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楚亥小儿要借刀杀人。
目睹楚亥的连番作态,晏一刀彻底慌了神。
果不其然,得知眼前的小贼就是死去的传奇炼金师,北禹省城楼上,所有人目光寒彻地盯着晏一刀。
这群人里,唯有徐卖把目光挪向了楚亥,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但是他并不打算揭穿。
理由是晏一刀的价值已经没了,何况北禹省只能有一个王爷,玄陵的突然出现,已经把暗月从王爷身边撸走,隐隐有了与王爷分庭抗礼的实力。
这种迹象可不妙。
此时见晏一刀落难,徐卖眼神一亮,若是牺牲晏一刀,便是弱化了玄陵的势力,于王爷而言,何乐而不为。
想罢,徐卖上前一步道:“诸位,此人是不是真的楚亥咱们还不确认,切莫中了敌人的陷害之计,敢问晏先生,当初晏家堡是如何给楚亥下毒的?令爱手下留情是怎么回事?”
随着徐卖说完,众人若有所思地望着晏一刀,徐卖的话也不无道理,真要中了敌人的离间计,那可就是误杀盟友了。
只是徐卖真的会这么好心替晏一刀说话吗?显然不是。
只见徐卖接着道:“鸩大师先把人放了吧,若真是晏一刀欺骗我们,我和王爷绝不袒护,任由处置,若是谁敢污蔑晏先生,我和王爷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听罢,晏一刀感激地看了眼徐卖,患难见真情,有人肯替他说话,说明自己冒险来北禹省是值得的。
晏一刀不知的是,他已然中了徐卖的计,属于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
毒舌谋士的厉害之处就是杀人不见血。
徐卖提前说出了绝不袒护的话,以他的口才,有的是办法让晏一刀百口莫辩。
在徐卖的提醒下,鸩大师松开了铁掌,也让晏一刀重获自由。
“还请相信晏某,我晏家堡早已跟楚亥恩断义绝,是绝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的。”
朝众人一抱拳,晏一刀也是一头雾水,知女莫如父,他依稀记得闺女毒杀楚亥那天,在自己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目光阴冷,鸩大师语气不善道:“去把太子玄陵,还有晏家小姐请来,就说老夫有话要问。”
攘外必先安内,为了弄明白楚亥的事,也为了避免北禹省被别有用心的人钻空子,鸩大师打算当面质问。
鸿睿:“押一些人质和百姓上楼,不把楚亥的事搞清楚,本王寝食难安。”
瞥了眼城楼下叫嚣的楚亥,在鸿睿的吩咐下,守城将士直接扔下了免战牌。
城外,楚亥一方。
见鸿睿避战楚亥早有所料,转身迎着鲁横道:“鲁将军,趁敌人的心思不在我身上,我准备潜入北禹省,你可按计划行事。”
向阴采子打听消息落空后,楚亥决定见机行事,驾驭金角狮鹫绕一个大圈,打算趁着今晚的夜色悄悄潜入北禹省,与他同行的只有二妖。
出发前,楚亥下了死命令,今晚就得攻城,只有攻势越大,他才有把握解救阴火教与邪灵堡的人质。
至于如何让鸿睿不拿百姓和俘虏当挡箭牌,楚亥支了两招,若是这两招都不行,那就只能强攻了,不必在乎死活了。
慈不掌兵,真要到了必须要牺牲的那一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就看老天成不成全他的谋划了。
第一招,让炼尸堂将死去的尸体全部召集起来,组建一支亡灵大军,以控尸术明确告诉鸿睿,你杀的人质越多,便宜的反而是我们。
第二招,若鸿睿决定斩首人质不给控尸术发挥作用,那就诱导鸿睿,告诉他你与人质皆是风人,能不能让人质临死前做个饱死鬼,吃饭的钱由我们出,你北禹王尽管狮子大开口就行。若是担心我们趁你卸下人质时进攻,我们只留下一万人马,剩下的三十万人马后撤十里,给你北禹王充足的反应时间。
楚亥这么安排,也是精心算计过,鸿睿掌控北禹省,靠的是打家劫舍敛财,耗得越久他就有坐吃山空的危险,给对方狮子大开口的机会,就是投其所好,让鸿睿觉得能利用人质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大捞一笔。
鸿睿身为一代名将,有便宜占,又没有危险,还能给自己留下好名声的事,楚亥不信他会拒绝。
……
目光回到鸿睿身上。
在鸩大师的吩咐下,玄陵和晏暮芸被请到了城楼上,外加一个晏暮芸的跟屁虫玄殇。
就在晏一刀张嘴抢先要问时,眼疾手快的鸩大师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担心晏一刀使什么暗号。
“你干什么?快放了我爹。”
没容晏暮芸冲上前救人,鸩大师厉道:“站住!老夫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若有一句隐瞒,别怪老夫杀光你晏家堡。”
见鸩大师发火,玄陵一头雾水,上前一步护在了晏暮芸前面,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媳妇,岂能任由他人威胁。
玄陵:“鸩大师莫非你想过河拆桥?这般行事,倒让本太子看不明白了。”
横了玄陵一眼,鸩大师阴阳怪气道:“过河拆桥,哼,你可知楚亥没死,就在城楼下叫嚣。”
什么?
听闻,玄陵震惊之下连忙顺着墙垛查看,结果入目的只有一万严阵以待的敌军。
“咦?这小子哪去了?刚才还在下面喊着要出手救岳父大人,让我们立刻放了晏先生。”
扫视一番的鸩大师也是一脸腻歪,就这么一小会的时间,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不可能,楚亥是我亲手毒杀的,他不可能还活着,我亲眼见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
小脸骤然惨白,晏暮芸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怎么都不信楚亥还活着,为此,她也趴在墙垛四处眺望,企图搜寻楚亥的身影。
眼见正主来的差不多了,徐卖与鸿睿对视一眼后,迈步走向众人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才多大就敢杀人,杀的还是你的同龄人。我再你一遍,楚亥到底是谁杀的?”
见状,晏暮芸知道瞒不下去了,人是自己杀的,背锅的却是晏家堡。
理由很简单,身为父亲的晏一刀自然不会让闺女从小就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故而与玄陵合计一番,毒杀楚亥的事就由晏家堡承担了,绝不能让孩子承受过多的痛苦。
谁知却因此给了徐卖借题发挥的机会。
徐卖:“姑娘,你下毒的时候楚亥是什么实力?”
晏暮芸委屈道:“那时他还是宗师,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大胆!老夫刚才明明亲眼所见,楚亥乃老牌灵将的实力,这才一个月时间,你告诉老夫,什么样的天赋能从宗师跨越到老牌灵将。”
在鸩大师地暴喝下,晏暮芸吓的脸色一白,当场语无伦次的说不出话来。
徐卖:“既然你非说是你下的毒,徐某问你,从楚亥中毒到死亡一共用了多长时间?”
有些紧张地看了眼晏一刀,晏暮芸哪里经过这样的仗势,连番逼问下,委屈的不得了。
哽咽道:“不到十个呼吸时间……”
听闻,鸩大师立眉瞪眼,老牌灵将中了鸩毒,怎么都能撑下一天,看来这小姑娘铁了心要不说实话了。