与柳叶都属太祖一脉,天尊最喜得还是赵书鹏,但走的时候,天尊还是迫于各方压力,将地网交给赵持节,但难就难在,天尊留了一手,走的时候带着赵持节,反而让赵书鹏接管地网,一点私心便有可能万劫不复啊。
柳叶道,“藏疯子,你先回观里,帮我看看观里的情况,还有帮我把这个盒子放在观里,等我日后回去祭拜。”柳叶说着将装着萨满至尊头颅的盒子,递给藏疯子。
藏疯子犹豫道,“那观主,您这边?”
柳叶摇了摇头,沉声道,“你放心,这这天永远是蓝的。”柳叶这话不仅是对藏疯子说的,更是对孔尚之与赵持节说的。
藏疯子接过后躬身道,“是,观主。”藏疯子说完便启程了。
孔尚之道,“柳叶,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柳叶道,“不急,让我先探查一番。”
孔尚之笑道,“你现在是至尊,那便一切听你的。”
柳叶闻言站了起来道,“薪火以后就是咱们几个在掌管,我想无论如何,咱们几个人还是应该一心一体,说句知心话,如果实在太平盛世,我作为至尊,你们作为三境,我定是不会放弃任何权利的,但是现在,大宋王朝已经危在旦夕,我不会做自毁长城之事,尚之的为人我清楚,宁死不屈,是绝不会投降蒙古,而持节,你我身为赵家血脉,是没有退路的。”
柳叶说完,大家一阵沉默,突然张九歌笑道,“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说这些,来来来,喝茶。”
但这阵沉默仍是继续下去,因为柳叶还在肃穆的等待,而赵持节与孔尚之也在沉默不语,突然赵持节与孔尚之对视一眼,两人齐齐躬身拜道,“见过至尊。”
柳叶随即起身笑道,“无需如此,无需如此,只要你我一心就行。”
赵持节道,“蛇无头不行,龙无首不飞,那以后薪火便以柳观主为尊,称为帝尊。”
柳叶道,“好,那我也就不做那些虚伪之事,薪火之中,除了我之外,便由尚之担任右总管,掌管天罗,持节为左总管,掌管地网,而老马,则作为内总管,掌管肃反的一般性事物,平日有什么消息,直接通知我,如果我不在,你们二人便与老马一起商议,进行决断吧。”
柳叶这一下,便将自己完全提了上来,而老马、孔尚之与赵持节则作为手下,这是三大至尊在的时候,不能做到的事情。
老马、孔尚之、赵持节三人对视一眼,齐齐拜道,“谨遵帝尊之命!”而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张九歌,眼中有种无奈与不忿。
柳叶笑道,“九歌,张府也是天罗中的一员,但现在还是伯父在经营,而是你素来善于经营,而薪火未来,必是需要无数钱财的,你看你愿不愿意帮尚之与持节打理下账目,做些经营之事?”
张九歌笑道,“那是自然,只要兄弟你用得上,我自是干效犬马。”
柳叶摇头道,“薪火,薪火,不是我们几个人的薪火,而是所有炎黄子孙的薪火,尚之,从今天起,天罗之中便要广收天下书籍,栽培道德之人,无论他们将来效力于谁,都不能忘记自己的根本,持节,天下贫苦之人无数,但我知道九流之中,鱼龙混杂,但多有欺辱贫弱之事,往后,我希望这种事少点发生,,我不计他们小事失节,不要恃强凌弱、随意欺辱,要将一些基础武学传授给所有人。”
赵持节道,“帝尊,自古至今,以德束人从来都是下策,更何况当此乱世,人心不古,我恐怕这些会收效甚微。”
柳叶道,“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弃,但如果有损伤薪火之事,那便不能留情,也自然会有人出手,这一点你们放心,好了,大家奔波劳累半年,不妨先修养两日,稳固修为境界,如果需要我帮忙,尽可明言。”
众人皆是摇了摇头,柳叶见状,便拉着冷月起身走了,张九歌三人看着柳叶,一阵感慨,本是同辈人,确分天地间,三人对四境更为渴望了,只有老马一人神色如常,因为他知道柳叶的本性,也深知如果不如此,不把孔尚之与赵持节拿住,这薪火就将分崩离析,天罗与地网也将变成儒家与皇室的走狗,况且人情再深,也莫用名利试探,也莫倾心将名利相与。
柳叶拉着冷月,能清楚的感觉到冷月手心在发凉,柳叶仔细捏了捏,轻声道,“我还是我,只是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与众人只能言利,而不能称兄道弟了,你我夫妻一体,将来要面对太多太多的事情,却是会扰了你的清修。”
冷月道,“清修到无所谓,只要你在,何处不是清净?那老马呢?”
