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官家说完,数十个嫔妃一起拥了进来,众人回头一看,这为首的不是当朝谢皇后与后宫嫔妃吗?要说谁对此事最急,恐怕就是这位谢皇后了,赵祺向柳叶认个错,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而谢皇后没有。
官家本来就不喜欢谢皇后,因为谢皇后可是当年杨太后一力支持的,若是柳叶来了,那她多半就要成为废皇后了,一个废了的皇后,那也多半不久就要病逝了。
只见谢皇后手中拿着一把剪刀,而她后面的宫妃也是如此,谢皇后道,“官家如果想认一个私生子,那就请先刺臣妾死吧。”
谢皇后说着便往自己的脖子上哗啦,而她身边的宫女自然连忙劝阻。谢皇后一开始,后面的嫔妃自然跟随,这一下不仅是官家头晕,所有人都开始头晕了,这女人闹起来,可比男人厉害十倍,况且都是官家的女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这过了几十年的人,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官家也头疼,朝臣更是不敢动。
半天,官家不由道,“闹够了吧,这朝堂之事,你们妇道人家,参和什么?”
谢皇后美目泪痕不止,谢皇后凄然道,“我身为一国之母,难道在这事上就不说不上话吗?要是如此,官家还请赐臣妾一死,以证清白。”
说完又是哭哭啼啼,官家头真大了,而贾似道出去后,马不停骑,迅速纠结了一批收下,让他们召集百姓到皇宫门口,说有皇家大戏看,顺便将陈大人死荐,郡王遇刺,以及后面传来的皇后寻死的消息、分头传了出去,不过一刻钟,皇宫外便渐渐聚满了人。
官家正在殿中头疼,正在让太监宫女将一个个拖走,那场面惨不忍睹,突然外面有皇宫守将进来道,“启禀官家,城外士子百姓闯宫,还请官家定夺。”
闯宫,一个词将官家惊着了,官家道,“有多少人?”
那武将道,“看着有万余人,而且人还在不断增多。”
这些话都是贾似道安排好的,直戳官家心口,前面那些事虽说热闹,但离动摇国本还差了点,但士子百姓闹事,这可就难办了,这士子背后,可都是天下官绅。
官家思虑半天道,“好,此事就如方才陈大人所言,让中书省、门下省、枢密院与大宗正寺一起查明,给天下一个交代。”
吴潜沉声道,“官家,我们此刻不定,反而更会令天下臣民不安,还请让柳叶认祖归宗。”
吴潜说完,官家心中犹豫了,突然,外面又有守门副将跑来,只听这人道,“官家,大事不好了,那些乱民正在冲击宫门。”
官家啪的一下站了起来,带我前去,吴潜挡在官家身前道,“官家,自古就没听说过那些人敢冲击皇宫的,那些不过蘚疾之患,还请下令,让柳叶认祖归宗!”吴潜说完,一群人跪倒在地。
此时谢皇后向后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一名嫔妃对着身后的人道,“姐妹们,给我打这些昏官。”话音刚落,这些后宫的婆娘就纷纷袭向吴潜等人,顿时有乱成一锅粥,吴潜一六十余岁的老头,又哪能招架,不过片刻,便仓皇逃窜。
官家见状,只能无奈,随即跟着皇城守将来到了城门之处,官家来的时候,皇宫之外,确实聚集了万余人,但要说冲击皇宫,还真没有,官家沉声道,“你们两谁刚说的,百姓士子在冲击宫门?”
只见这俩守将连忙跪下,沉声道,“官家恕罪,想必是属下急了,说错了话,还请官家恕罪。”
官家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归农吧,来人,把这二人给我拿下。”官家说完,这二人便连声告罪,可是官家连理都没理。
官家随即对身边的太监道,“传令下去,朝廷之事,自有朝廷决断,若再有听信流言,聚集闹事者,杀无赦,还有皇宫重地,百丈之内,不许有人。”
官家说完,随后看着下面兵卒在驱赶那些百姓,关键喃喃道,“叶儿,一腔热血可是办不成事,你的手段也太单薄了,这样的天下你还想要吗?这样的局,你又该怎么破?”
这一天虽然就这样过去了,但整个临安城又开始暗流涌动,而贾似道出城之后,便没再走,而朱承等人则紧忙等在庄子里。
这赵祺遇刺自然是假的,是贾似道假报的,但现在必须做实了,而且赵祺也必须赶快回京才行,朱承道,“相爷,现在该怎么办?”
贾似冷声道,“这下慌了?一个个不提前做准备,让人一个将军就措手不及了?”
朱承恭敬道,“还请相爷指点。”
贾似道道,“你们去赶紧把郡王接过来,不过我报的遇刺,那郡王身上就得带点伤,可别让我不好做。”
“这是自然,丞相放心。”
贾似道道,“还有,我会让孙虎臣陪你们过去,率千余兵卒,保护郡王。”
“我也会请理尊亲自去保护郡王,以免柳叶那群人狗急跳墙,不过相爷,这里您准备怎么办?”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赶紧请回郡王才是正事。”
事实上,贾似道比任何人都急,现在他做这一出,算是把柳叶得罪死了,估计官家心里也有疙瘩,不过按照他对柳叶的了解,柳叶只有一途可以走了,所以他才派了孙虎臣亲自过去,要不然让吕文焕等人,说不定这事就要坏了。
而柳叶等人显然也在思虑这一途,这一天,柳叶没见赵书鹏、赵持节、孔尚之与张九歌等人,而只是请了老马一人。
柳叶道,“老马,今日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老马点头道,“柳叶,如果你真想坐,官家无论如何还是支持你的,你也能坐,不过就看你狠不狠得下心来。”
柳叶犹豫道,“狠心?我是不如贾似道心狠,玩的够厉害,他想阻我,理学一脉阻我,后宫嫔妃也想阻我,若我真得不顾一切,和他们玩起来,那恐怕临安城真就乱了,不过现在有一个办法,可让他们无计可施。”
老马皱眉道,“你是想断根?”
柳叶点了点头道,“既然他们说遇刺,那不如假戏真做,不过这事我不能出面,一来这临安城中很多人盯着我,二来手刃同族,这事我无法亲手做。”
老马自然知道柳叶的难处,若是柳叶亲手杀了赵祺,让人知晓的话,柳叶无论在哪都不用混了,即便是草楼观恐怕也难容一个弑杀亲族之人,担任观主,这就是天理纲常。
老马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去做。”
柳叶叹声道,“杀不了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是理尊现身,你就退走,这江山我也不要了。”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柳叶道,“自古坐江山,都要有人支持,若是赵祺死了,他们无支持之人,我若再施怀柔之策,这天下还能定,若是理尊去了,你定然杀不了,而赵祺在,他们便敢和我斗,这若是斗起来,整个大宋不就乱了,我柳叶不也就是千古罪人,这就是我不如贾似道的地方,因为我有退路,我求名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我不能和他们拼下去。”
老马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也为难了,可是持节、书鹏、尚之乃至左相吴潜,可就难过了。”
柳叶道,“持节、书鹏与尚之的后路,我想好了,就是吴相那里,我不好办,吴相重名,恐怕不愿苟且而生,污了一生清名。”
老马笑道,“看来,这担子都到我身上了,好吧,我这就去。”
“我现在就去拜访理尊,争取把他留在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