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庆霖旧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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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猜猜他是谁

“他这一身是怎么回事?你们遇到了谁?”

“回主子,我们安插在邻村的人假意上山砍柴时,发现有另一队人马也在寻找那孩子的下落,两天前夜晚,天降大火击中茅草屋,山中茅草屋被一把火烧掉,老人和小孩都被烧死在家中!我们细查下发现他们在被烧死前先被灭了口!直到昨日我们才在屋中地窖里发现被砍伤的孩子,经过确认却是是主子要找的人,至于那个被烧死的孩子我们后来发现是个附近流浪的乞儿,据推测那天他被那孩子带到家里吃饭,应该是被随后到来的一伙人不由分说地将老哑巴和乞儿灭口,放火烧屋!而那孩子因为到地窖中取东西而逃过一劫!”

谢瑾安皱了皱眉,斜眼看了看那孩子,“倒也是天大的运气!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回主子!尾巴都处理好了!另外村长出面已经把老哑巴和乞儿安置好了!”

谢瑾安还想说着什么,身后响起昭夫人的声音,“安儿?叫我过来有何事?”

谢瑾安回头一看,见正是自家干娘,站在身后喊他,昭夫人扶着门框,满眼担忧地看着他,“怎么?府里出了事?”

谢瑾安一看,上前拉着自家干娘的手,秉退了手底下的人,这才把昭夫人带到那屏风后的床上,指了指床上的一团乱到不成人形的东西说,“劳烦干娘给看看,他~”谢瑾安有些犹豫,谢瑾安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是孩儿故人之子,脑袋受过伤,在山中流浪多年,近日才寻到他,只是他刚刚发了狂,才不得已将他打昏!干娘您给他看看脉,还有哪里不对的吗?”

“哦!”昭夫人看了眼谢瑾安,“我那个儿媳妇也算是有些医术,你竟不去寻她来看?”说着,昭娘几步上前,坐在了床边,细细地检查起那团污糟糟的“东西”来。

谢瑾安只得傻笑,“是是是!孩儿这就找人烧水,先给他洗一洗,也方便您一会儿下针!”

“嘶!”昭夫人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约莫有个十多岁!但是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看来受了不少苦!你看他的脚掌和手掌,疤痕、茧子最多,应该是光着脚常干苦力!手上的厚茧也是,而且~”昭夫人让人将那东西侧过身来,掀开衣服看了看,“他曾被火灼烧过,后背有一片灼烧伤,看形状好像是似房梁一般的木头烙在背上的!哎?”

谢瑾安随着昭夫人的哎看去,昭夫人看到了那东西的耳根,因为太脏了就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露出一块刺青。“怎么?他还入过监牢?这个?”昭夫人眯了眯眼,细看了下那块刺青,转头又看了看谢瑾安。

“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你们主子说!”昭夫人秉退了屋里的心腹,转头就看向了一脸懵逼的谢瑾安。

开口道,“安儿?这孩子你从哪儿弄来的?他脖子后的那块刺青是我后庆专门给死囚犯所绘的标识刺青,之前是因为他后耳朵那里太脏且耳朵遮住了,所以不易察觉?”

谢瑾安搓了搓手,嘿嘿两声,“干娘,这,就是故人之子!他父母对我有恩,刚巧我知道他家家仆偷换出了这嫡亲的血脉,我派人训了许久才寻到的,毕竟得人恩果千年记嘛,孩儿也是想尽力一试罢了!”

昭夫人眼睛转了转,微笑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开口道,“我猜,这个人我之前没见过,也不知你有什么过命的恩人,若是有的,但不至于你能做到如此地步,这孩子虽然满手老茧但是他右手中指趾端粗大,是常年握笔的人磨出来的厚茧,所以他以前肯定读过少至一年多则数年的私塾,再加上他出现的时机,近几年还没有如此重大的死囚犯,所以我推断他就是徐轻言!对不对?徐家那个长房的儿子?”

