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狂士说得也对,对姚家,秀姑知道别人不敢乱说。但说归说,毕竟他们的做法只能偷偷摸摸,见不得天光,于是姚大狂士还是把秀姑拦在里面,自己出去极目远望。幸好附近没有人,就是远处有几个黑影,也是模模糊糊;姚大狂士这才挥挥手招呼秀姑:“过来吧,没有人。”
秀姑听话,也是出于她对姚大狂士的信任,径直走过来。姚大狂士顾不得这是在路上,又是紧紧地抱住秀姑,久久不愿松开。秀姑任姚大狂士抱了一会,才说:“姚公子,我真的该走了。”
“记住,我会天天在这里等着你的,一直等到你回来。”姚大狂士似乎怕秀姑变卦,因为他已经在这里苦苦等了一年,这一次秀姑会不会又让他再在这里苦苦等待?秀姑听出姚大狂士的心声,于是说:“你不要急,最多三天,你一定会看到我的!”
到张家湾其实不远,几里路而已,很快就能到达。但这说的是男人,三寸金莲的小脚,当然要多费一点时间。姚大狂士舍不得回家,一路盯着秀姑,直到只能看见一点黑影,却还是不舍得回来。
“行了,已经看不见人了,还不快点回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似是极端厌恶的口气;姚大狂士因为看得太专注,竟然没有发现,在他东面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在盯着他们;那人叹气说:“这可真是你说的‘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我看你早晚要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从花园再往东,就是姚家的住宅,偌大的院子,除了他们居住的宅院书房,就是几个下人住的隔离开来的小院。宅院正中间,是一座高高的青砖大门,大门垂珠帘龙、雕梁画柱,十分的威武雄壮。和周围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相比,更显得鹤立鸡群,格外凸出。
来的是姚二狂士;姚二狂士从来不走角门,他说角门不是大丈夫该走的门,有失身份,劝姚大狂士也不要经常从角门里来去。姚大狂士不以为然,照样我行我素,不理会姚二狂士的劝阻。
姚二狂士是从大门出来的,虽然不经常去花园,但他很知道姚大狂士的日常行踪:只要没事,逗鸟,遛鸟,然后是逛街。当然,要是有了事,有了赚银子的活路,他也一定不会放过。在这一点上,他们兄弟很一致。
今天,事情就是这么巧,王家庄有一个人家因为兄弟不和,在赡养老人的问题上起了战争,家族处理不了,所以就来找他们解决。这一次,姚二狂士事来和大哥商量如何处理的。
往常,姚大狂士这时已经不在家,所以他就不去花园,出门径直往西走;他可以肯定,大哥仍然会从角门回来,所以就信步走出大门,按计划进行。
姚大狂士没有走大门,其实也是看门人告诉了姚二狂士;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家里又没事,姚大狂士可能提着鸟笼去逛街了吧?根据姚大狂士的习惯,就是回家,他也十有八九顺原路返回,所以找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上路截住他。
大门前往西留了一条小路,只够两个人穿行。其实平常也极少有人从这里路过,因为前面这一大片地都是他们家的,他们并没有把这里租出去;所以,外人不是有特殊情况,当然不会走这里走的。
走了不远,姚二狂士就感到不对:姚大狂士突然从角门出来了!只是他出来也没有关系,但是姚二狂士敏感的感觉到,今天不同于以往。姚大狂士鬼鬼祟祟,这不符合姚大狂士的性格!
姚大狂士没有往回看,姚二狂士就想喊住姚大狂士;但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声来。姚大狂士移植没有往东看,也许姚大狂士对自己的防区非常自信,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往东张望。姚二狂士决定,看看姚大狂士要干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让姚二狂士大吃一惊:在姚大狂士的后面,又走出一个人,而且是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虽然隔的并不算近,但也不远,姚二狂士能够看出来,这个女人是人间极品!
本性难移!姚二狂士一股怒气就要往上冲,但随后又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姚大狂士就这样的天性,没有人奈何得了他。这样只能惹一肚子气,更何况他们是兄弟,家丑不可外扬。
从女人的背影可以断定,女人的身材无与伦比,走起路来轻盈的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身材匀称得不能再匀称,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这是谁家的姑娘呢?他不希望大哥勾搭的是一个良家女人,因为女人太麻烦,容易坏了名声。姑娘就不同了,最多大不了多出几个钱,让大哥娶进家,做大哥的偏房罢了。
说实在的,姚大狂士和姚二狂士两个人脾气不一样,姚二狂士很理智,到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到底应不应该干;不能做的事,他就坚决不干。而姚大狂士虽然和他一样聪明,甚至姚大狂士的计谋更胜一筹,但却总按自己的好恶行事,这一点让姚二狂士大为不满,所以两个人吵嘴也是经常的。
姚二狂士看到姚大狂士一直不转回身来,终于忍不住气,讥讽的说道:“大哥,你就这点出息!她是仙女吗?看你比死了媳妇都急!”姚二狂士用辛辣的话语刺激姚大狂士,姚大狂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才说:“老二,你这是怎么说话?”
