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俩都是朕的功臣,老赵,你先下去,你女儿朕自会为她安排一场好婚事,绝对啊!”皇帝指了指谢瑾安,勾了勾嘴角笑道,“比这个愣小子好的十倍百倍的!来人,让太医院给赵提刑开些凝神静气的汤药,,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怎么一回来就说了胡话!”“老臣!谢陛下恩典!”说完就被太监搀扶着出了上书房。
“瑾之,你知为何朕不顾众人异议,一路提拔于你!”
“臣,无依无靠,如今所得一切皆仰仗陛下恩典,臣亦是陛下的孤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谢瑾安说着又磕了几个头。
“好!朕希望你记着今日你说的话,你所得一切皆来自于朕,你那夫人皆因为身份地位才被人屡次拿来说事,若你干的好了,朕会考虑赐她一个诰命傍身,望你好自为之!”皇帝轻描淡写地将事情解决掉,谢瑾安也只有口头谢恩的份。
这边谢瑾安才回到府衙,就有人报有大盗高起的踪迹,他也顾不得什么,换下官服,便往春娇阁等着抓人。
谢瑾安本以为春娇阁应该是属于夜夜笙歌那一挂的,但没想到今天晚上竟如此冷清,寥寥数人,就连坐在下面喝茶都像是在普通的茶楼里品茶,白天里皇帝的突然而来的消息自己还没消化开,脑袋都要炸了,和赵提刑一番什么倾慕嫁女的话,这么随便说说,就想着把女儿嫁给他,还有让他休妻再娶意思,更是坚决不行。
说什么倾慕云云,若是人人都说喜欢他,那他要娶的女人岂不是连正街都塞不下了,再者说,不知道赵简哪里冒出来的姐妹叫什么赵岚的,怎么就见过自己,想着什么芳心暗许的,脑子乱哄哄的,真是徒增烦恼!
想到这儿他头更痛了,真是烦人,这王爷当了没两天,老是逮着机会想往他府上塞人是怎么回事,还不如不升,如今他的头衔像是坐了窜天猴一样一直往上升,忙着对付那些人暗地里使绊子的人就很累了,还搞什么美人计,不过还好有陛下的旨意在,有个未婚的九皇叔可以甩锅!
“老爷,那个……”三七不知道该不该说,犹犹豫豫地瞧着自家主子。
谢瑾安喝了杯茶,眼睛四处瞟了瞟说,“有话就说,莫要吞吞吐吐的!”
“老爷,刚刚奴才看见一人好像是夫人?”三七有些犹豫地说,和一旁的三九对了眼神,但愿刚刚自己是眼花了。
谢瑾安一脸不信,眼神一直在四处飘着寻人,嘴里应付着,“怎么可能,夫人不是在家里,咱们乔装来办案的事情她怎么知道!你一定是眼花了!”
“可是?”三七是不大相信自己眼睛出问题的,所以又提了提此事,“老爷,线报称那人今日会到这春娇阁里,但这阁里人多眼杂,怕是……”
谢瑾安手指点了点桌子,眼珠转了转,细细想了想说,“嗯!那花魁李恩恩的房间在哪?”
“???”
“老爷,您是要?”三七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一向洁身自好的老爷不会是要……
谢瑾安拍了拍桌子,勾起笑容说,“包下花魁的场!老子不信找不到他!”
“老爷,这…这不太好吧!”三七有点懵,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
“你没看那个花魁的房间所在的位置,简直是观察全场的最佳角度!”谢瑾安低声说着,指了指那个房间。
“是,奴才这就去!”三七得了令正准备去找老鸨买下那个房间,却被谢瑾安叫住了,谢瑾安鬼鬼祟祟地说了句,“这事保密,别让夫人知道!不然你死定了!”
“是!奴才明白!”三七努力憋住笑,转身去找了人。
此刻的谢瑾安还在假装喝茶中,无意地四处瞟了瞟周围的人,忽的眼珠瞪的溜圆,手里的杯子也差点掉到地上,他气的从椅子上啪将杯子摔在桌子上,匆忙起身,丢下刚刚回来的一脸懵的三七,气冲冲地往楼上跑。
“???”老爷?老爷,你去哪?这花魁房间已经找好了。
谢瑾安噔噔噔跑上来二楼,一把拉着眼前面前的男人,声音低低地怒气道,“赵简你疯了,带我的人来这?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可是妓院!”