“嗯?!”谢瑾安假装吃惊,连忙扶住了自家干娘,给她捶背“都说一孕傻三年,干娘虽身怀六甲的却也依旧这身手不凡,脑子转起来真是厉害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干娘猜错了,那团污糟糟的东西却不是徐轻言,这么说徐家上下除了我娘子,上至徐家家主,下至看门的狗子都被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一道圣旨诛杀了!”谢瑾安一边给干娘捏肩,一边轻声说道。

“那他是?”干娘听谢瑾安这么说,有些意外,指了指那床上的人。

“他是,干娘你且等他收拾好,再细细看看他到底是谁?可好!”谢瑾安一边接着给干娘锤肩一边一脸神秘地说道。

“嗯?你这小子?弯弯道道还蛮多的!”昭夫人假意揪了揪谢瑾安的耳朵。

“主子,今日的药送来了!”门口的绿桃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向谢瑾安和昭夫人屈了屈膝。

“哎!我来!”谢瑾安一把接过托盘,将东西递到自家干娘身边,“来来来!今日份的药童由孩儿来做,干娘把这于大夫的药喝了,对我这小妹妹也是有好处的!”

谢瑾安说着又看了看天,天色已大暗,等着自家干娘把药喝完后,派人将她先送了回去,说是明日再看人也不迟。

谢瑾安看了眼那团东西,冲外面招了招手,说,“召几个人给他洗洗,换换衣服!嗯?”谢瑾安又歪头想了想,“把他打晕吧!省的他再闹腾把别人引来!”说着转身出了偏院。

暗室

谢瑾安手里的棋子迟迟不落,另一边少阁主急得都有些想打人了,但看谢瑾安还是迟迟不落子,开口道,“我说镜子,你倒是快下啊!就你那臭棋篓子的招数我还不知道!赶紧的,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赶紧下完我要去歇息了!”

谢瑾安一直摸着黑子就是不动,嘴上也没歇着,“你去歇着,我还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晚上跟哪家的姑娘彻夜谈心呢!别在这跟我装!”

“我手里有人的消息,那边都知道了吧!”谢瑾安终于落了一子,少阁主见状赶紧走了下一步。

“嗯!按照他们的速度,我看过两天能查到你府上!不过,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小虾米,你这人怕是藏不住!”少阁主喝了口水说。

“我本就没想藏!一个早就死了的人我藏什么!只不过是个桥梁罢了!”谢瑾安拢了拢袖口,“只是他们查到了,圣旨也就快到了!老子以后是大官,看我不打他们的屁股!哎呀!我又忘了那个什么来着?”谢瑾安拍了拍脑子,伸手又落一子。

“你这脑子总是不记这些小事!天机府府尹!管皇家事的!”少阁主又落一子。

“哎,记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我得好好想想我这去了之后该怎么活下来才是真的!哈哈!死!”谢瑾安说着又落一子,恰好把少阁主给围死了,赢了。

“镜子!你!趁我不备吃我的子!不行!我得要你斋里最新出的点心做补偿!”只见少阁主风宸一边说着一边将棋子都归位,但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极了一个孩子。

“行了,行了!你都这般年纪,怎么跟我家晓儿一样,整日里要吃的!”谢瑾安起身拍了拍袍子,吩咐骰子把人送走!

“有点意思!”谢瑾安手里不知哪里弄来的俩核桃,不断把玩着,桥我已经搭好了,就看他们肯不肯过来了!

谢瑾安想着,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风宸,“你就不问问我要做什么?万一?”谢瑾安紧了紧手里的核桃的力度,“赔上你阁子该怎么办?”他环抱着双臂,手里的核桃早已被捏碎,一手的烂遭,眼神却是不敢看自己打小的好友墨宴阁少阁主风宸。

风宸忽然停住脚步,回身看了眼谢瑾安,开口道,“镜子!你可知道我大名叫什么吗?”

???谢瑾安有些摸不着头脑,“风宸!你?”谢瑾安放下手里的碎核桃,耸了耸肩道,“你我虽说是自小一起长大,可我到了如今还是不知道你的真名!这阁子的主人不是姓风吗?来时等风来,去时随风扬!不就是墨宴阁的做派?”