“正事不干,就知道在这里胡闹,你还想让我夸你吗?呸!”姚二狂士心里开始冒火,越说越有劲:“是不是我也应该把那个女人请回来,对她三跪九叩?你干的窝囊事,怎么好意思张嘴?”
姚二狂士明明看见了他和秀姑缠缠绵绵,想抵赖是不可能的了。姚大狂士只好说:“老二,我这样又没有碍着你什么事,不愿意看你就躲着走,和我吵架干什么?”
这句话带着耍无赖的味道:你姚二狂士管得也太宽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吗?说的姚二狂士火冒三丈,瞪着眼像要吃人:“你这个混蛋!姚家的名声早晚要被你祸害完!”
姚家名声显赫,又出了他兄弟两个拔尖人物,所以众人可望而不可及。姚家兄弟是公认的能人,姚大狂士这样不注重自己的名声,万一做了出格的事传出去,他的名声不就毁于一旦吗?
姚二狂士的脾气本来就暴躁,虽然不想发脾气,但到了这时更来气;姚大狂士说:“好好好,我怕了你不成?我不和你说了!”说着就往角门走。姚二狂士也已经走到附近,紧追不舍地说道:“躲到园子里我也要说!”
看来,姚二狂士要死磕硬碰了;姚大狂士对姚二狂士的粘糊脾气竟然没有办法!揍他几下吧,姚二狂士又不是小的时候可以欺负,再说现在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不揍他,就只能听他说了,他必须接受姚二狂士的数落。
其实,躲到园子里不失为一个上乘办法;西边总归是一条官道,路过的人要是知道他们为一个女人争吵,那些爱嚼舌头的人保证能在最短的时间传播开来,并且作为笑资。
“我问你,这个女人是谁?欺负良家妇女,你就不怕人家砸断你的腿?”在这里其实没有人敢砸断姚大狂士的腿,但姚二狂士这时候恨不能有人来砸断他的一条腿,也让他长点记性。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自己处理好的。”姚大狂士底气不足,说出话来自然没有分量。况且,就是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里,姚大狂士的脑子里也满是秀姑甜蜜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姚二狂士鄙视的看着他说:“不敢说了吧?惹祸的家伙!”
姚二狂士已经气昏了头,连大哥也不认识了,张口就不客气。姚大狂士终于忍不住,对姚二狂士说:“老二,你这是怎么说话?别忘了,我是你的大哥!不是我,你的一切能这样顺利吗?”
这话也对;姚二狂士毕竟比姚大狂士小几岁,而且也是在姚大狂士的悉心指导下,才学到很多东西,终于能和姚大狂士齐名。可以说,没有姚大狂士,就没有姚二狂士的今天。
“好!你是我大哥,我是不是你弟弟?我是你弟弟,你为什么不听我劝告?”姚二狂士已经不耐烦和姚大狂士犟嘴了,单刀直入地说:“我听够了你的歪理邪说了,告诉我,她是哪里的?”
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姚二狂士不想多说了。姚大狂士突然哈哈大笑,满脸得意,对姚二狂士说:“老二,你大哥我的眼界,一般人我能看上眼吗?告诉你也无妨,她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仙女,大哥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怎样,我都要把她弄回家!”
什么人能有这样大的魔力?竟然让姚大狂士有这么大的决心?附近这些村庄,姚二狂士都去过,没有见过长得特别的姑娘,姚二狂士有点迷惑,他更想知道了。
“说了等于没说,我想知道她是谁家的姑娘!”姚大狂士曾经和丫环不清不白,结果把丫鬟搞大了肚子;姚二狂士知道,这一定是姚大狂士的杰作,别人没有这样大的胆量,虽然姚大狂士并不承认。后来,就因为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只好把丫环草草嫁出去,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
打归打,踹归踹,但却不能丢人现眼。上一次是姚二狂士亲自操办,这一次姚二狂士又想早作打算。姚大狂士不管不顾,姚二狂士却办不到,他决定快刀斩乱麻,给姚大狂士去掉这个麻烦:娶回这个女子,或者是花点钱给女子封嘴。
姚二狂士一再紧逼,姚大狂士也不含糊,对姚二狂士说:“你真的要知道吗?反正你也会知道,不过我说了你不要后悔,这个女子是张家湾的,嫁给了刘家庄的刘庚年!但是,你不要再动歪歪心眼了,他才是小孩子,他们没有夫妻之实,所以我决定了,早晚我要让他们退了婚约,把她娶回家,这你就别费心了!”
姚二狂士想的什么,姚大狂士心里明白得很,所以干脆断了他的想法。姚二狂士眼里就像要喷血,红着眼珠说:“算计你就是玩弄良家妇女,你有病吗?什么样的女人我们都好说,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一个有婆家的人?真是个大混蛋!”
姚大狂士看到姚二狂士近乎疯狂的样子,反而异常冷静,对姚二狂士说:“兄弟,你听说过秀姑这个名字吗?正因为她是刘庚年的媳妇,我才一定得到她!刚开始听别人说秀姑如何的漂亮,我并不相信;但去年第一次见到秀姑后,就马上把我的魂勾去了!我早已发誓,一定要把她弄到手,难道你没有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