女扮男装的赵简一脸惊讶,有些疑惑地回身颤颤地看了看谢瑾安,好像眼前的人在哪里见过,所以又仔细地看了看贴着假胡子的谢瑾安,才惊讶道,“谢……你怎么在这!这不是…你……”她想说句你怎么也在这里,生生把话给咽下,意味深长地看了谢瑾安一眼,似乎在说你背着夫人到妓院,信不信我去告诉夫人……
谢瑾安拉了一把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角落里,一脸气愤地说,“别管这个,你不能因为我没答应你爹的要求,你就带着我夫人到这种地方来,她…我家夫人她单纯得很,你这个人,她在哪?我刚刚看见她了?!”
谢瑾安刚刚惊诧的原因无意中就是看见了赵简带着自家夫人往二楼走去,虽然那人是男装,可他看的真切,确实是自家夫人,所以才急急地跑上来抓住赵简,却不见自家夫人。
赵简被谢瑾安说的有些吓着了,但稳了稳心神假装无事说,“哎哎哎!谢…谢兄,别生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夫人的,我没见过!”她摇了摇头,死命不认,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
他拉了拉谢瑾安的袖子,被谢瑾安躲了过去,着急地问道,“我爹?跟你说什么了?”
谢瑾安袖子轮了个圆背在身后,摇了摇头,梗个脖子说,“没什么,就是你爹知道你做仵作的事情了,他让我把你给辞了!”
谢瑾安说这话时极其心虚,想来她也是不知道他老爹想把他什么姐姐赵岚嫁给自己的吧,但是没听说赵简有姐妹啊,管他呢。
“啊!”
前面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女人叫,谢瑾安一听就是自家夫人,气鼓鼓地上前,一脚就把大门给踹开,喊了句,“娘子别怕!我……”
他赶紧背过身去,捂着眼睛说了句,“我什么都没看见啊!夫人你给我作证!”
赵简探了探头,赶紧跳进来把门给闭上,末了喊了句狂徒,叫你不要进来的。
嘿!我这暴脾气!谢瑾安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挽了挽袖子,叉着腰对里面的人说,“赵简我告诉你,赶紧把……里面那个…人放出来!不然我明天就吩咐人踢你出去!”
谢瑾安气鼓鼓地拉着自家夫人往之前订好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却站住了,对三七耳语几句,三七推门进去,他则拉着自己夫人对着墙站着,抬起衣袖挡住她的眼睛。
徐青青不解,歪了歪脑袋看着他,笑了笑说,“怎么?屋里有什么见不的人吗?”
谢瑾安倒是卖了个嘴甜说,“倒是没有,不过怕她们见娘子貌美,自卑罢了!”
“老爷,夫人,可以进去了!”三七在后面说道。
嗯?
好,他便拉着自家夫人的手进了那屋子,吩咐三七找人把赵简送回家去,让三九守在门外。
“你说,你怎么好端端地来这种地方?是不是赵简教唆你的,你就算是再单纯也该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我倒是……”谢瑾安抱着胳膊气鼓鼓地,“不怕赵简把你卖掉,我怕这儿的老…”他憋回去那个字,“老板,把你俩一起给卖了!人家是什么老江湖,你就是个…”,谢瑾安后面的雏儿被自己生生给刹住了车,文明用语你我他!
谢瑾安这厢生气地跟火上房一样,却见徐青青撑着下巴,笑眼眯眯地看着谢瑾安,刚刚他拉自己出来的时候,好几个人都瞧着,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还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谢瑾安他俩,这才是谢瑾安要用袖子遮住她眼睛的原因吧。
见谢瑾安依旧是抱着胳膊气着,自己这才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怯怯地说,“好了,好了!”她顺势挽上了谢瑾安的胳膊,倚着他的肩膀说,“是刚刚那位姑娘得了隐疾,不便寻医,便托了赵妹妹来求我给她医治的!相公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常说医者仁心,再者我和她只是病人和大夫的关系,没别的什么的!倒是……”
谢瑾安有点虚,低眉看了眼徐青青,见她眼角带笑便问,“倒是什么?”
徐青青另一只手,指尖轻点桌案,声音柔柔地说,“相公出现在春娇阁,还点了花魁的灯,不需要跟你娘子我解释解释吗?”