“你小子!”风宸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背过身去边走边说,“我墨宴阁只是做买卖消息的生意!只要银子给的足这消息可不论真假!”,“现在,我就像阵风一样去我的红尘里了!下次再来找你下棋!你个臭棋篓子!”说着说着,骰子带人走出了密室,领着人到门外,风宸和他的手下们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谢瑾安拾了拾桌上的核桃碎屑,嘴里自言自语道,“我到底想要什么?要那些家国大义的和我又有什么用?但我既然活着,便不能让旁人欺辱我和我全家!我…”谢瑾安又一次地陷入自我迷茫之中,还好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倒也不算的活着没什么用处。

“主子!夫人往那院子去了,属下等按您说的没阻拦!”骰子走到谢瑾安身边轻声回禀,一边说着一边把桌子上的残骸揽进自己的小布袋里,顷刻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谢瑾安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转身出了密室。

谢瑾安一边走一边问“绿桃呢?还没回来吗?有消息传过来吗?明日能到吗?”

“回主子!”骰子在谢瑾安耳边耳语几句,谢瑾安点了点头,跟着骰子就往偏院去。

谢瑾安眼见着徐青青也往院子走,跟自己差点撞了个满怀,他出声喊道,“夫人?”,徐青青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慌乱地脚步顿了顿,这才看清一旁身穿青色长袍的谢瑾安。

“怎么了?夫人?如此匆忙?”谢瑾安看她眼角带泪,眼神看向一旁的南竹说,“难道是医馆出了什么事情?夫人怎么哭了?”

南竹冲谢瑾安福了福身子回道,“奴婢也不知怎的了,夫人不知听人说了什么,便急急赶回府来见您!”

谢瑾安眼眸一动,扶住徐青青说,“好了,你们下去吧!夫人这里有我!我有治夫人这迎风流泪毛病的药!”

“是!主子~”南竹还想说什么却被南雁堵了嘴一把拽出了院内。

“走吧!我正巧有事说给你!到里屋说吧!”谢瑾安拉了拉徐青青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走,谢瑾安知道,因为传信的人是他安排的,这消息不仅要传到她耳里,更要在京都那些人耳朵里转一转。

“他,还好吗?!还??活着?”徐青青咽下喉头的苦涩,说道。

“谁?”谢瑾安将她安抚下,倒了杯水给徐青青。

“你带回府里的那个人!我是医者!我希望能给他瞧一瞧病!”徐青青说着,低低地看了眼谢瑾安,见他还在给自己递茶,索性将杯子搁在桌子上,微微别过身去。

谢瑾安见她不喝,自己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这些事情你少参与,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情!比如行医!”

“我做这事也是在尽医者本分!那人~至少让我看一眼!我想知道~”徐青青还没说完,谢瑾安将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啪的一放。

“不知道是谁在你那里嚼舌根子!你以为这府里只有谢家人吗?你若是要见他,怕是他比伤死的更快!”谢瑾安说着,咳嗽了几声,门外嗖嗖响起几声异动。

“禀主子!已将人擒住!”

“将他们押下去!仔细问清楚!”谢瑾安扶着袖子又把茶杯举起来一饮而尽。

“夫人,刚刚我鲁莽了!其实屋里那位他是我的饵!瞒了你,该向你道歉!”谢瑾安微微笑了笑,将手里的茶杯连着的茶壶放到一边,“这么晚了,还是少喝些茶好些!”

“你为何要告诉我?”

“我与你定下盟约时,便说了,你的事情我会帮你!也不瞒你!坦白说,如今是我的第一步棋!第二步棋局在京都!希望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张!圣旨一到,我便要进行下一步,到时还得麻烦夫人配合!”

“为…为什么?”

“公平交易!我是守信之人,这是我答应你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好生去准备!既然将你拉这潭水之中,自然也要保你全身而退,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