柳叶道,“老马,是可信的,否则我也不能让他沾染肃反,但是我不能和他太过亲近,否则必遭人忌,多受排挤。”
冷月道,“原来如此,不过你下来准备怎么办?”
柳叶道,“此时的临安城,我不知道情况,所以我必须先见一人才行。”
冷月转念一想道,“马叔?”
柳叶点头道,“不错,咱走了这大半年,按照常理,无论是蒙古还是大宋,肯定有新的至尊诞生,但是大宋至尊这跟脚,我是半点也不清楚,不知道他的立场,如果贸然进了临安城,起了冲突,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就先看看。”
冷月道,“要不出去走走,联系下谛听、红尘他们。”
柳叶笑道,“也好,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胭脂水粉也没有了,是时候该给你买一些。”
冷月羞涩笑道,“你个不正经的。”
两人便手拉手,走了出去,两人自不是真的去买胭脂之物,而是寻找红尘中人。柳叶与冷月买完胭脂水粉后,街边转转,便回去了。
圆月高悬,夜半子时,临安城北三十里地,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而柳叶一人单独站在庙外,望着明月,不由轻声颂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是。
一阵微风吹过,暗香袭人,只听一声轻语,“好雅兴,红尘临安掌事,轻语见过大人。”
话音一落,一个体态婀娜,面容姣好的白衣素衫女子,莲步款款的走了过来,轻轻施了一礼,柳叶转头一看,还真是一个千娇百媚之人,不愧是号称九尾狐的轻语。
柳叶沉声道,“起来吧。”
轻语柔声道,“不知大人深夜相召,所谓何事?”
柳叶则平静道,“九尾之狐,天下智者,不若你猜一猜,不过若猜错了,当罚!”柳叶说到罚的时候,雷音顿起,四境的威势全部迸发,死死的笼罩着轻语。
而柳叶面前的轻语大惊,轻语本为三境,对柳叶这个三境还是有些轻视的,但不曾想,柳叶竟然成为四境了,这可是至尊呀。
轻语连忙弯下腰,恭恭敬敬从腰间拿出一张纸,沉声道,“恭喜大人成就至尊,这是轻语今天写下的一些基本情况,恭请大人一览。”轻语这时候说话,再无粉脂之气,反而硬朗的紧。
柳叶接过后,轻语继续道,“您与三位至尊走后,整个薪火中氛围渐渐就变了,托您的福,临走之前让肃反沉寂下去,所以肃反倒是没受多少影响,但天罗之中,以朱理学与孔儒之间,发生巨大冲突,无论是朝廷上还是武林中,都争斗的厉害,但两个月前,孔儒全部败退,而地网则是看似稳定,但暗流涌动,奸恶之事频发,似大有不听号令之势。”
轻语说完,低眉向上看了看柳叶,但见柳叶面无表情,只见柳叶看完之后,拇指食指轻轻一捻,这纸便化作飞灰,柳叶沉声道,“还有其他事吗?”
轻语沉默片刻道,“启禀大人,两个月来,我们已经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了,有些蹊跷的紧。”
柳叶听闻,面色一冷,手中的拳头不由攒紧了几分,柳叶思忖片刻道,“通知下去,临安红尘中,一半人行动起来,搜集信息,还有临安中你们暂且不要动,但蒙古那边,我要知道一些消息。”
轻语道,“是,大人。”柳叶随即摆了摆手,轻语便躬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