谢瑾安有一种老虎打回原形的感觉,气势顿时就弱了不少,干咳了两声说,“我…我那个是为了办案子,抓个人,绝对清白,我只是单纯觉得这花魁呆的房子方便观察整个阁子里的情况!娘子不要误会,我本想今天把人给逮着之后回去再和娘子说这事的!嗯………一切都巧合地刚刚好!”
“那刚刚三七把花魁带出去了,会不会妨碍你办案?”
“倒也不是,那花魁就算是在屋子里我也肯定是跟她有十几丈距离!如山隔海的!”谢瑾安说着还跑到离桌子老远的地方站着,给自家夫人比划了一下。
徐青青捂着嘴偷笑,“你这哪里是来寻欢作乐,还隔山海的距离,对女色唯恐避之不及的,在这里看来不奇怪嘛?”
“这个……也没人推门进来看!”谢瑾安像是想起什么,一拍后脑,“坏了,我们要抓的是采花贼来着,我应该去找他老相好问一问,我真是乱花钱!”
三七轻轻扣了扣门扉说,“老爷,高起来了!”
谢瑾安拍了拍脑袋说了句,“好,派人看住他!让大家暂时按住他,我随后就去!”
“娘子,你……”谢瑾安摸着下巴思考了下,跟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我,坏了,刚刚应该让人把她和赵简一起送走的。
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徐青青,徐青青了然,明白他有案子在身,便宽慰道。
“谢兄去做你的事吧,我这里有分寸的!”她宽慰地拍了拍谢瑾安的手背,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回应谢瑾安的担忧。
“嗯嗯嗯!”谢瑾安连连点头,从腰间拿出一柄小匕首,塞到自家夫人的腰里,便塞边说,“这东西你收好,我办完事就回来,我留下三七守在门口,有事你叫他就行,我很快就回来!明白吗?”
谢瑾安紧紧皱着眉看着自家夫人,生怕她一个看不住就有什么闪失。
“好了,好了,你快些去吧!别耽误你的事情!”徐青青推着他往门外走,自己转身查看自己看的箱子。
谢瑾安一步三回头,才出了屋门,不知道还以为他对屋子里的人多么眷恋呢!
“三七,你在门口守着,让小九跟我走,弟兄们还守着吗?”
“回老爷,弟兄们都等着呢!”三九复命道。
“好,走!”
谢瑾安说了句,便带着人匆匆下楼埋伏去了。
抓捕高起的过程极其复杂,他好似在春娇阁里有内应一样,才刚刚露了个头,就立刻不见了,府里负责追踪的人又将整个春娇阁内部筛查一遍,又过了约一个时辰后向谢瑾安复命。
谢瑾安在楼下等着腿麻,怒气值不断飙升,立刻下令将已经不知道睡在哪个美女屋里的高起抓起来,带回天机府,自己则吩咐弟兄们早些回去,自己则回到了二楼包下的屋子。
却偏偏瞧见了老鸨站在楼梯口,许是那花魁给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老鸨一脸找茬的样子挡住了谢瑾安的路。
只见她双手一抱,眉眼一挑,语气上扬地说,“我说这位爷,您来我春娇阁是来玩还是来找茬的,包了姑娘,却把我们姑娘赶到一边去,这是个什么道理!”
谢瑾安有些不耐烦,老鸨身上的胭脂气太重,迷的他后退了几步,他右手微微堵住鼻子说,“银子你收下就是了,不会缺你的,你管小爷做什么用,小爷我现在要走了,你这阁里后门在哪?”
说罢转过身子,绕过老鸨,进了之前的那个房间。
老鸨本想着想骂一顿他,但想着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便随他去了,不久便见他抱了个“娇俏的小相公”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背药箱子的属下,心下才了然,原来是小夫妻到这楼里寻乐子来了,长的挺好的脸,这一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老鸨咂了咂嘴,接过三七给的银子,心知肚明地笑呵呵地拿着钱去楼下招待别人去了。
谢府的车架慢慢悠悠地往王府开去,许是徐青青一天天照看病人太累了,竟在谢瑾安的怀里沉沉睡去,连他刚刚抱她跳上马车也就是小小的翻了个身,接着又睡过去了,好在青青个子不高,骨架也小,抱起来毫不费力。
刚刚谢瑾安进去时,发现她趴着桌子上轻轻睡着了,好在他让三七守在门口,不然就他家夫人如今这副粗心的模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